第812章 再次談判
片刻之后,拓跋濤拿到了解藥,帶上拓跋漠和一眾親兵,趕赴三里亭。</br> 半路。</br> 拓跋漠騎馬走在拓跋濤身側,憂心忡忡地問道:“狼主,咱們真的就這么把解藥交出去嗎?”</br> “唉……”拓跋濤瞥了他一眼,嘆氣道,“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龍鱗江地勢高,水勢大,若真被那大炎太子所用,一場大水,被淹沒的可不光會是薪城?!?lt;/br> “他們不傻,肯定會占據(jù)高處對我軍進行圍堵,到時候我們就是突圍,恐怕也逃不過水淹大軍的結果……”</br> “可是……”</br> 拓跋漠遙看著三里亭的方向,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萬一那大炎太子,言而無信可怎么辦?萬一他在三里亭設伏……萬一狼主你交出了解藥,他卻出爾反爾,仍要水淹薪城??稍趺崔k?”</br> “這大炎太子,畢竟是敵國之人!咱們,不得不防??!”</br> 拓跋濤腮邊的肌肉一緊,緊咬著牙關沉默了一會兒。</br> 這種可能性,他不是沒有想過。</br> 但身為北莽最高領導者,在如此劣勢的情況之下,他只能選擇對自己更有利的可能性。</br> 總不能因為疑心,就直接硬拼吧?</br> 又拼不過……</br> “哼!”拓跋濤思索片刻之后,才冷哼一聲,“本王自有主張,不會被那大炎太子算計的!”</br> 很快,他們來到了三里亭。</br> “又見面了,梁休?!?lt;/br> 拓跋濤直呼梁休的名字,相比第一次見面時的不屑,此刻他儼然多了幾分凝重:“本王倒是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這么陰險!為了逼迫本王交出解藥,竟然要水淹薪城么?”</br> “陰險?”</br> 梁休怒極而笑,一指身后被眾人護衛(wèi)著的安然和安初言,駁斥道:“你,也配說本宮陰險?”</br> “你叫你們北莽的老妖婆,拿本宮皇姐和外甥的性命相威脅,就不陰險了?”</br> “本宮要是沒提前做些安排,今日豈能逼你再次出面?”</br> 梁休怒斥拓跋濤幾句,懶得跟他多說,直言道:“少說廢話了,解藥帶來了沒?兩個時辰的時間,可馬上就要到了?!?lt;/br> “即便你在本宮面前,只要本宮拿不到解藥,到了時間,一樣會覆滅整個薪城!”</br> “若是好好配合,交出解藥,本宮倒是還可以給你留一條活路!”</br> 梁休只是不想耽誤時間罷了。</br> 但這話聽在拓跋濤的耳中,卻不太一樣。</br> 來的時候,拓跋漠跟拓跋濤的提醒猶在耳邊。</br> 現(xiàn)在梁休的話語,讓拓跋濤感覺,他有點太著急了。</br> 他越是著急,拓跋濤就越感覺這其中有鬼,不由環(huán)顧四周,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br> 三里亭在一處小丘上,亭邊長滿了雜草,雖說風景優(yōu)美,但也便于暗埋伏兵。</br> 疑心生暗鬼,拓跋濤真的開始擔心起來。</br> 如今的他,已經(jīng)被逼上了絕境,手中的解藥,是唯一的籌碼。</br> 若是失去了這籌碼,太子突然變卦,他豈不是要在這里白白送命?</br> 身臨絕境,拓跋濤心中的焦慮在瘋長。</br> 他能成為北莽狼主,絕不是軟弱之人,如今這巨大的壓力,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和戰(zhàn)意。</br> “呵呵,哼哼哼……哈哈哈哈哈!”</br> “解藥,本王自然是帶了!”</br> 拓跋濤突然張狂一笑,從懷里掏出一只瓶子來,打開瓶塞,往手中倒了幾下。</br> 瓶子里倒出十幾顆晶瑩玉潤的藥丸來。</br> “不過,我乃堂堂北莽狼主,豈會受人擺布?小子,別以為你能拿捏得了本王!”</br> 拓跋濤厲喝一聲,指了指手心的藥丸:“你看清楚了!本王手上這些,是大炎皇帝所中之毒唯一的解藥!解藥的配方,甚至連毒藥的配方,也都已經(jīng)被本王毀了!”</br> “現(xiàn)在……”</br> 拓跋濤取出其中一粒,裝回了瓶子里,然后手掌緊緊一握,手心里那一粒粒的解藥,就悉數(shù)被捏成了粉末。</br> “拓跋濤,你想干什么?!”</br> 梁休眉頭一皺,大聲喊道,這貨要是把解藥都毀了,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br> 拓跋濤輕輕揚手,解藥化作塵土,隨風散了,舉著手中的小瓶說道:“干什么?呵呵,這解藥,就只剩這一粒了!沒了它,大炎皇帝必死無疑!”</br> “所以,現(xiàn)在主動權,不是在你手上,而是在本王手上!”</br> “想要解藥?可以!但你得馬上下令,讓你的軍隊讓開道路!把本王至少一半的軍力放出去!”</br> 拓跋濤雙眼緊盯著梁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br> 他不可能直接把解藥交給梁休,一旦交出,梁休反悔,他就什么依仗都沒了。</br> “放你他媽的屁!”</br> 梁休直接爆粗,都到了這一步了,還想跟他討價還價?</br> 這拓跋濤,真當自己是泥捏的了?!</br> “讓本宮把你的人放出去?反過頭來好包抄本宮的人馬么?拓跋濤,你當本宮是三歲小孩,好糊弄么?”</br> 薪城人馬不多,但放出去一半,也能有個三四萬人。</br> 這么多的人馬要是來個前后包抄,梁休也受不了。</br> 如今野戰(zhàn)旅的人都在龍鱗江附近,大營只有三千人而已。</br> 放出拓跋濤一半的人馬,相當于給他遞刀來威脅自己!</br> 這怎么可能?</br> 梁休自然不能讓他得逞,語氣無比強硬,道:“先給解藥!這是本宮的底線!你給了解藥,本宮自會撤軍,任你們離開薪城!”</br> 拓跋濤也毫不相讓,干笑兩聲,冷冷道:“你休想!狡詐如你,本王又如何知道,交出解藥之后,你會不會出爾反爾?”</br> 事態(tài)陷入了僵局。</br> 就在這時,拓跋濤身邊的拓跋漠,單手背在身后,悄然做了個手勢。</br> 一聲口哨響起,三里亭四周,突然沖出一群手持兵器的蒙面人來。</br> 這些人有四五百人之眾,出面之后,立刻把拓跋濤這邊的人包圍攻殺起來。</br> 北莽精銳連忙組織抵抗。</br> 拓跋濤看著周圍涌出的伏兵,悚然一驚,怒不可遏地看向梁休:“梁休,你這無恥小人!果然設下了伏兵!”</br> 而此刻的梁休,卻是一臉懵逼,因為這伏兵,根本就不是他埋伏的!</br> 什么情況?誰在搗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