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他是個小混蛋
“老夫給他的幫助已經(jīng)不小了,結(jié)果他到現(xiàn)在連個青州都沒拿下,實在太令人失望了!”</br> “告訴他,此次若是再在大炎太子手上栽了跟頭,老夫真要考慮還要不要繼續(xù)與他合作了!”</br> “是,屬下告退……”</br> 蒙面人起身,消失在長長的甬道里……</br> 暗影主宰沉了沉心思,再度鋪上一張紙,提筆填墨,又緩緩寫了起來。</br> 此時的鹿州城內(nèi),左籌把剛剛從大炎國內(nèi)秘密傳回來的密報送到了拓跋濤手上。</br> “狼主,大炎太子帶兵出征北莽,我等還需多加注意其動向才好,若是他支援康王的鎮(zhèn)北軍,或許,會對鹿州有所威脅。還請狼主重視?!?lt;/br> “哈哈哈哈,重視?”</br> 拓跋濤從座位上起身,不由放聲大笑,好像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一樣。</br> 他抓起酒杯,痛飲一大口,不屑地將手中迷信扔進(jìn)火里燒了。</br> “他一個從來都沒上過戰(zhàn)場的太子,竟然也敢口出狂言,要征伐我北莽?”</br> “真是笑話!”</br> “康王經(jīng)營北境十幾年,人,財,土地要什么有什么,大權(quán)在握,戰(zhàn)前準(zhǔn)備也很充足,卻仍然不是本王的對手!若不是之前本王稍微輕視了點,各處分兵,此時青州城也已經(jīng)是我們北莽的了!”</br> “康王對上本王依舊如此狼狽,這大炎太子,一個無用的小毛孩子,又能掀起多大的風(fēng)浪?”</br> 左籌眉頭緊皺,提醒道:“狼主,難道狼主忘了之前對陣康王之時,那兩萬繞后大軍遇到了什么?”</br> “康王手中那發(fā)出巨響,震徹山谷的秘密武器,威力強大,兩萬人連敵軍都沒怎么碰到,就死傷大半……我擔(dān)心,那東西正是大炎太子搞出來的。畢竟安然前往大炎的時候,在京都見識過太子對付青云觀,也用了類似的東西?!?lt;/br> “狼主就不擔(dān)心,這太子帶著那些東西來前線?”</br> 拓跋濤臉色瞬間垮了下來。</br> 前番大戰(zhàn),雖說分兵之策是個硬傷,但若那兩萬繞后的北莽士兵,沒有遇到康王的“秘密武器”,偷襲得手,即便是分兵的情況下,青州也在前后包夾之中陷落了。</br> 那次失敗,全是因為大炎那神秘莫測的秘密武器。</br> 鶴歸山距離那次偷襲的地點,何其遠(yuǎn)之?可拓跋濤依舊聽到了那武器的巨響。</br> 他大概永遠(yuǎn)忘不了那天他親耳聽到的聲音。</br> 只是他不相信這么厲害的秘密武器,會是一個小毛孩子搞出來的。</br>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br> 思來想去,拓跋濤還是決定慎重一點:“那依你的意思,本王該如何重視這大炎太子?”</br> 左籌眼珠往上翻了一下,微微抬頭看了眼屋頂,往拓跋濤身邊靠近了兩步:“狼主請側(cè)耳過來……”</br> 此時的屋頂之上,正伏著一名女子,正是安然。</br> 他透過屋頂上的一個小洞,看見了左籌的動作,知道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立刻輕輕后退幾步,踩上屋脊梁,幾個跳躍消失了。</br> 片刻之后,她出現(xiàn)在鹿州城一間別院之中。</br> “娘親,娘親……抱抱!”</br> 院子里,一個三四歲的小孩看見安然,立刻歪歪扭扭地走向她,伸著兩條胳膊求抱抱。</br> 這是安然的兒子,也是大祭司和拓跋濤控制安然的工具。</br> 身為母親,她一天能和兒子在一起的時間,是有限制的。</br> 這別院周圍,到處都是拓跋濤安排的人手,她自己高來高去,出入起來倒是不怎么困難,但想帶上兒子就有麻煩了。</br> 而且這個看著如常人孩童一樣的小男孩,其實早已被下了毒藥,需要定期服用解藥。</br> 解藥,只有拓跋濤才有。</br> 安然看著蹦蹦跳跳的孩子,心中一疼,蹲下身子,張開懷抱把兒子抱了起來:“乖孩子,給娘抱抱!”</br> “娘親,舉高高!”</br> “好,舉高高!”</br> 安然把兒子舉起,放下,舉起放下,嘴角勾著幸福的笑容。</br> 只是下一刻,她的眼神卻看向近處的虛空,異彩連連。</br> 她早就得到了手下的線報,說大炎太子梁休,要出征北莽,替炎帝拿回解藥,只是一直不能確定這個信息的真實性。</br> 所以她才會爬到拓跋濤所在的屋頂上去探聽。</br> 沒想到,這消息居然是真的!</br> 好一個大炎太子!還算有點擔(dān)當(dāng),愿意為了自己的老子往北莽來找解藥!</br> 安然心中非常興奮,好像即將面對一項很感興趣的挑戰(zhàn)一般。</br> “呵,既然趕來,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br> 安然按捺不住激動心情,低語道。</br> 兒子的聲音突然傳進(jìn)了安然的耳朵:“娘,你在說什么呀?囝囝聽不懂?!?lt;/br> “娘在說,過不了多久,會有一個很有趣的人過來?!?lt;/br> “?。空l要過來?囝囝知道嗎?”</br> “囝囝不知道,但等他來了,囝囝就知道了?!?lt;/br> “太好了,囝囝天天在這里,都好久沒見過別人了!好耶,會有有趣的人過來咯。娘,他來了,讓他陪囝囝玩好不好?”</br> 安然神色微變。</br> 若炎帝的話都是真的,那在血緣上,梁休是囝囝的舅舅。</br> 舅舅陪外甥玩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br> 她腦中一下子勾勒出一幅梁休抱著囝囝滿院子跑,一大一小兩個人開懷大笑的場景來。</br> 安然忙晃了晃頭。</br> “怎么回事?”</br> 安然有點搞不懂。</br> 她對梁休的印象可算不上好,在她眼里,炎帝就是個老不死,梁休就是個小混蛋。</br> 可她剛才竟然想象出了梁休抱著自己兒子的畫面?</br> 下意識的,安然眉頭微皺:“囝囝不能跟他玩!”</br> 囝囝委屈地撅起小嘴:“為什么?娘不是說他很有趣么?”</br> “不,他是個小混蛋?!?lt;/br> ……</br> “阿嚏!”</br> 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梁休,突然打了個噴嚏:“靠,什么情況?又感冒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