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這就是我的態(tài)度
太和殿。</br> 文武百官已經(jīng)在殿前列隊站好。</br> 炎帝從偏殿走出來,踱步到正中龍椅跟前,掃了一圈,見太子的位置依舊是空著的,不禁擰起額頭,坐了下來。</br> “太子呢?又沒到么?今日來的時候,你們可有誰看見他又去了哪兒?”</br> 炎帝皺著眉,語氣很是不好。</br> 雖說梁休是他兒子,但口諭也是圣旨,怎么能不從呢?</br> 叫你今天來,居然還敢撂挑子了?</br> 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從別人臉上尋找答案,可惜的是,滿朝文武都沒看到太子去了什么地方。</br> 戶部尚書劉溫面露失望之色。</br> 這兩天他和卞謀言你來我往的辯論,心里也煩了。</br> 他何嘗不知,此事最關(guān)鍵還是要看太子自己的態(tài)度?</br> 他非常希望梁休能上朝,能給他一個正面對話的機會,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劉溫相信,他一定能說服太子,讓太子明白他的一片苦心,繼而留在京中的。</br> 可太子這樣天天不來上朝,用以回避問題,實在不是什么有擔當?shù)谋憩F(xiàn)。</br> 劉溫拿梁休暗中和炎帝作比較,頓時覺得還是相差太遠,如果不是前去北莽拿解藥,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劉溫也真心希望梁休能出征,拿回解藥,救下炎帝,比什么都強。</br> 但問題就在,太難了。</br> 北莽雖然是個小國,但也不是好想與的,舉大炎國力猛攻,想要拿下北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何況梁休一個人領(lǐng)著他自己幾乎看不見力量的隊伍前往?</br> 劉溫橫跨一步,從百官中出列,對皇帝說道:“陛下!依老臣看,太子殿下連來上朝面對此事的勇氣都沒有,足見其心智未成。”</br> “殿下不來,必是因為辯不過臣等,連動動嘴的事情都要逃避,出征北莽,又怎可能建功?”</br> “還望陛下采納老臣之前的建議,將太子禁足宮中,避免他前去北莽前線送死?!?lt;/br> 劉溫說完,百官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卞太師。</br> 這兩天都是如此,劉溫起個頭,卞太師就立刻出來懟,兩個人就開始吵,一直吵到炎帝說散朝為止。</br> 炎帝也嘖了下嘴,扭臉看向旁邊,準備承受即將而來的令人頭疼的辯論。</br> 果不其然,卞謀言冷哼一聲,拿著牙牌就走了出來。</br> 可惜他沒開口,太和殿門口就傳來了梁休的聲音。</br> “劉大人,孤不過因為一些小事耽擱了片刻,大人就說孤在逃避?未免太過武斷了吧?”</br>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不光說話的聲音,更有走進大殿時,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和身上甲片互相碰撞發(fā)出來的脆響。</br> 一聲一聲極富有節(jié)奏感,引得百官不由全都回頭觀瞧。</br> 只見梁休身著金光閃閃的全身鎧,頭戴覆面盔,腰間掛著一柄制式長刀,手握刀柄,一步一步走了進來。</br> 文武百官不由驚異萬分。</br> “這是太子殿下么?”</br> “不愧是龍子,太子如此戎裝,盡顯皇家氣勢?。 ?lt;/br> “不過,太子怎么這幅裝扮就上朝來了?”</br> “這還不明顯么?看來咱們這太子殿下,是鐵了心要去北莽啊。”</br> “還是卞太師說的有理,父子情深,太子殿下又豈能置咱們陛下的性命于不顧?。俊?lt;/br> “唉,我倒是以為,劉溫幾位大人說的才對。殿下從未上過戰(zhàn)場,手里又沒什么拿得出來的力量,只怕去了北莽,也難有建樹,還有可能折在那兒。為社稷考慮,還是應該留在宮里?!?lt;/br> 百官們從梁休的衣著,說到梁休的決定,又說到了這兩天的焦點——卞太師和劉大人的觀點,到底誰的對上面來。</br> 交頭接耳,各抒己見,朝堂之上,頓時如同進了一窩蒼蠅,亂嗡嗡的。</br> 梁休充耳不聞,走到了最前面,摘下覆面頭盔,單膝跪地:“兒臣梁休,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平身?!?lt;/br> 炎帝深深看了梁休一眼,眼神深處不禁流露出一抹激賞,仿佛在說,不愧是朕的兒子!</br> “謝陛下!”</br> 等梁休站起身來,炎帝問道:“太子今日為何帶甲上朝???”</br> 梁休扭頭看了看劉溫,魏青,沈濤等人,微微一笑,抱拳道:“聽聞劉溫大人,與卞太師等幾位大臣,為兒臣究竟要不要出征北莽一時,這兩天爭論的不亦樂乎?!?lt;/br> “兒臣帶甲上朝,自然是為了表明態(tài)度?!?lt;/br> “這北莽,兒臣去定了!誰的意見,也沒用!”</br> 梁休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br> 但凡有耳朵的,都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堅決和不容置疑。</br> 劉溫三人面面相覷,不由覺得這太子還真不按常理出牌。</br> 我們這邊反對你出征呢,你好歹跟我們辯一辯對吧,大家講道理,不然我們盼著你來干什么呢?</br> 你這倒好,來了之后,辯也不辯,直接自己作出了決定,那哪兒能行?</br> 三人急忙站了出來:“陛下,臣等,反對太子出征!”</br> “反對無效!”</br> 梁休往三人跟前一站,直接擋在了三人和炎帝之間:“要帶兵出征的是孤這個太子,此行結(jié)果無論成敗,皆由孤一人承擔,與爾等無關(guān)!”</br> 魏青眼睛一瞇,上前要跟炎帝說話,梁休在他眼巴前兒,他必須得繞過去才行。</br> 只是他往哪邊邁步子,梁休就往那邊兒堵,根本不讓他跟炎帝照面。</br> “太子殿下,還請讓開,叫老臣向陛下進諫!”</br> “進諫什么?三位大人剛才不還說孤逃避問題么?孤現(xiàn)在就在你們眼前,你們不跟孤對話,倒要跟孤的父皇對話,到底是誰在逃避,嗯?有什么話,跟我說。孤今日倒要瞧瞧,孤要出兵,你們都有什么理由阻攔!”</br> 魏青頓時語結(jié),怎么太子一來,逃避問題的就成了他們?nèi)齻€?這帽子扣的,可真是巧妙至極……</br> 別的都好治,就這近似無賴的招數(shù),魏青他們沒有辦法。</br> 不過也好,他們原本就是想跟太子辯論一番的,只不過是因為當前皇位上做的還是炎帝,他們想借助炎帝的威嚴,來約束太子。</br> 如今太子非要跟他們針尖對麥芒,他們倒也沒什么意見。</br> 三人交換眼神,魏青深吸一口氣,說道:“好吧,那老臣就先跟殿下你把話說清楚?!?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