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親自會會
燕王和譽王之爭,說直白點,就是炎帝為了平衡朝局,刻意扶持起來的兩股勢力而已,至于梁休,以前一心在學(xué)問上,就是個方外之人。</br> 這就有點像明朝時,朱棣常給漢王說的“世子多病,汝當(dāng)勉勵”,于是這兩個家伙,就為了儲君之位爭得你死我活。</br> 不同的是,康王內(nèi)斂,善于心機,而且處事沉穩(wěn)。</br> 譽王卻剛好相反,性格張揚,鋒芒畢露,藏不住事,只要是有心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想要干嘛!</br> 當(dāng)然這是性格使然,并不是說他愚蠢,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他都有獨到的見解,不然也不會被炎帝選中扶持。</br> 只是因為這性格,別說連到最后炎帝也扶不起來,就連他一派的官員也有些受不了,誰也不希望自己的主子,是一個不聽從意見、獨斷專行的人。</br> 不然,也不會燕王勾勾手,他身邊的人就幾乎成片成片地倒過去。</br> 只是倒戈是倒戈了,但他們的把柄還留在譽王的手中,譽王又是個不愿吃虧的主,哪里會容忍他們背叛,既然梁休要立法,他就借梁休的手,拿這些人開刀……</br> 殺幾個權(quán)貴子弟,哪里有殺朝中大臣來得刺激。</br> 譽王撫著下巴,望著昏沉沉的天際暗暗想著。</br> 秦先生也被譽王的想法嚇得夠嗆,這哪里是讓太子立法?這簡直就是讓太子走刀刃好吧!不過想到這些天在太子手上吃的虧,心頭還是暗暗酸爽。</br> 只是很快,秦先生的眉頭又微微皺起,道:“殿下!這些證據(jù)一旦交出去,恐怕會牽扯到你!”</br> 這些年,這些官員的私底下的灰色交易,幾乎都有譽王的一份,如果曝光出來,譽王肯定也會牽連其中,豈能逃脫。</br> 但是譽王現(xiàn)在一點的都不在意了,聽到秦先生的話他便笑了起來,舔了舔唇道:“自然會被牽連,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br> “但是那又如何呢?這些年本王雖然囂張,但除了針對太子,可從未參與他們陷害忠良、強搶民女的事情之中。</br> “是!本王是拿了錢,也得了不少好處!但那頂多也就是個包庇之罪。</br> “現(xiàn)在本王已經(jīng)被貶成了君王,難不成還能更糟糕不成?”</br> 秦鐘想了想,好像還真是,譽王現(xiàn)在的身份已經(jīng)是個郡王了,現(xiàn)在又讓他去處理西部的問題,不可能連這個郡王的頭銜也給他拿掉。</br> 這樣的話,他在西部就沒有任何的影響力了。</br> 而如今,炎帝聽了太子的話,明顯是對蠻荒之地勢在必行,而譽王,就是不二的人選。</br> “還有一點……”</br> 譽王看著秦先生,笑了笑道:“現(xiàn)在除掉這些叛徒,朝廷會補充上來一些新鮮的血液,如此一來,燕王就不可能做到一手遮天!</br> “只要他做不到一手遮天,那這皇位之事,誰坐還尚未可知呢!”</br> 秦鐘很少能看到譽王有這樣的見解,心說看來將軍這當(dāng)頭棒喝,是將他給打醒了,隱隱的,秦鐘反而對西行之事,忽然有了一絲的期待。</br> 譽王或許……真的能在西部大放異彩!</br> 他雙手抬起,鄭重地拱了拱手道:“殿下圣明!我這就去辦!”</br> 話落,秦鐘就轉(zhuǎn)身往門外走,譽王眸色一凝,道:“先生,你準(zhǔn)備一下,為了不節(jié)外生枝,我們盡快出城,前往禹州。</br> “至于通知太子一事,本王親自跑一趟……送禮嘛,自然是要親自送,才顯得禮貌!”</br> 秦鐘聞言,嘴角微微抽搐起來,殿下你那里是想要禮貌,你這明明是想當(dāng)面報這貶黜之仇吧!真不知道太子知道事情的真相,臉色會是何等的精彩!</br> “是!”</br> 秦鐘應(yīng)了一聲,下去準(zhǔn)備馬車。</br> ……</br> 與此同時,青州城外,鶴歸山中。</br> 整片山脈戰(zhàn)火熊熊,遍地殘尸,激戰(zhàn)了一天的鎮(zhèn)北軍和北莽大軍,卻還在拉弓挽箭、刀劍相向……</br> 只不過,此時卻陷入了對峙之中。</br> 不久之后,雙方的軍陣前,各有一騎走了出來,正是康王和拓跋濤。</br> 此時,康王一身血紅鎧甲,腰跨寶劍,手持長槍,看上去威風(fēng)凜凜、氣勢凜然。相比之下,拓跋濤就不叫隨意得多,沒有帶佩刀配件,只穿著一身黑色的大髦,不僅隨意,看上去還有些慵懶,目空一切。</br> 兩人在軍陣十步之外停了下來,都彼此相望著,誰也沒有開口。</br> 氣氛沉默著。</br> 許久,拓跋濤才笑了笑,打破沉默道:“你降!孤王留你一命,如何?”</br> 康王嘴角一揚,反唇相譏:“怎么?狼主這是求饒嗎?打不下去了?還是沒信心打了?”</br> 拓跋濤也沒在意康王的話,雙眸微瞇道:“孤王素來仁慈,這是想讓你鎮(zhèn)北軍留個火種。再說,孤王手中現(xiàn)在有二十萬大軍?何懼之有?”</br> 康王眸色微凝,二十萬大軍?看來拓跋濤的確是增兵了,他嘴角微挑道:“那又如何?狼主若真能一舉攻破本王的大營,何必還在陣前與本王會晤?</br> “若你大軍真有能力攻破本王的大營,擒住本王跪于面前問話豈不快哉?</br> “狼主現(xiàn)在這般說辭,不過是想要擾我軍心罷了!”</br> 說到這里,康王長槍微微抬起,指著拓跋濤道:“你有二十萬大軍又如何?本王承認(rèn),北莽的騎兵驍勇善戰(zhàn),但在這樣的地形,你騎兵還能發(fā)揮作用嗎?</br> “既然騎兵發(fā)揮不了作用,你的步兵在本王眼中真沒什么威脅。本王就不信,狼主連這么簡單的優(yōu)劣勢都看不出來吧?</br> “北莽大軍人多,但來自各個部族,難以形成有效的配合!</br> “但我鎮(zhèn)北軍,人數(shù)雖然少,但彼此之間配合默契。在這樣的地形,都是能以一當(dāng)十的存在!”</br> 拓跋濤聞言眉頭微皺,卻沒有反駁康王的話。</br> 康王如今的部署,是把左后衛(wèi)布置在兩面,成犄角之勢,而前鋒部隊則居中側(cè)應(yīng),可以說是把地形運用到了極致。</br> 如此一來,幾萬大軍來回攻擊,都被康王的鎮(zhèn)北軍給打了回去,用最小的戰(zhàn)損,打出了最高的傷害。</br> 迫使他……不得不親自來會會康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