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崩潰的京都第一訴狀師
一眾百姓聽完梁休的話,一個個攥緊了拳頭,激動得臉色通紅。</br> 為啥?就像太子所說的,他們已經(jīng)被豪族權(quán)貴壓榨得快要衣不遮體了,這種不滿的情緒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早就填滿了心胸,只是一直沒有宣泄口。</br> 為什么百姓很容易一點(diǎn)就燃,很大的原因就是這種不滿的情緒壓抑得太久了,所以只要躥出一點(diǎn)火星,頃刻間就是燎原大火……</br> 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個有能力領(lǐng)導(dǎo)者。</br> 甚至梁休相信,這個時候只要有一個人敢跳出來黃袍加身,然后打出響亮的口號,譬如李洪基打出的吃他糧,穿他糧,闖王來了不納糧!恐怕整個大炎頃刻間就會四面烽火。</br> 所以,梁休覺得這個時代的政治家,其實(shí)都是有些愚蠢的。</br> 無論是東秦還是南楚,亦或者是北莽,真想要讓大炎陷入內(nèi)亂之中不可自拔,殺他一個太子,根本就沒有多大的作用。</br> 如果他們了解大炎的國情,隨便暗中花點(diǎn)銀子,就能讓布局了二十年的炎帝疲于應(yīng)對,讓大炎的軍隊(duì)四處平叛疲于奔命,用大炎的內(nèi)部力量,就能耗死大炎……</br> 只可惜,所有的當(dāng)權(quán)者都只在乎權(quán)謀,而忽視掉了百姓這個強(qiáng)大的集體。</br> 而這個集體,如今正被梁休一點(diǎn)點(diǎn)地掌控在手中,等到京畿數(shù)百萬百姓的民心都被籠絡(luò),甚至都得到相應(yīng)的利益,梁休相信,大炎的那個寶座,他就算不想坐,自然會有人將他推上去。</br> “殿下……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真的會有自己的地嗎?”</br> “是啊殿下,你是太子,你可別騙俺們,要是能有自己的地,俺也能娶媳婦了?!?lt;/br> “殿下!只要你說的是真的,我們都跟著你干,我們絕不會再給人當(dāng)搶使!”</br> “對!我們跟著殿下你干……”</br> “……”</br> 這時候一眾百姓終于回過神來,揮動著雙手,激動得高聲咆哮。</br> 原來太子殿下這是為我們謀出路,我們剛才還冤枉他,想要找他麻煩,還好太子殿下既往不咎,這樣的太子,值得追隨。</br> 陳枉被殺威棒死死地按在地上,此時臉上哪里還有剛才的憤怒和不屑,一張臉已經(jīng)蒼白如紙,雙眼之中也充滿了畏懼。</br> 他原本對梁休充滿了不屑,百姓的怒火已經(jīng)被自己點(diǎn)燃了,他就不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夠輕易壓制下來……</br> 卻沒想到,原本暗暗得意的杰作,結(jié)果直接他瞧不起的人三兩句就扭轉(zhuǎn)了局面,而且將矛頭對準(zhǔn)了世家大族。</br> 這怎么可能?</br> 他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br> 怎么可能會有這么細(xì)膩的心思和手段?</br> 陳枉目瞪口呆,以至于只能眼睜睜地望著梁休收買人心,而忘記了阻止……直到此時聽到百姓山崩海嘯的聲音,他才徹底地驚醒過來。</br> 同時隨之而來的,還有席卷全身的恐懼,他很清楚失敗了,會面臨著什么樣的下場!m.</br> “不要相信他!大家不要相信他!他在騙你們。”</br> 陳枉身體劇烈掙扎著,聲音竭斯底里:“這些都是皇族想要統(tǒng)治你們的手段,他所說的根本就不可能實(shí)現(xiàn),大家千萬別受到他的蠱惑。</br> “他乃是煞星,連雷霆都不怕,你們要是相信他,他以后想要弄死你們,簡直輕而易舉?!?lt;/br> 這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所有人的頭上,原本興奮的一眾百姓,此時不由得面面相覷,太子能對抗雷霆的事還沒解決,他們覺得這事太過奇異。</br> “喲呵!還不死心呢?”</br> 梁休轉(zhuǎn)身走到陳枉的身邊,蹲下身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挑了挑唇戲謔道:“到現(xiàn)在這個局面了,還看不清局勢,和陳士杰一比,你……簡直弱爆了!</br> “還京都第一訴狀師,我看你就跟弱智一樣!被人當(dāng)槍使,還樂在其中……</br> “呵呵,也罷,既然陳士杰派你來惡心我的,那我就讓你看看,什么叫民心所向,當(dāng)然,你也會為你這些年所做的事,付出代價的!</br> “你會身敗名裂,被釘在恥辱柱上,遺臭萬年……”</br> 梁休咧著嘴笑了起來,道:“因?yàn)?,等本太子的南山學(xué)院開起來,會專門成立一個學(xué)科,名為法學(xué),就是專門研究大炎律法的。</br> “而在這門學(xué)科中,很榮幸,你會是第一個反面教材,你所辦過的每一樁冤假錯案,都會成為天下無數(shù)學(xué)子口誅筆伐。</br> “甚至千萬年后,很多人提起你,都恨不得把你從墳?zāi)沟匕浅鰜恚旃菗P(yáng)灰!”</br> 梁休說的輕巧,但語速越來越快,陳枉原本瞪著梁休,雙眼猩紅如血,那目光恨不得將梁休給生吞活剝了。</br> 但聽到最后,一張臉變得煞白,臉上除了恐懼還是恐懼,連嘴角都在哆嗦起來……</br> 他怎么也沒想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心竟然狠到了這種地步,這是讓他的子孫、子子孫孫都無法抬頭做人??!</br> 什么叫殺人不見血!這就是典范。</br> “殿……殿下,放過我……求您……”</br> 被按著動不了,李鳳生的額頭蹭著梁休的鞋,聲音顫抖道:“這一切都是陳士杰的主意,我只是奉命行事,殿下饒命啊!”</br> “饒你?”</br> 梁休嘴角微揚(yáng),道:“你去陰間的時候,問問那些枉死的冤魂,愿不愿意原諒你?</br> “孤作為當(dāng)朝太子,只能為他們伸冤昭雪……沒有資格替他們放過你。”</br> 話落,梁休不再管鼻涕眼淚齊流、不斷用腦袋磕在地上的陳枉,便從地上站了起來。</br> 起身后,他臉上的陰翳已經(jīng)消失殆盡,臉上依舊是和煦的笑容,沖著眾人笑道:“其實(shí)吧!這原本是個小秘密,本太子想保持神秘感的,但既然大家想知道,那我就告訴大家好了!</br> “大家還記得當(dāng)日我和李玄一決斗時,用的那根帶著鐵鏈的長槍嗎?問題就出現(xiàn)在那根長槍上。</br> “長槍帶著埋進(jìn)土里的鐵鏈,就形成了避雷針……這是一個很高深的學(xué)問,大家想要知道的話,等南山那邊的工程建好了,讓你們家的孩子去那邊上學(xué),就會學(xué)到這些知識,到時候,再讓他們給你們解釋。</br> “總之,這和妖魔鬼怪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而是科學(xué)!”</br> 眾人聽了梁休的話,又是興奮不已,孩子能上學(xué),將來能走科舉之路,這對他們來說,同樣是天大的好事!</br> “太子殿下似乎忘記了老朽的存在……”</br> 就在這時,一直跪在地上,舉著狀紙的錢員外,終于臉色陰沉地開口說了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