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太子搭臺,炎帝唱戲!
渭城和青州都位于邊境線上,不同的是,青州抵御的是北莽,而渭城,防御的是東秦。</br> 兩者雖然相距甚遠,唯一與兩者相連接的,就是漠河。</br> 漠河既然是由渭城流向青州的,說明青州的地勢,明顯比渭城要低……</br> 炎帝和魏青相識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炙熱,漠河水流平緩,如今河面結(jié)冰,太子此計,可行。</br> “太子殿下,果然雄才偉略,臣……佩服!”</br> 魏青退了兩步,沖著梁休深深一揖。</br> 炎帝也難得地流露出嘉許之色,點頭道:“嗯,不錯,單憑這一點,朕準許你,再從戶部撥走十萬兩?!?lt;/br> 劉溫、沈濤是文官,思緒跟不上炎帝和魏青,但此時兩人看到炎帝和魏青的表情,就知道梁休的計是好計。</br> 頓時,兩人心里都震撼無比……神了,太子殿下怎么什么都會??!</br> 梁休本來只想裝一波逼,沒想到居然還有獎勵,立即欣喜道:“謝父皇,父皇英明神武,兒臣對你佩服,簡直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br> “停!別說了,朕腦仁疼。”</br> 炎帝抬手打斷梁休,不由揉了揉太陽穴。</br> 梁休笑了笑,道:“那兒臣就不打擾父皇了,先告退了?!?lt;/br> 介于每次裝完逼都會出事,梁休可不敢再有所停留,轉(zhuǎn)身就開溜。</br> 然而。</br> 才轉(zhuǎn)身就被炎帝拎著后脖頸提了回去。</br> 回過頭,就對上了炎帝似笑非笑的目光:“怎么?提了意見,把一堆問題拋給朕?就想跑了?</br> “有這么便宜的事嗎?”</br> 梁休嘴角頓時直抽搐,特媽的,叫你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br> “父皇英明神武,軍國大事,那里是兒臣能插手的!”</br> 梁休訕笑道:“兒臣也就能動動嘴皮子而已,真正要做大事,那還得看父皇。”</br> 炎帝眼角顫了顫,這小混蛋還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張口就來。</br> 他直接把梁休丟在一邊,道:“少廢話,既然計劃是你提出的,朕給你三天時間,解決大軍一百萬擔(dān)糧食?!?lt;/br> “什么?一百萬擔(dān)?”</br> 梁休驚叫出聲,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br> 京城糧食都被世家大族收購了,根本就沒有多余的糧食,就是他找萬寶樓幫忙,也只敢提一萬擔(dān)而已。</br> 一百萬擔(dān),開什么國際玩笑,真當(dāng)我是神仙啊!吹口氣就能變出上億斤糧食來。</br> 這特媽不是坑兒子嗎?</br> 除非,把整個京都的貴族都給滅族了,看抄家能不能抄出這么多。</br> 魏青嘴角猛地抽了抽,劉溫、沈濤等人也瞪大雙眼,也覺得炎帝這是在為難太子了。</br> “陛下……”</br> 三人剛想開口求情,就看到炎帝一記冷眼看過來,當(dāng)下乖乖閉嘴。</br> 太子殿下,對不起了。</br> 你是老臣不替你說話,而是皇帝鍛煉你,我們沒法插手??!</br> “父皇,要殺要剮,兒臣悉聽尊便了!”</br> 梁休直挺挺倒在地上,雙腳亂踹,哀嚎道:“一百萬擔(dān),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任務(wù)。”</br> 炎帝看著梁休耍賴皮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的得意,道:“是嗎?在朕看來,單挑整個青云觀,可是比弄到一百萬擔(dān)糧食難多了。</br> “太子既然敢挑戰(zhàn)青云觀,那一百萬擔(dān)糧食,又算得了什么?</br> 梁休:“……”</br> 他總算明白了,炎帝這是公報私仇。</br> 我不就是掃了你一點面子么,有必要這樣搞我?</br> “哎喲,頭疼,頭好疼……”</br> 梁休撫著腦袋緩緩站了起來,茫然地看了眾人一眼,道:“你們是誰???我怎么設(shè)么都忘記了?</br> “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br> 梁休雙手打著拍子,轉(zhuǎn)身就溜。</br> 他打算賴到底,京都士族還沒解決,青云觀還虎視眈眈,南山工程才初見錐形。</br> 他哪里還有時間,去管邊境上百萬人的口糧。</br> 那特媽是皇帝的事好吧?</br> 不就是十萬兩么?老子不要了還不行?</br> 眾人見梁休的狀態(tài),臉色皆是一陣僵硬。</br> 炎帝眉心更是挑了挑,他豈能容梁休裝傻,冷哼一聲,道:“裝傻是沒用的,三天的時間完不成任務(wù),按軍律處置?!?lt;/br> 話落,炎帝一揮手,道:“賈嚴,送太子回東宮?!?lt;/br> 梁休當(dāng)時就怒了,擼著袖子就要找炎帝好好理論理論,你把我當(dāng)槍使就算了,現(xiàn)在還把我當(dāng)大牲口來使喚是吧?</br> “父皇,我給你說,你這是……”</br> 然而話才出口,賈嚴就一把架著他,直接拖出了大殿。</br> 梁休氣急敗壞,又蹦又跳,奈何老太監(jiān)抱得太緊,根本掙不脫。</br> “哈哈哈……”</br> 直到梁休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炎帝就背著雙手,忍不住大笑起來。</br> 他忽然發(fā)現(xiàn),和自己的兒子罵架,比和那些世家大族,朝廷重臣博弈有意思多了。</br> 劉溫、沈濤三人聽到炎帝魔性的笑聲,也是一陣無語,為難自己的兒子,就那么好玩嗎?</br> “陛下,你對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些過于苛刻了?”</br> 哪怕是向來和稀泥的劉溫,也有些看不過去了。</br> 炎帝這才停住了笑聲,忍著笑道:“朕有此麒麟兒,高興都來不及,豈會苛刻?”</br> 劉溫一愣:“那陛下這是……”</br> 炎帝有些牙疼道:“朕只是不爽他得意的樣子,朕布局天下二十年,自認為才智無雙,但和這小混蛋在一起,朕總感覺自己就像個傻子。</br> “一塊冰,他都能玩出這么多花樣!讓朕應(yīng)接不暇,不收拾收拾他,朕心里不舒服?!?lt;/br> 這話,算是說到眾人的心坎上了,可不嗎?和太子一比,大家不就是傻子嗎?</br> 要見識有見識,要手段有手段,要謀略有謀略……就是有點不正經(jīng)。</br> “不過,他還是知道進退的?!?lt;/br> 炎帝看著地圖,臉上別提多得意了,笑道:“他知道軍權(quán)是朕的逆鱗,所以對于軍權(quán)只字未提,通篇只說運送給養(yǎng)的事。</br> “其實,他是想要告訴朕,從渭城沿著漠河,可以向青州運千軍萬馬,完全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和青州城的鎮(zhèn)北軍里應(yīng)外合,全殲北莽大軍?!?lt;/br> 劉溫、沈濤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對啊!渭河能運送給養(yǎng),怎么就不能運兵了?</br> “影子,密信泄露之事,嚴禁外泄。</br> “同時,按照朕的方法,給北境繼續(xù)送信,迷惑敵人。</br> “既然太子把臺子搭了起來,那朕就給北莽,唱一出大戲。</br> “來人,傳陳國公進宮,這老家伙修養(yǎng)了這么多年,也該活動活動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