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可能……怎么可能?沒理由啊……賈公公,你是不是聽錯了?”</br> 譽王臉色十分難看,心里簡直不敢相信。</br> 梁休倒賣皇宮器物之事,一直有王府的探子盯著,又有秦鐘親自負責。</br> 沒理由辛辛苦苦查到的消息,最后會變成假的。</br> “奴婢雖已年近七十,但仍舊耳聰目明,不勞譽王殿下掛心?!?lt;/br> 賈嚴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又看向炎帝:“陛下,此事千真萬確,內(nèi)務府已經(jīng)核實過賬本,太子殿下,確實沒在里面拿過東西?!?lt;/br> “呵呵,沒想到這么快就水落石出。”</br> 沈濤呵呵笑道:“陛下,既然太子殿下不曾拿過東西,這懲戒一事,自然也就無從說起。”</br> “合該如此。”</br> 劉溫捋著頷下胡須,和魏青一起點頭表示贊同。</br> “不可能,絕不可能……如果太子沒拿東西,那他在萬寶樓賣的又是什么?”</br> 冷不防,譽王充滿質(zhì)疑的聲音再次響起,最后一口咬定:</br> “他既然賣了,就肯定偷過東西,只不過有人故意替他掩蓋,所以才查不出來!”</br> 話音剛落,就聽到賈嚴不滿道:“譽王殿下的意思,是老奴在替太子殿下掩蓋真相?”</br> “這,這……本王不是這個意思,本王的意思是……是……”譽王一時語塞,不知該作何回答。</br> 賈嚴可是炎帝的近侍,真正的貼心人,哪怕是他,輕易也不敢得罪。</br> “老奴只是一介奴婢,殿下用不著解釋?!?lt;/br> 賈嚴始終保持著謙卑的姿態(tài),他別有深意地看了譽王兩眼:“對了,說起拿東西,奴婢記起了,內(nèi)務府的人說了,太子殿下似乎……還真有拿過?!?lt;/br> 譽王頓時眼睛一亮,暗自竊喜。</br> 我就說嘛,本王手下查證的消息,還能有假?</br> 只是,那個管理內(nèi)務府的人也太不是個東西。</br> 居然敢做假賬!</br> 太子明明偷拿了東西,卻不記錄在賬本上,還幫著掩飾,活該倒霉。</br> 譽王頓時興奮起來:“父皇,你聽……兒臣說的沒錯吧,連賈公公都承認了?!?lt;/br> 沈濤皺了皺眉,事情果然還是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fā)展。</br> 不過,這并沒有出乎意料,他早就計劃好了。</br> 正當他準備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實行計劃里的拖字訣。</br> 卻在這時,只聽賈嚴意味深長地道:“譽王殿下,你怕是誤會了?!?lt;/br> 譽王:“……”</br> 只見賈嚴不等他開口,似笑非笑道:“老奴說的拿東西,可不是從內(nèi)務府拿。”</br> 譽王冷哼一聲,全然不信:“賈公公又在說笑,太子人在宮中,不從內(nèi)務府拿東西,還能從哪拿?”</br> 內(nèi)務府管著皇宮的一切吃穿用度,家具擺設,并且定期還要清點。</br> 但凡在宮里隨便拿件東西,幾乎都在他們的名單中。</br> 炎帝也很是不解,忍不住道:“譽王說的沒錯,朕也很好奇,除了內(nèi)務府,太子還能上哪弄到東西?”</br> 劉溫三人沒有說話,卻默默凝神等待。</br> 他們同樣好奇。</br> “其實……”賈嚴眼里透著古怪,“認真來說,那地方也算和內(nèi)務府沾邊,就是宮里的廢棄倉庫?!?lt;/br> “廢棄倉庫?!”</br> 炎帝愣住了,譽王傻眼了,就連劉溫三人也聽得一呆。</br> 誰也沒想到,梁休偷出去倒賣的,竟是廢棄倉庫里的報廢品。</br> 那里面的東西能用嗎。</br> 這和撿破爛的有什么區(qū)別?</br> 堂堂太子殿下,居然去撿破爛,說出來別人怕是要笑掉大牙。</br> 良久,炎帝依舊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賈嚴:“太子他……他,怎么會跑去廢棄倉庫?”</br> 賈嚴恭敬道:“陛下難道忘了,前兩日,陛下曾給了太子殿下一塊,通往內(nèi)務府倉庫的腰牌?”</br> “確有這事?!?lt;/br> 炎帝拍了拍腦袋,頓時想起來了,笑道:“當時,朕害怕太子會禍害內(nèi)府,所以專門命人,給了他一塊通往廢棄倉庫的牌子?!?lt;/br> “反正那里面存放的都是廢品,就算全禍害干凈了,朕也不心疼?!?lt;/br> 說到最后,竟有幾分得意起來。</br> 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br> 否則,如今內(nèi)府還不知得被太子霍霍成什么樣。</br> 和內(nèi)府里存儲的那些精美器物相比,廢棄倉庫里的東西,簡直就是狗屎。</br> 既然梁休拿的是報廢品,此事,也就沒必要再追究下去。</br> 沈濤借著機會,請求炎帝取消對少年太子的懲戒,炎帝欣然同意。</br> “可……可是,就算是廢棄倉庫,也屬于內(nèi)務府不是嗎?”</br> 譽王告狀失敗,仍不死心,小心翼翼地道。</br> 劉溫三人一愣,彼此交換眼色,暗自搖頭。</br> 這位二皇子的心胸,未免也太狹隘的一些。</br> 炎帝的臉色頓時沉下來:“屬于又如何!那廢棄倉庫里都是廢品,本來就要清理掉,便是讓太子拿走幾樣又如何?”</br> 他皺起眉頭,臉上全是失望之色:“難道,你要朕因為這事,去追究太子的責任……那才是真讓人笑掉大牙!”</br> “可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就算是太子也必須遵……”</br> “閉嘴!”</br> 譽王話還沒說完,就被炎帝打斷。</br> 炎帝面色冷肅,目光如炬,仿佛能將他的靈魂看穿:</br> “規(guī)矩也說過,不準在背后誹謗太子,惡意中傷……你做到了嗎?!”</br> 譽王頓時氣息一滯。</br> 炎帝狠狠瞪了他一眼,若有深意道:“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心里那點小九九,此事就此打住,休要再提?!?lt;/br> 說著,扭頭對劉溫三人道:“三位愛卿覺得如何?”</br> “陛下英明?!?lt;/br> 劉溫三人齊聲稱頌。</br> 這樣的結(jié)果,是他們最想看到的。</br> 譽王的臉色黑如鍋底。</br> 炎帝和三名重臣都這么說,他也不可能再揪著不放。</br> 這次告狀,又一次以失敗告終……</br> 而且,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自己被炎帝罵的狗血噴頭。</br> 正羞怒交加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年輕太監(jiān)的聲音:</br> “啟稟陛下,奴婢有事前來稟報……是關于太子殿下的?!?lt;/br> “……”</br> 炎帝和劉溫三人互相交換眼色,忍不住皺眉。</br> 怎么又是這小子?</br> 還有完沒完了?</br> 只有譽王,忍不住心中竊喜,看來,不止自己一人想找梁休麻煩。</br> 這下,說不定又有好戲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