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他能有什么來歷?
“什么問題?”</br> 吳捕頭聽到只是回答一個問題,臉色緩和了一些。</br> 梁休笑道:“你剛才說,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我們,怎么這會兒又反悔了?”</br> “這個……”</br> 吳捕頭眉頭緊皺。</br> 因為你出了一萬兩,是一大筆錢,我很心動,所以決定放過你。</br> 他當(dāng)然不可能這么說。</br> 讀書人的事,能算偷么?</br> 所以公差收錢,自然也不能叫受賄。</br> 吳捕頭想了又想,終于開口:“因為本捕頭覺得,你這小子還算實誠,所犯罪行也輕,可以從輕發(fā)落?!?lt;/br> “未免你年紀(jì)輕輕就留下污點,影響前程,姑且大人大量,罰點銀子,饒過你這一次?!?lt;/br> 只是梁休卻不買賬,搖頭道:“怎么我覺得不是這樣呢?”</br> “不是這樣,是哪樣?”吳捕頭有些不耐煩,直接威脅道,“少啰嗦,你到底給不給?”</br> “要敢不給,老子將你拿下,再搶過來也是一樣!”</br> 梁休不以為然地笑笑:“吳捕頭知道真香嗎?”</br> “真什么?真……香?”</br> “沒錯,就是飯菜真香那個真香,就比如狗吃屎,盡管狗說不來人話,但想必在它心里,還是覺得這坨屎真香?!?lt;/br> “狗吃屎?”</br> 吳捕頭再次皺眉,還沒明白過來。</br> 梁休嘆口氣,此人智商堪憂啊,果然只適合當(dāng)一條跑腿的狗,晃了晃銀票:</br> “吳捕頭剛才不是說,這些都是屙堵之物……既然如此,我還是收起來,免得臟了你的眼睛?!?lt;/br> 梁休將銀票再次揣進懷里,留下吳捕頭干瞪眼。</br> “你,你……這是做什么?”</br> 吳捕頭指著梁休,臉色漲紅。</br> “吳捕頭,你還沒聽出來嗎?”</br> 這時,耳邊傳來羅元洲的聲音:“他在戲弄你,說你是吃屎的狗,我早說過,天下沒有白送的銀子,偏偏你就是不信。”</br> “可惡,豈有此理!”</br> 吳捕頭氣得七竅生煙,攥緊雙拳,死死瞪著梁休,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br> 他突然重重冷哼一聲,面容猙獰:“哼!不給又如何,老子還不會自己拿?”</br>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要怪就怪你自己,此次你進了衙門,就是神仙,也休想再把你保出來!”</br> “那可不一定哦?!?lt;/br> 梁休踏前一步,劉安緊隨其后,護在一旁。</br> 梁休看著吳捕頭,忽然收斂笑容,雙手負(fù)后,氣質(zhì)陡然一變。</br> 他氣勢巍峨,凌絕,猶如高高在上的天神下凡,竟讓人有種不可以直視的錯覺。</br> 吳捕頭心中一突,下意識后退一步。</br> 這種上位者的氣勢,他只在京兆府的府尹大人身上見到過。</br> 而且,貌似府尹大人的氣勢,還不及這小子威嚴(yán)深沉。</br> “你叫什么名字?”</br> 梁休面色沉靜,不怒自威。</br> “吳……吳光?!眳遣额^下意識脫口而出。</br> 梁休點點頭,陡然厲喝:“大膽吳光!你可知罪?”</br> “……”</br> 吳光身體一哆嗦。</br> 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心生恐懼。</br> 只聽梁休繼續(xù)道:“你身為京兆府捕頭,不思上報國家,下安黎民,維護公平正義,竟與為惡一方的幫派勾結(jié),還敢在我面前索要賄賂,還不跪下請罪?!”</br> “我,我……”</br> 吳捕頭囁嚅著說不出話來。</br> 便在這時,羅元洲忽然拉了他一把,很不理解:“我說吳捕頭,他一個毛頭小子裝腔作勢,你怕什么?”</br> “對啊,我怕什么?”</br> 吳捕頭恍然醒來。</br> 他剛才是當(dāng)局者迷,一看梁休的氣勢,下意識把梁休當(dāng)成某個大人物,才會漏了怯。</br> 不過,他還有些心虛,低聲問羅元洲:“這小子,不會是有什么來歷吧?”</br> “他能有什么來歷?”</br> 羅元洲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br> 其實,他也不知道梁休是否有來歷。</br> 只不過,雙方如今已經(jīng)結(jié)了仇,為了報復(fù)梁休,他才會說出這樣違心的話。</br> 為了消除吳捕頭的顧慮,羅元洲又提醒了一句:“吳捕頭,你別忘了,你是奉長史之命行事,事關(guān)府衙顏面?!?lt;/br> “就算退一萬步,這小子真有來歷,你現(xiàn)在把他抓回去,合情合法,誰又能挑不出一點毛病?”</br> 吳捕頭一拍大腿,恍然大悟。</br> 對??!</br> 我怎么沒想法呢?</br> 反正老子聽的是長史的命令,真出了事,你們找長史大人去,我就是個跑腿的。</br> 至此,他吃了一顆定心丸。</br> 終于可以名正言順抓捕梁休。</br> 而在抓捕過程中,人犯要是受點傷,或者身上的財物失竊……</br> 畢竟是抓捕,人犯激烈反抗,一片混亂下,出了這些事,似乎也很正常。</br> 吳捕頭越想越覺得可行,終于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br> 今天干一票大的。</br> 人要抓,錢也要。</br> 大不了事后撒點零花給弟兄們,權(quán)當(dāng)封口費。</br> “老羅,還是你精明,要不是你提醒,我還真差點被這小子唬住?!?lt;/br> 聽到吳捕頭道謝,羅元洲擺擺手,催促道:“吳捕頭言重了,為防人多眼雜,夜長夢多,此事,還是快點解決的好?!?lt;/br> “說的是?!?lt;/br> 吳捕頭笑笑,扭頭看向梁休,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渾身上下殺氣騰騰。</br> “大膽刁民,你好大的膽子,不但逞兇為惡,擾亂京城治安,竟然還敢呵斥本捕頭……來人啊,給我狠狠地打!”</br> 沒錯,他沒有叫人直接拿下梁休,而是準(zhǔn)備先揍一頓。</br> 當(dāng)著一幫兄弟的面,丟了這么大一個面子。</br> 不把梁休修理一頓,難出他胸中這口惡氣。</br> 眼看衙役們?nèi)缋撬苹⒌貨_上來,羅元洲放聲大笑:</br> “哈哈哈……姓梁的,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痛快,痛快??!”</br> 于此同時,白秀芳面露慍怒,攥緊拳頭,腳下輕移兩步,終究還是停下。</br> 她欠梁休的人情,但,也不可能真為了梁休,而與朝廷為敵。</br> 別說是她,哪怕是他們那個在東南邊各水道,威名赫赫的幫派,也不可能犯下這種錯誤。</br> 白秀芳松開拳頭,只得將頭扭到一旁,不忍觀看。</br> 而馬邦彥,則是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br> 和剛才落在羅元洲手里一樣。</br> 此刻,他被衙役抓住,自然不希望只有自己一個人落難。</br> 唯有梁休,劉安和徐懷安三人,還是一臉平靜。</br> 羅元洲見狀,頓時變了臉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