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只要抓到她!
“賭一把?”</br> 羅元洲仿佛聽到最好笑的笑話,用刀身拍了拍馬邦彥的肩膀,嚇得后者一哆嗦。</br> 他似乎很滿意馬邦彥的反應,猛地大吼一聲:“都給我住手!”</br> 大廳里瞬間安靜下來。</br> 雙方各自退開,依舊保持著對峙。</br> 地上躺了二十多個人,大多都是清河幫的人馬。</br> “少幫主……”有人猶豫著,望向馬邦彥這邊,似乎想再次沖上來。</br> “蠢貨,你們想干什么……還不退下,聽羅四爺?shù)?,快退下!?lt;/br> 馬邦彥臉都嚇綠了。</br> 羅元洲的鋼刀還架在自己脖子上,這幫蠢貨,是想害死自己不成?</br> 羅元洲似乎早有所料,看向梁休,眼中充滿輕蔑:“你都看到了,以我現(xiàn)在的實力……憑什么要和你賭?”</br> 言外之意,連清河幫都不是我千金坊的對手。</br> 我說停手就得停手,馬邦彥屁都不敢放一個。</br> 你姓梁的區(qū)區(qū)兩個人……徐二少自動被排除在外,怎么跟我羅元洲斗?</br> 形勢一片大好,傻子才和你打賭。</br> 真男人,從來都剛正面!</br> 梁休置若罔聞,不以為然地笑笑:“機會只有一次,可別后悔。”</br> “呵呵,我羅某人在道上混了幾十年,還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后悔。”</br> 羅元洲嗤笑道:“倒是你,一個毛頭小子,昨天羅某看在徐二少的面子上,姑且放你一馬?!?lt;/br> “你不見好就好,反而今天又來找茬,莫非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br> 梁休眉毛一挑,話里有話:“哦?你真有放我一馬?”</br> 又來了。</br> 羅元洲眉頭一皺,眼眸之中寒光一片。</br> 這小子從剛才就一直話里帶刺,含沙射影。</br> 莫非,昨晚針對他的行動,真被他找到了蛛絲馬跡?</br> 想到這,羅元洲殺心大氣,拱手對徐懷安說道:“徐少,你也看到了,是你這位朋友不知好歹,非要揪著不放?!?lt;/br> “一會要是發(fā)生沖突,這姓梁的出了什么意外,徐少可別怪我莽撞?!?lt;/br> 他所慮者,唯有徐懷安,或者說是他背后的安國府。</br> 只要徐懷安不插手。</br> 這個姓梁的小子,還不是任自己捏圓搓扁。</br> 徐懷安早在來之前,就和梁休商量過,掏了掏耳朵,駕輕就熟地道:</br> “你們隨意,本少說過,要收拾你,還輪不到我出手?!?lt;/br> 之所以這說,就是免得嚇到羅元洲。</br> 只有這樣,他行事才會無所顧忌,才會將梁休需要的信息,全都暴露出來。</br> 梁休此行,可不只是單單為了報復。</br> 對于徐懷安和梁休的塑料兄弟情,羅元洲似乎有些意外。</br> 不過,這也讓他大大松了口氣。</br> 只要徐懷安不插手,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姓梁的小子……就是再多十個,又算個屁。</br> 心中大定,羅元洲看著梁休,不由露出勝利者的倨傲:</br> “小子,你都聽到了,識趣的,趕緊滾,否則……”</br> 他又用刀拍了拍馬邦彥的肩膀:“這就是下場……少幫主,你說是不是???”</br> 馬邦彥跪在地上,死死咬著牙齒,臉色漲得通紅,裝作沒聽見。</br> 見他不肯說話,羅元洲把臉一板,殺氣騰騰:“我問你話,你敢不說?!”</br> 刀鋒下壓,脖子上立刻出現(xiàn)一條血線。</br> “別,我說,我說……”</br> 馬邦彥這回真嚇尿了,褲襠下濕了一大塊,一股騷味彌漫而出。</br> 千金坊的人,以及門口的眾人見狀,全都哄堂大笑。</br> 而清河幫的人,則個個把臉扭到一邊。</br> 一來是不忍直視,再就是怕給少幫主留下印象,將來遭到報復。</br> 當然,前提是馬邦彥今天還能活著回去。</br> 恥辱?。?lt;/br> 簡直是奇恥大辱!</br> 馬邦彥身體發(fā)抖,臉色比死了媽還難看。</br> 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周圍的嘲笑。</br> 他咬了咬牙,猛地抬頭看向梁休,索性破罐子破摔:</br> “姓梁的,羅四爺說的不錯,連我清河幫都不是他的對手,千金坊又豈是你能對付的?”</br> “你要是識相,就乖乖跪下來,給羅四爺磕頭認錯,說不定,還能饒你一條狗命,你若不肯,下場一定比我慘千百倍!”</br> 他突然擠出一絲笑容,回頭邀功:“羅四爺,我說的可對?”</br> 羅元洲一愣,接著俯下身,用手拍了拍馬邦彥的臉,滿臉贊賞:“這話我愛聽,說得好,哈哈……”</br> 人就是這樣。</br> 自己落了難,受了辱,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如何擺脫困境,又或是勸告后來者。</br> 而是巴不得有人和自己一樣,也落難受辱。</br> 似乎只有這樣,才會找回心理平衡。</br> 對于馬邦彥來說,這個人選,梁休最合適不過。</br> 在看到白秀芳和梁休走得近之后,在他心里,就已經厭惡,甚至嫉恨起這個少年。</br> 白秀芳完全沒想到,馬邦彥為了保命,竟會下賤到這種地步。</br> 這和來時那位意氣風發(fā)的少幫主相比,簡直大相徑庭。</br> “馬邦彥,你住口!士可殺不可辱,你堂堂男兒,貪生怕死也就罷了,何以自甘下賤,甘為他人鷹犬?”</br> 白秀芳皺著修眉,臉上全是不敢相信:“你如此作為,就不怕敗壞你清河幫的英明么?”</br> 馬邦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忽又嘿嘿笑起來:“白小姐,話不能這么說,刀又沒架在你脖子上,你當然說的輕松。”</br> 他又瞥了梁休一眼:“若是此刻跪著的是這個姓梁的,相信也不比我好多少?!?lt;/br> “你!”</br> 白秀芳被他的厚顏無恥驚呆了。</br> 長嘆了口氣,俏臉上既失望又帶著厭惡。</br> 看她這樣的表情,馬邦彥知道,從此之后,兩人應該再不會有更進一步的可能。</br> 他干脆絕了這方面的心思,抬頭對羅元洲露出討好的笑容:“羅四爺,求你饒我一命,只要你肯放了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馬上就可以獲得幾十萬白銀?!?lt;/br> “幾十萬兩?!”</br> 羅元洲和他身邊的人瞬間呼吸急促,羅元洲收斂笑容,上下打量著馬邦彥:“此話當真?”</br> “千真萬確!我可以對天發(fā)誓。”馬邦彥指天賭咒。</br> “好好好?!?lt;/br> 羅元洲撫掌而笑,連說三個好字,再次俯身:“那你就說說看?”</br> 馬邦彥大喜,立刻轉過身,指著白秀芳:“只要抓到她,幾十萬兩銀子立刻到手?!?lt;/br> 白秀芳頓時臉色一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