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1章 小別勝新婚
面對李長壽的質問,梁休神秘一笑。</br> 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br> “本宮推行的新政,有以下幾條:</br> 其一、從此以后,大炎各地的物價,一律由朝廷決定,所有人不得私自調整物價,就算要調整,也應當上報朝廷,得到朝廷批準之后才能調整,誰敢暗中調整,一律沒收家產。m.</br> 其二、從此以后,南境世家豪族,家產超過十萬兩白銀的,除非特殊情況,否則家中無論男女,在及笄、束發(fā)之后,都應當前往南山學院學習,學期三年,若是成績優(yōu)異,可提前畢業(yè)。之后年輕一輩的男子,尤其是家族的繼承人,應當離開家中,到遠離家鄉(xiāng)的工廠里,與百姓同吃同住三年時間,當然這三年時間里,前往別處就任的人,在工廠中的身份也可與常人一樣不斷晉升?!?lt;/br> 他后退兩步,坐在了桌子上,目光掃過眼前這群南境世家豪族的代表,等著他們回應。</br> 眾人沉默良久,李長壽的眼里光芒閃爍,心中卻是震撼無比。</br> 身旁其他南境子弟或許還沒什么感覺,李長壽卻一眼就能看穿,只要梁休這新政推行下去,只需十年,整個南境都將成為鐵桶一塊,被梁休牢牢把控。</br> 他身子一震,忽然明白,梁休的野心絕不只是坐上皇位,或者是把控權力。</br> 若當真按照梁休此舉來改革天下,眼前這少年恐怕會是……</br> 千古一帝!</br> 一個恐怖的念頭出現(xiàn)在李長壽的腦海中,他的目光忽然變得熾熱起來。</br> 多年的商賈生涯,讓他的心早已麻木,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層出不窮,跟南境那些走路不撿東西就算丟的商人們相比,眼前這位太子的想法雖然總是那么瘋狂,卻又那么可愛。</br> 李長壽感到自己體內熱血沸騰,咧嘴笑了起來:“好,殿下!”</br> “老夫愿意追隨殿下,只希望殿下不要忘了初心才是?!?lt;/br> 他意味深長的說道,但他這個態(tài)度,讓梁休感到十分滿意。</br> “那么,諸位還有其他事情么?若無其他事情,明日一早等父皇凱旋歸來之時,本宮將會當面與陛下稟明此事?!?lt;/br> 其他人哪里還敢說什么?</br> 但在他們心中,卻都對梁休的做法并不看好。</br> 等到南境代表團離開,錢寶寶這才從里屋走了出來。</br> “寶寶,你覺得如何?”</br> 梁休得意一笑,在錢寶寶粉雕玉琢般的臉頰上啃了一口,引來錢寶寶一陣嫌棄。</br> 但對于這新政的事情,她卻并沒有反對:“不得不說,我男人這一手的確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如果能推行下去,定然能千古留名,只是你這新政,還困難重重啊。”</br> 她出身商人世家,最能感受到這些新政對于整個大炎的經濟格局有怎樣的影響。</br> 梁休顯得有些惋惜,幽幽嘆了口氣:“唉,可惜本宮現(xiàn)在的時間并不充足,大炎內部雖然穩(wěn)定了,可國土之外,卻還有許多敵人虎視眈眈?!?lt;/br> 他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如果不是這些隨時可能爆發(fā)的隱患,不需要太久,只要給梁休十年時間,他就能讓整個大炎煥然一新。</br> 錢寶寶見到梁休那疲憊的樣子,心中一顫,對梁休的怨氣也頃刻間煙消云散,上前輕柔撫平梁休眉頭,櫻唇輕吻,柔聲道:“別怕,無論你要做什么,我都永遠跟在你的身后,做你最堅定的支持者。”</br> 梁休抓著錢寶寶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兩人四目相對,一切情意,盡在不言中。</br> “砰!”</br> 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打破了寂靜,房門被人猛地踹開,把兩人都給嚇了一跳,梁休更是下意識將錢寶寶護在身后,目光朝著門外看去,可看清門外人影之后,卻愣了一下。</br> 水纖月從門外沖了進來,怒氣沖沖的來到了梁休面前,和尚跟在她后面,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梁休,不敢說話。</br> “梁休!你想干什么?”</br> “呃……”</br> 梁休額頭上一陣黑線,被嚇了個哆嗦,不知道這娘們兒又發(fā)什么神經。</br> 還沒等他想好該說點什么,就被水纖月一把揪住衣領,惡狠狠的問道:“說,你為什么要帶這禿驢一起去西陵?”</br> “阿彌陀佛,小僧是和尚,不是禿驢!”</br> 和尚被水纖月當面臭罵,嘴角撇了撇,卻也只能灰溜溜的辯解。</br> 水纖月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冷喝一聲:“給我閉嘴??!”</br> 又死死盯著梁休,周身殺氣騰騰:“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帶著和尚去西陵,是不是想讓我們夫妻兩人從此分隔兩地?”</br> “嗚嗚嗚,可憐我們這一對小夫妻,新婚之后都還沒圓房,就要被人拆散!你無恥,你下流,你卑鄙,本姑娘一定要將你的罪行記下,讓你的暴行被萬人唾棄,讓你被永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br> 面對水纖月的指責,梁休感到一陣無語,心中郁悶極了:“你這都哪兒跟哪兒啊?”</br>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反問道:“水姑娘,本宮這都是為了你好,你卻為何將本宮一片好心當成了驢肝肺?”</br> “放屁,你為了我好,還要讓我們夫妻分開?”</br> 梁休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道:“非也,本宮問你,你跟和尚的感情,是不是已經到了瓶頸期,再難寸進?”</br> 一句話讓水纖月頓時面色漲紅。</br> 她雖然用了各種手段,已經讓和尚對他服服帖帖的,可兩人那最關鍵的最后一步,卻始終跨不出去,她正想著趁這段時間和尚能清閑下來,好好的跟和尚培養(yǎng)一下感情,卻從和尚口中無意間得知他要和梁休一起前往西陵,讓他頓時就炸鍋了。</br> 現(xiàn)在梁休還提起這事,更讓她覺得梁休這是在嘲諷自己,身周真氣猛然外放,眼里閃過兇惡光芒:“你這話什么意思?你還嘲諷本姑娘是不是?”</br> 梁休哭笑不得,連連擺手:“姑娘,你誤會本宮的意思了。”</br> “姑娘可曾聽說過中原有一句話,叫做‘小別勝新婚?’,當初和尚與姑娘新婚之夜,卻什么都沒做成,如果讓姑娘與和尚再新婚一次,姑娘能把和尚拿下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