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原來,曲子還可以這么彈!
“哦?梁公子居然還會樂器?”</br> 眼看梁休從容不迫,羽卿華越發(fā)覺得此人有趣,問道:“不知公子,想借哪種樂器?”</br> “箜篌。”</br> 這話讓她怔了下,驚訝地看著梁休:“這個……似乎很少有人會用呢?”</br> “怎么,沒有嗎?”梁休有些意外。</br> 所謂箜篌,就是類似于豎琴的樂器。</br> 這輩子身為太子,他雖然接觸不少樂器,但因?qū)W業(yè)繁重,從未學(xué)習(xí)過。</br> 之所以會箜篌,還是前世的時候。</br> 想當(dāng)年,梁休上大學(xué)的時候,也有一段犯二的文藝青年生涯。</br> 那時,周星馳主演的《大話西游》電影,剛好風(fēng)靡全國的高校。</br> 電影片尾,那首感人至深的一生所愛,也被文藝青年們推崇,廣為流傳。</br> 在往后十余年間,傳唱不衰,成為永恒的經(jīng)典。</br> 正是年少輕狂,情竇初開年紀的梁休,當(dāng)年為了感動心愛的女神。</br> 就曾跟隨校園的文青學(xué)長,練習(xí)過這首歌曲。</br> 而使用的樂器,就是箜篌……當(dāng)時不容易買到豎琴,只好用箜篌代替。</br> 盡管如此,梁休依舊不負學(xué)長所望,完美地掌握了這首歌曲。</br> 梁休至今還記得,那個星光爛漫的仲夏之夜,女生宿舍前的草地上。</br> 自己一手箜篌,悠遠蒼涼,如泣如訴,感人至深。</br> 而自己的對面,那位自己愛慕已久的女神,則是淚眼婆娑,梨花帶雨。</br> 一曲奏罷。</br> 梁休本要趁熱打鐵,向女神告白。</br> 誰知女神卻帶著淚痕,直接越過他,走到一位富二代面前,接過一串鉆石項鏈。</br> 然后,當(dāng)著眾閨蜜的面,欲拒還迎道:“親愛的,我好感動,又讓你破費了?!?lt;/br> 那一刻,梁休才察覺到。</br> 原來,自己一個多月的辛苦練習(xí),以及賣力的演奏,自始至終,都不曾打動過女神。</br> 宿舍樓的燈火輝煌下,單身狗的他,最后看到,兩人幸福地擁抱在一起。</br> 女神脖子上的項鏈,很亮很亮。</br> 比夜空的星星還要璀璨,亮瞎了梁休的鈦合金狗眼。</br> 從此,梁休再也不碰任何樂器。</br> 他悟了。</br> 再美妙的音樂,終究太過輕柔。</br> 想要砸開女人的心房,還得靠堅硬的鉆石,越大越好。</br> 所以,直到現(xiàn)在,他雖然還記得如何彈箜篌,但,卻只會這一首曲子。</br> 其他的,統(tǒng)統(tǒng)一竅不通。</br> 梁休心虛地看了看左右,暗暗盤算,是不是叫劉安,強行沖出去。</br> 雖然耍賴不是他本意,可這里要是真沒自己趁手的樂器,那也只能選擇腳底抹油了。</br> 此事,非戰(zhàn)之罪,真不能怪小爺啊。</br> 梁休心中努力說服自己。</br> 然而就在這時,羽卿華嬌媚的聲音再次傳來:</br> “梁公子放心,我們百花坊,別的沒有,想要樂器,還是不會缺的。”</br> 她修長的睫毛眨動,眸光凝視著梁休:</br> “只是,奴家真沒想到,公子居然還會這種冷門的樂器,便是奴家,也還沒掌握呢?!?lt;/br> “冷門不好嗎?須知,物以稀為貴,人生在世,豈能庸俗?自當(dāng)不走尋常路。”</br> 梁休淡淡一笑,伸出一只手:“煩請小姐,借箜篌一用?!?lt;/br> “好個不走尋常路?!庇鹎淙A眼波一亮,嫵媚笑道,“梁公子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br> 笑完,轉(zhuǎn)身吩咐兩名舞姬,去抬箜篌過來。</br> 閣樓之上,蕭玉顏望著下方,又恢復(fù)之情的清冷,淡淡道:“雖然人品不怎么樣,不過,言辭之間,倒是別出心裁,發(fā)人深省……”</br> 一旁的丫鬟冬兒,面露喜色,興致勃勃道:“小姐,這個梁不凡,馬上就要表演詞曲了。”</br> “那又如何?”</br> “當(dāng)然是看他笑話?!倍瑑浩沧斓?,“難不成,這個人還能比得過小姐不成?”</br> “到時候,小姐可勁地挑她毛病,奴婢再傳給那個狐媚子,公之于眾,讓大家都笑話他。”</br> 小丫鬟比出兩只雪白的拳頭,干勁十足。</br> 蕭玉顏:“……”</br> 平心而論,這位大才女,并不贊同冬兒的做法。</br> 顯得小家子氣。</br>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別人都是挑自己的刺,自己偶爾挑一挑別人,好像也沒什么毛病。</br> 誰叫這個梁不凡,如此自大。</br> 既然你自命不凡,本小姐就看看,你有多少真才實學(xué)。</br> 箜篌被抬上了舞臺,羽卿華親手為梁休焚香擺座,隨后邀請他上去。</br> 梁休說了聲“有勞”,大大方方走上舞臺,坐在箜篌面前。</br> 雙排十六弦,弦弦起鳳鳴。</br> 用手指撥動一下兩邊的琴弦,一側(cè)渾沉,一側(cè)清越。</br> 果然,哪怕穿越了時空,歷盡了流年,這種充滿藝術(shù)的物品,從來就不曾改變。</br> 見他煞有介事的坐下,辛世杰和孟續(xù)不由都站起來。</br> 兩人對視一眼,臉色都不太好看。</br> 梁休抬鎮(zhèn)定了,鎮(zhèn)定得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br> 如果梁休真能奏出一首精妙詞曲,兩人的處境可就不太妙。</br> 然而,現(xiàn)在開始擔(dān)心,似乎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隨著梁休的手指劃過琴弦,預(yù)熱完手感,演奏正式開始。</br> 咚咚咚……</br> 先是一陣鼓點般,低沉密集的單色音符,如沙洲駝鈴,悠揚雋永。</br> 隨后,又多出一串輕柔曠遠的曲調(diào),如汩汩泉水,一路流淌,最終匯入月牙灣。</br> 緊接著,曲聲再變,猶如旅人迷途沙漠……</br> 在這蒼涼寂寥的曲調(diào)中,天和地緩緩拉開一幅畫卷。</br> 黃沙漠漠,孤城獨立,一對癡情男女,站在殘破的城墻上,四目相對,依依不舍,欲語還休……</br> “這是?!”</br> 這一刻,無論是羽卿華、蕭玉顏,還是在座的其他人,全都睜大眼睛,呆若木雞。</br> 梁休演奏的這種曲調(diào)風(fēng)格,他們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br> 不同于他們習(xí)以為常,咿咿呀呀的婉轉(zhuǎn)小調(diào),或是似水柔情。</br> 這首曲子盡管看似離經(jīng)叛道,可偏偏,卻給人強烈的沖擊感,感染性十足。</br> 眾人才聽聞了一小段,便似乎被拉進蒼涼的大漠之中。</br> 那種畫面感,新奇感,震撼感……對于眾人來說,簡直無以言表。</br> 心中,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們。</br> 原來,曲子還可以這么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