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唯一的機會
影子聽了炎帝的話,嘴角不由微微抽搐。炎帝是個什么樣的人?那就是他氣得暴跳如雷要殺人的時候,反而沒有任何事情。</br> 但當他臉色平靜而淡漠地說沒事的時候,那完了,要死人了。</br> 現(xiàn)在的情況,明顯是前一種??!</br> 看來陛下這是坑不了太子殿下了,反過來坑譽王了。</br> 不對,不是坑不了太子殿下了,而是坑太子殿下不適合京都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為什么?因為在京都,現(xiàn)在太子和太子妃的聲望,恐怕連他這個皇帝都蓋不住。</br> 這個時候再坑太子?呵呵,太子一聲令下,整個京都都得天崩地裂好吧!那局面可能就失去控制了啊!</br> 就那這次南境大戰(zhàn)來說。陛下原本的計劃中,至少得用兩年的時間來打。因為難境的形式太過復雜了,宇文雄、昌王、倭寇、南境豪族、西方人等等全都盤踞在南境,需要時間來理清楚。</br> 結(jié)果呢?太子三個月就解決了。</br> 三個月的時間,宋明、昌王在京都當標本,宇文雄死了,西方人不敢露面,倭寇逃了,南境豪族縮著腦袋不敢出來……</br> 要不是陛下反應迅速,立即隨著變局做出相應的調(diào)整!估計現(xiàn)在的南境戰(zhàn)場,早就失控了好吧!</br> 如今,陛下明顯是慫了啊!不是不想坑,而是不敢坑,所以才換個人兒來繼續(xù)坑。</br> “這么看著朕干嘛?嬴戟,朕這才表揚你,你是想翻天嗎?”</br> 炎帝語氣不善,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影子看穿了,莫名的有些不爽。老子坑兒子天經(jīng)地義,結(jié)果兒子現(xiàn)在有點南山醫(yī)學院說的那什么免疫了,有點坑不動了,這叫什么事??!</br> 影子連忙拱手道:“臣,不敢!”</br> 炎帝冷哼一聲,揮了揮手道:“走吧。朕陪你一起,先到邊境走一遭?!?lt;/br> 影子臉色大變,道:“陛下,那京都怎么辦?右相劉溫已經(jīng)奉旨離京,準備和南楚相談戰(zhàn)爭賠款和割讓城池的事情,兵部尚書又準備去北境,太子殿下又調(diào)走了野戰(zhàn)旅的部隊,現(xiàn)在的京都……”</br> 話沒說完,嬴戟的聲音就漸漸的弱去了。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那就是京都的防御和能坐鎮(zhèn)京都的人,幾乎陸續(xù)因各種原因離開了京都,這事出反常必有妖??!</br> 難道,這是炎帝和太子在默契地打配合?!</br> 想到這個可能性,嬴戟就不由脊背發(fā)涼,如果猜測是真的,那說明什么?說明太子殿下比誰都看清局勢??!</br> 要是梁休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說:呵呵,兄弟,你想多了?,F(xiàn)在整個大炎亂成一鍋粥,能掌控大局的只有老炎。</br> “怎么?你瞧不起女人?”</br> 炎帝嘴角微揚,帶著一抹戲謔看著影子。</br> 影子知道皇后并不像表面那么端莊賢淑,她也是能提劍殺敵的,當即連忙拱手道:“臣不敢,皇后娘娘巾幗須眉,自然能坐鎮(zhèn)京都?!?lt;/br> 炎帝搖搖頭,道:“錯了!真正能坐鎮(zhèn)京都的人,是錢寶寶。不過又是一個孕婦,那小子要是知道了,嘖,朕恐怕又要挨絮叨了。”</br> 影子怔了怔,瞬間就明白了炎帝的意思。</br> 暗影主宰聯(lián)合老太監(jiān)搞出這么大動靜,就是想要把炎帝拖在東境邊境線上,如果炎帝不在東境露面,暗影主宰是不可能有所行動的。</br> 這老狐貍太滑溜了,這么多年連真面目都沒有表露,甚至連獨孤漠都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這足以說明他是何等的小心翼翼。</br> “陛下,您是不是對暗影主宰的身份……已經(jīng)有懷疑的人了?”</br> 影子看向炎帝,還是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暗影主宰是太滑溜不錯,但炎帝也是那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既然現(xiàn)在大費周章地下套,那肯定是有懷疑對象了。</br> 炎帝看向京都的方向,嘴角略帶嘲諷:“朕倒是希望,朕是錯的……”</br> 嬴戟一怔,臉色驟然大變:“二哥……”</br> ……</br> 京都。</br> 南城的一棟小閣樓中,戴著面具的暗影主宰,正在院中舞劍。雖是一個大男人,但長劍隨著衣袂簌簌而動,頗有幾絲的輕盈之美。</br> 可惜,劍中的殺伐之意太重了。</br> 涼亭中,獨孤漠抱著劍靠著柱子,沉聲道:“如今暗影散步在天下的各路人馬,總共十萬于人,已經(jīng)秘密地往京都集結(jié)。”</br> “雖然行動隱秘,但這么大動靜,不可能不會引起密諜司的主意……”</br> 暗影主宰輕笑道:“放心,現(xiàn)在密諜司的注意力,集中不到這上面來。”</br> 獨孤漠眉頭皺了皺,看著暗影主宰道:“宗主,你不覺得這件事太過詭異了嗎?劉溫、魏青相繼離京,太子的野戰(zhàn)旅也因為整頓,調(diào)離了京都,種種情況都表明,這是給我們創(chuàng)造的一個機會,你難道就不怕,是炎帝的圈套嗎?”</br> 暗影主宰舞了一道劍花,隨即收了劍負在背上,沉吟了一下道:“你所擔心的,本宗主何嘗不擔心?但你覺得,我們還有選擇嗎?”</br> 暗影主宰扭頭看向孤獨漠,聲音冰冷道:“如今的大炎是個什么樣子?你也清楚。照這個發(fā)展勢頭,再過三年,不,再過一年,整個大炎其他地方就算亂得一塌糊涂,有京都這塊堅實的后方做基礎,大炎會崛起成真正的第一強國!”</br> “屆時,我們只會是炎帝砧板上的魚肉,只能等死,不可能再有半點機會。所以,我們現(xiàn)在只能殊死一搏了!”</br> “就算是圈套!我也要在圈套中撕開一條血路來?!?lt;/br> 獨孤漠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話到嘴中卻什么也說不出來。獨孤漠說得不錯,現(xiàn)在是他們唯一的機會,錯過了這個機會,他們將永遠失去了能和大炎正面抗衡的機會。</br> 雖然是臥底,但見到籌謀了幾十年的暗影可能就就此覆滅,他還是有些唏噓的。</br> ……</br> 東宮。</br> 錢寶寶坐在書房中梁休的位置,看完手中的密信,俏臉有些難看:“還真是不消停啊!這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又出來蹦跶了。”</br> “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們再經(jīng)歷一次那流氓說的什么……嗯,人民的戰(zhàn)爭?!?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