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5章 回京謀反
李府。</br> 聽了李長壽的話,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br> 當(dāng)初,李長壽在接到卞謀言的消息,要南境豪族出物資給梁休的南征大軍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下過命令,讓各大家族在各家的物資中,分開放一點(diǎn)從南疆弄來的慢性毒藥。</br> 這種毒藥無色無味,很難甄別出來,而且有潛伏期,一旦發(fā)作,野戰(zhàn)旅頃刻間就會尸橫遍野,七竅流血而亡。</br> 但當(dāng)時有宋明,有昌王,還有宇文雄都和南境豪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加上又是舉世伐炎,他們認(rèn)為李長壽這是多此一舉。</br> 當(dāng)然,他們還是怕東窗事發(fā),到時候朝廷不管昌王和宇文雄,專挑他們打怎么辦?</br> 豪族嘛,躲在后面耍耍陰招就可以了。</br>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才兩個月,強(qiáng)大的宇文雄和昌王、以及巨寇宋明,都相繼被梁休給滅了,而且是滅得徹徹底底,只留下昌州那個尚在茍延殘喘的假貨。</br> 這下他們才終于后悔了,早知道就應(yīng)該聽從李長壽的話,一波毒藥讓野戰(zhàn)旅所有人都暴斃了,這樣也不會有這么多的糟心事了。</br> 當(dāng)然,他們也明白,李長壽也只是純粹的發(fā)牢騷而已。真的等死?李家是南境第一豪族,家大業(yè)大,他可能拱手相讓嗎?</br> “李公,我們都知道你心里有氣,是我們錯了,我們當(dāng)初應(yīng)該聽你的?!?lt;/br> “是?。±罾?,既然錯誤已經(jīng)造成,你老就發(fā)發(fā)慈悲,給我們指一條明路,讓我們將功折罪吧?!?lt;/br> “李老,朝廷這是想要趕盡殺絕,你不能袖手旁觀??!”</br> “……”</br> 片刻,眾人連連站起來,向著李長壽拱手賠禮。別說道歉,現(xiàn)在只要能保住他們的財產(chǎn)地位,跪下來叫爺爺都行。</br> 李長壽見到這一幕,臉色這才好看一些,道:“我已經(jīng)和東秦趙公公取得聯(lián)系了,這兩天應(yīng)該就會有消息,且等等看吧!”</br> “只要東秦不退兵,加大出兵力度,南境暫時無虞。”</br> “不過……”</br> 說到這里,他語氣一頓,目光掃視全場:“我給趙嵩的價碼是,南境豪族這些年積累的財富的三成,你們有問題嗎?”</br> 眾人聞言,臉色頓時像是吃了蒼蠅一般。南境豪族這些年,積累下來了巨額的財富,三成?那也得好幾億兩銀子了。</br> 不過大炎朝廷只準(zhǔn)留下良田一千畝的主張,這點(diǎn)損失就是撓癢癢了。</br> 想到這里,眾人把心一橫,干了!</br> “李老,這沒問題,你老說了算?!?lt;/br> “對,李老,三成我們愿意出的?!?lt;/br> “但李老,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怎么能保證,趙嵩會增兵呢?他要是不增兵,那我們怎么辦?”</br> “……”</br> 聽到這些議論聲,李長壽輕哼一聲,道:“東秦雖然看似強(qiáng)盛,但實則外強(qiáng)中干了,國內(nèi)根本收不上來多少賦稅,再增加苛稅,百姓就得造反了。”</br> “我出三成的利益,那是一個天大的數(shù)字,趙嵩不可能不動心。再則,趙嵩的親兒子,死在了羽卿華的手中,趙嵩不可能不報仇?!?lt;/br> 眾人聞言,臉上這才有了笑意。</br> 對??!趙嵩的兒子死在了太子的妃子手中,以那老狐貍的性格,豈會輕易善罷甘休呢?</br> “嘿,還是李老高明,晚輩佩服?!?lt;/br> 很多人看向老李,沖著他豎起了大拇指,連連恭維。</br> 李長壽揮了揮手,道:“行了,都先退下吧,老夫也乏了,有消息,老夫會派人通知你們的……”</br> 眾人行禮,心滿意足地退出了李府。</br> 看著眾人退了出去,李長壽的臉上漸漸變得冷峻起來,扭頭看向管家道:“傳我的命令下去,李家所有族人會宗族議會,這次議會,不分主脈旁系,只要和李家沾上一點(diǎn)關(guān)系的,都回來參會?!?lt;/br> 管家怔住。</br> 李家盤踞江南數(shù)百年了,主脈就有上千人,要是再加上旁系,那還不得四五千人???</br> 四五千人的大議會,在李家家族史上可是從未有過,這肯定是出大事了,而且已經(jīng)危及到了李家的存亡。</br> 管家呆滯地看著李長壽,聲音干澀道:“老爺,你剛才不是說……”</br> 李長壽冷哼一聲,不屑道:“一群匹夫,不足與謀。”</br> 管家愣了愣,立即道:“是,老奴現(xiàn)在就秘密傳信給家族中的人,三天內(nèi)讓他們?nèi)口s回李家宗祠。”</br> 李長壽點(diǎn)點(diǎn)頭,沉吟一下又道:“還有一件事,替我約一下太子,就說我想要見他?!?lt;/br> 管家臉色頓時大變,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老爺,不可??!如今野戰(zhàn)旅聲勢浩大,對世家大族更是恨之入骨,你要去見他,太危險了?!?lt;/br> 李長壽沉默了片刻,微微一嘆:“這些我又豈會不知道呢!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家到了這一步,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我得多準(zhǔn)備幾條退路?!?lt;/br> “就約在昌州邊境吧!這事做得隱秘一點(diǎn),不能讓人知道。連卞謀言都絕望得辭官求活了,如今的大炎,已經(jīng)不是原來世家大族隨意踩踏的大炎了?!?lt;/br> 管家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不敢回話。</br> ……</br> 西境,禹州。</br> 南境大勝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了西境,譽(yù)王和徐繼茂一合計,直接將這則消息大肆渲染,雖然西陵的軍隊都被西陵神殿洗腦了,但這一個多月也被譽(yù)王打得精神差點(diǎn)崩潰,聽到這個消息,立馬軍心渙散。</br> 譽(yù)王和徐繼茂順勢率軍反擊,一戰(zhàn)大獲全勝,直接將西陵神殿趕出了邊境。</br> 禹州城頭上,譽(yù)王把玩著一把燧發(fā)槍,看著城下尚未熄滅的戰(zhàn)火,嘴角的笑容慢慢的綻放開。經(jīng)過幾個月戰(zhàn)火的洗禮,他已經(jīng)褪去了曾經(jīng)的跋扈,整個人看上去多了一絲的堅毅,雙眼都變得格外有神。</br> 徐繼茂就站在他的身后,整個人有些暴躁:“哎呀,我的殿下哎,你不讓我率軍出擊,把我留下來干嘛?”</br> 譽(yù)王回頭看了徐繼茂一眼,輕笑道:“自然是請大帥喝慶功酒??!本王可是連美女都準(zhǔn)備好了,大帥可是要好好的享受。”</br> 話落,他揮了揮手,親衛(wèi)立即上前,三兩下就把徐繼茂給制服按在地上。</br> 徐繼茂頓時一臉懵逼:“殿下,你就是這樣請我喝酒的?”</br> “抱歉!”</br> 譽(yù)王轉(zhuǎn)著手中的燧發(fā)槍,槍口抵在徐繼茂的腦門上:“有人要擁簇本王做皇帝,不制服你,本王怎么率軍回京謀反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