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你們都得死
東林十三刀氣磅礴,宛若咆哮的狂龍,氣勢磅礴地向著李鳳生席卷而來。</br> 李鳳生臉色冷峻,此時他已經(jīng)退無可退,因為一旦退縮,那就只能讓安然獨自承受這一擊,而以安然的實力,根本就接不住這一招。</br> 安然是梁休的親姐姐,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讓安然獨自承受。</br> 更何況,以他現(xiàn)在油盡燈枯的狀態(tài),想要躲掉東林十三這全力以赴的一招,也需要動用全力。</br> 既然都是死,何必還要連累安然呢?</br> 李鳳生回頭看了一眼梁休,又看了一眼沈長思,最終眼底的不甘,化為了嘴角一抹淺淡的苦笑。</br> 既然無處可退,那就拼命吧!</br> 他緩緩蓄力,提刀。</br> “不!不要……”</br> 沈長思見到李鳳生的狀態(tài),就知道了他的選擇。</br> 她凄厲絕望的嘶吼聲,也在戰(zhàn)場中傳蕩開,她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跌坐在了地上,就連生機(jī),也仿佛被抽空了。</br> 有什么事情,能比有了希望,最后又陷入絕望可怕呢?</br> 梁休攥緊拳頭,猛地扭頭看向水纖月,用最陰冷的聲音道:“救他??!”</br> 既然這女人能夠降服和尚,那證明她的實力并不弱。</br> 何況,她還有一些鬼神莫測的神秘手段呢。</br> 這時,梁休只能寄希望于水纖月了,因為他身邊已經(jīng)沒有高手可用了,上官策重傷,他的六個師弟在外圍被敵人纏著,根本就無法救援。</br> 而和尚,影子等人已經(jīng)和自己的對手打遠(yuǎn)了。</br> 水纖月看了梁休一眼,微微撇了撇嘴道:“你就是這么求人的嘍?你放心好了,我說能就他,他就死不了的?!?lt;/br> 梁休怒吼道:“什么叫死不了?我放心什么?沒看到東林十三的刀勢,已經(jīng)快將我大哥吞沒了嗎?”</br> 只是話音剛落他就愣住了,就在李鳳生準(zhǔn)備調(diào)動全身的力量,拼死和安然聯(lián)合扛下東林十三這一招的時候,一道身影忽然出現(xiàn)在了李鳳生的身側(cè)。</br> 她手中掄著一柄巨斧,身體高高掠起,手中的巨斧直接將向著東林十三砸了過去。</br> 正是徐懷秀。</br> 她原本是奉赤練的命令,來給梁休傳信的,只是在外圍的時候被敵人纏著,又遇到一個瘋女人,讓她先不要入場,蓄勢待發(fā),等到最危急的時候再雷霆出手。</br> 不然進(jìn)場全部被消耗,出現(xiàn)什么變故,連后手都沒有了。</br> 但現(xiàn)在李鳳生有危險,應(yīng)該就是最危急的時候了吧?</br> 所以她直接就殺了出來,動作簡單粗暴、沒有半點的花里胡哨。</br> 與此同時,安然手中的長劍也迅速舞動起來,長劍在身前形成一道道懸浮的劍影,隨著她長劍一揮,彎道劍影也向著東林十三席卷而去。</br> 轟——</br> 隨著一聲驚雷般的轟鳴聲,徐懷秀巨大的斧影與安然的劍勢,就與東林十三的狂風(fēng)刀勢砸在一起,磅礴的能量宛若盛放的煙火,瞬間炸裂開向四面八方席卷而來。</br> 威力非常強(qiáng),堪比十顆手榴彈同時爆炸,周圍瞬間飛沙走石、土崩石裂。</br> 李鳳生、徐懷秀、安然包括東林十三在內(nèi),都被這股強(qiáng)大的能量波及,李鳳生雖然有安然和徐懷秀的保護(hù),但三人還是直接倒飛出去。</br> 只是在倒飛的那一瞬間,徐懷秀和安然相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借著巨大的沖勢力凌空拔出了套在長腿上的燧發(fā)槍,瞄準(zhǔn)了東林十三,砰砰兩槍就打了過去。</br> 這就是徐懷秀到特戰(zhàn)隊后,特意研究過的冷兵器和熱武器的聯(lián)合作戰(zhàn)方法。</br> 冷兵器主攻擊,熱武器主偷襲,這樣在面對比自己強(qiáng)大的對手的時候,也有機(jī)會將對方當(dāng)場射殺。</br> 果然,東林十三正防御那強(qiáng)大的沖擊力,沒想到徐懷秀和安然會忽然開槍,眼睜睜地看著兩顆子彈向著自己射來。</br> 他怪吼一聲,一刀將正對眉心的一顆子彈削成了兩半,但另一個子彈他防御不及,直接打進(jìn)了他胸膛,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長衫。</br> 加上被沖擊,東林十三也瞬間倒飛出去,幾乎和李鳳生、安然以及徐懷秀同時落地。</br> 剛落地,四人就齊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安然和徐懷秀還好,只是硬接了東林十三宗師境的一招,導(dǎo)致兩人受了內(nèi)傷而已。</br> 但李鳳生吐了一口血后,氣息就直接萎靡下去。</br> 梁休、沈長思瞬間就沖了過去,一左一右將李鳳生給扶了起來,梁休趕緊試探了一下脈搏,感覺到李鳳生的脈搏依舊還在跳動,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br> “嫂子!”</br> 梁休抬頭看向水纖月,水纖月這才轉(zhuǎn)著玉笛一蹦一跳走了過來,從懷中取出了一個藥瓶,倒出了一顆藍(lán)色的藥丸,丟給了沈長思。</br> “喂他吃下去,暫時能保住他的性命。”</br> 她扭頭看向和尚,道:“放心,只要和尚打完了,我就用蠱幫他解毒?!?lt;/br> 梁休當(dāng)時臉就黑了,他算是看出來了,在水纖月的眼中,天大的事都沒有和尚重要,這死和尚的確遇到真愛了?。?lt;/br> 沈長思抱著李鳳生滿臉的心疼,想讓水纖月先幫李鳳生解毒,但想到李鳳生醒來同樣要承受蝕骨的疼痛,她只好忍住了。</br> 只是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落。</br> “小弟,注意東林十三?!?lt;/br> 安然和徐懷秀封了穴,正盤坐在地上療傷,道:“燧發(fā)槍雖然打中了他,但他是宗師境界,如果及時真氣護(hù)體,燧發(fā)槍對他造成的傷害不大。</br> “但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戰(zhàn)斗力了?!?lt;/br> 梁休心說放心,被鉛彈打中了,還想安然無事是不可能的,鉛中毒就算他是宗師境界,所承受的痛苦也足夠讓他喊爸爸。</br> 結(jié)果,一抬頭梁休就傻眼了。</br> 只見東林十三已經(jīng)將長袍給撕裂開,用長刀將胸前被鉛彈打中的地方,生生地剜去了一大塊肉。</br> 鉛彈就包裹在血肉里。</br> 梁休一個激靈就從地上跳了起來,臉皮頓時抖了抖……這特媽的,這老家伙對自己真的狠?。『萜饋碜约憾几覛⒆约骸?lt;/br> 這時,東林十三已經(jīng)從地上爬起來,他手提長刀,滿身是血,一頭花白的長發(fā)正隨風(fēng)亂舞,宛若地獄爬出的修羅。</br> “今日……你們都得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