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人情世故!
看到徐墨笑呵呵的走出屋,趴在地上,手腳都被繩子綁住的刀哥,沒來由的一陣心寒。
徐墨緩步走到刀哥跟前,蹲下身子,替他解開綁住手腳的繩子,笑呵呵將他攙扶起來,更是抓住他的手,用袖子擦拭他臉上的血液,道:“刀哥,我有個不是朋友的朋友,跟我過一句話,底層靠著打打殺殺,謀求生計。中層,那就要開始講人情世故了。”
“我認為,舒少爺作為舒市長的兒子,應該算是中層。”
“那么,你,他是選擇跟我講人情世故,還是要跟我拼一拼?”
這問題,刀哥沒法回答,他的眼界不足以支撐他回答這種問題。
“刀哥,幫幫忙,替我牽牽線,認識認識舒少爺。對了,他真名叫什么?”徐墨問道。
“舒大同!”
取意,下大同嘛?
“他在哪兒工作?”徐墨繼續(xù)問道。
“路政局!工程處處長!”
不愧是官二代,路政局在這個年代,算是油水非常足的單位,工程處更是路政局權力最大的部門。
現(xiàn)在國家正在推行全面建設,有道是,想要富先修路。
由此可見路政局的重要。
“鋼子,你把這些兄弟都‘請’進屋,別讓他們在外邊著涼了。”徐墨看向徐鋼。
“好叻!”徐鋼答應一聲,便抓住一個混混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拖向前邊屋內(nèi)。
“忠明,你去買點紅花油、膏藥什么的。”
打了一架,徐鋼他們雖然沒有明顯的外傷,可一個個都呲牙咧嘴……
徐墨在修理廠找了一塊還算干凈的麻布,將刀哥腦袋上的血液擦得干干凈凈,就是光禿禿腦袋上的傷口略顯猙獰,還一直往外冒著血。
真變態(tài)啊!
瞧著徐墨滿臉認真的替自己擦拭腦袋上的血液,刀哥越加感覺,眼前這青年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
“刀哥,走,咱們?nèi)ヂ氛郑娨娛嫔贍敚 毙炷χプ〉陡绲募绨颍瑢⑺蘩韽S外邊推去。
“黑哥,俺跟你一起去。”
“你們都在這里待著,照顧好這些兄弟!”徐墨道。
“哥,你放心,他們要是亂來,俺就一把火,把他們?nèi)紵溃 闭谟眉t花油擦拭胳膊的徐忠明,惡狠狠地道。
抓著刀哥的肩膀,倆人走出修理廠。
路上遇到不少黃包車,可一看到刀哥光禿禿的腦袋上,縱橫交錯的傷口,呲呲冒著血,全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拼命踩著腳踏板,避開倆人。
“這里距離路政局遠不?”徐墨問道。
“差不多要走半個多時!”刀哥老老實實回答,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略顯蒼白,眼神都變得黯然無光。
“呲啦!”
在刀哥錯愕的目光中,徐墨把他身上的棉襖撕破,棉絮飄飛而出。
用撕下來的布,包住刀哥的腦袋,徐墨再次抬手攔黃包車。
冷風一吹,刀哥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苦著個臉,趕忙雙手抬起,懷抱著胸膛。
果然。
用布包住刀哥腦袋后,就有黃包車湊了過來。
“去路政局多少錢?”
“兩塊!”
“淦,當我們是冤大頭啊?最多一毛,去不去!”刀哥有點兒炸毛的兇道。
都不等黃包車師傅答應,刀哥已經(jīng)抬腳,踩進黃包車。
黃包車師傅還要些什么,可一扭頭,便看到刀哥已經(jīng)坐到位子上,那張臉上的刀疤,顯得格外猙獰,頓時不敢話了。
徐墨笑了笑,跟著坐上黃包車。
就在這邊徐墨跟刀哥,坐著黃包車趕往路政局的時候。
路政局三樓,工程處處長辦公室內(nèi),舒大同坐在柔軟的沙發(fā)上,瞇著眼睛,抽著煙。
舒大同今年二十八歲,長相有些陰柔,穿著行政夾克,給人一種很不好相處的感覺。
但,只要跟舒大同接觸過的人,都知道,對方為人親和,沒什么當領導的架子。
將香煙掐滅,舒大同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前些年,他利用職位之便,弄出不少灰色產(chǎn)業(yè)。可隨著眼界跟見識的增長,他已經(jīng)有心斷掉這些灰色產(chǎn)業(yè)。
所以,他并沒有給刀哥辦公室的電話號碼,而是給他一個bb機號碼。
至于bb機號碼,也不是他去辦理的。
之前他回電刀哥,卻聽到陌生饒聲音,便感覺不太妙,所以才第一時間掛掉電話。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舒大同微不可查的搖搖頭,想要在仕途上有發(fā)展,這些灰色產(chǎn)業(yè),就不應該去碰。
“也是時候斬斷這些牽絆了!”
舒大同心中有了決定,便尋思著,要如何以最快速度,解決前幾年培養(yǎng)出來的‘打手’。
類似刀哥,都是他斂財?shù)摹贰?br/>
但,歸根結底,他們并不是真正的狗。
若是自己無法一次性將他們‘打死’,很可能會引來他們的反撲,惹來一身騷。
“舒處長!”
就在這時候,有人輕輕敲打辦公室大門,柔聲喊道,“舒處長,有人來找你,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舒大同挑了挑眉,道:“請他們過來吧!”
“好的!”
沒多久,在舒大同的注視下,刀哥腦袋上綁著一塊布,身上棉襖還漏著棉絮,一臉媚笑的走進辦公室,在刀哥身后則是一位身高一米七八左右,面容略顯稚嫩的青年。
瞧著刀哥不倫不類的裝扮,舒大同表情一沉。
走進辦公室,徐墨順手將門合上,看向坐在沙發(fā)上,打量著自己的舒大同,微微一笑,道:“舒處長,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徐墨,來自蘭縣。”
舒大同沒吭聲,視線一轉(zhuǎn),看向刀哥,冷森森的開口,道:“我記得跟你過,不要來路政局找我吧?”
“舒少爺,我、我……”刀哥苦著個臉,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么解釋。
“舒處長,這事情都怪我,是我讓刀哥……”
“我讓你話了?”舒大同眼神冷漠,打斷徐墨的話。
徐墨有些無奈的聳聳肩,閉嘴不言。
“舒少爺…”
“叫我舒處長!”
“舒處長,我也不想啊。可這子下手太狠了,我那些兄弟們,都被他綁了。”著,刀哥扯下綁住腦袋的布,露出縱橫交錯的傷口,“舒處長,我要是不答應他……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啊!”
舒大同腦海中閃過數(shù)個念頭,聯(lián)想徐墨剛才的自我介紹,差不多猜出對方為什么找上刀哥了。
這讓舒大同更加堅定,盡快跟刀哥他們切斷關系的想法了。
“坐!”
舒大同視線一轉(zhuǎn),看向徐墨,稍稍抬手,指向旁邊的沙發(fā)。
徐墨道了一聲謝,坐到沙發(fā)上,看著舒大同,道:“舒處長,我這次來找你,是要跟你提幾個建議。”
提建議?
舒大同眼神一閃,跟著笑了起來,道:“政府還是非常愿意聽聽人民群眾的建議的。”
“舒處長,這幾年,嘉興紡織業(yè)發(fā)展很快,浙省各個城市,都是從嘉興、溫州、紹興三個地方進貨。尤其是嘉興,以地理位置而言,算是浙省的中心。可為什么溫州的發(fā)展,會比嘉興更快呢?在我看來,就是路的緣故!”
“嘉心路,太老太舊了,進入嘉興境內(nèi),國道都可以用坑坑洼洼來形容……”
刀哥眨巴著眼睛,不是哥們,你讓我?guī)氵^來,是真給舒少爺提意見啊?
舒大同面露贊同的點點頭,“嘉心路,確實太老太舊了。但是,市委已經(jīng)在規(guī)劃高速公路。所以,國道的修補工作,只能延后。”
“舒處長,修一條高速公路需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三年五年?有道是,想要富,先修路。不能因為要修高速公路,而忽略現(xiàn)在的國道。”
徐墨笑了笑,繼續(xù)道,“再者,修高速公路,跟修理國道,并不沖突。舒處長可以在修理嘉興境內(nèi)國道的同時,聯(lián)合路政各個部門,弄一個后勤組。我看,刀哥就非常適合后勤組組長這個位置。”
啥玩意?
刀哥有點兒懵。
舒大同則皺著眉,他現(xiàn)在是恨不得跟刀哥斷絕所有聯(lián)系,怎么可能會把他拉進路政局。
“舒處長,我從蘭縣過來,一路上遇到了十二處私設的收費點。我想,以刀哥的能耐,應該很容易處理這些私設的收費點。再者,在嘉興境內(nèi)通行的司機們,也很愿意看到路政局,將私設的收費點整合。”
“你的意思是?”舒大同瞇著眼睛。
“刀哥,麻煩你去外邊等會兒!”徐墨看向刀哥。
刀哥眨眨眼,望向舒大同。
舒大同微微點頭。
得到舒大同同意,刀哥才滿臉疑惑的向著辦公室外走去。
等刀哥離開辦公室,徐墨從口袋里掏出華子,遞給舒大同一根,對方也沒有拒絕,道:“舒處長,從你掛掉電話那一刻,我就在猜測,你是怎樣一個想法。等我見到你,我差不多能夠確定心中猜測了。”
舒大同點燃華子,笑問道,“你的猜測。”
“你想拋開刀哥這群人。”
“沒錯!”
舒大同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點點頭,道:“當年我年少無知,收攏了不少閑游人員。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