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他們也是逼瘋白梔的人
白梔和寒熙望去,就看到一群人假裝成了乞丐,竟然砸開了下水道,鉆了下去。
最快捷的方法的確是鉆下水道,而下水道通往很多地方,還是個不錯的藏身之處。
但,臟亂臭啊。
想到下水道的味道,三個潔癖渾身不舒服。
眼看一群人都選擇了最便捷的方式進入了游戲圈,白梔三人還在外圈外張望。
“為什么我們出來的時候不帶點工具?”寒熙問道。
藍辭摸了摸鼻子,“也沒想到會玩游戲。”
寒熙點頭,“我車里有個鏟子,能挖洞。”
藍辭一臉怪異,“你車里放鏟子做什么?”
寒熙一本正經(jīng),“以防萬一,毀尸滅跡。”
白梔,“……”
藍辭,“……”
“這不行,那不行,你說我們三個要怎么進去?”
眼看人越來也少,寒熙急了。
他看了眼思考的白梔和藍辭,抿了下薄唇,從后車廂拿出自己的鏟子,找了個土地松軟的地方開始挖坑。
是個笨方法,但有點用。
等他挖完,比劃了下大小,興奮地朝白梔和藍辭招手。
“主人快過來,咱們能進去了。”
白梔和藍辭對視一眼,看動物景觀般湊了過去。
要說寒熙體力是真的好,還真就被他挖了個足以讓人穿過的大坑出來,也是牛。
“主人,你快進去吧,比賽我們不能輸。”
說著一臉希翼的望著白梔,白梔一臉呵呵噠,朝他露出一笑,一腳將寒熙踢進了大坑里。
“你從這里進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白梔瀟灑地朝另一側走去,寒熙一臉受傷。
“我這不進來了嘛……”他嘆了口氣,看向藍辭,“你進不進?”
藍辭薄唇緊抿,似在思考,寒熙冷笑一聲,起身拍了拍褲子。
“能贏就行,管那么多做什么?”
藍辭白了他一眼,回頭已經(jīng)看不見白梔的身影了,他咬咬牙,還是從大坑進入了游戲圈。
說是游戲圈,其實就是個小型城市。
城市里什么都有,店鋪都開著店,還有服務員招攬生意接待。
也就是說,進來的人有許多方法藏匿自己。
比如加班小型城市里的人,就是個最簡單的方法。
已經(jīng)有不少人打起了這個主意,天空中卻傳來一道聲響。
“剛才忘了給你們發(fā)布手環(huán)了,現(xiàn)在補發(fā)。”
話音剛落,作為玩家的人們手上憑空出現(xiàn)一個發(fā)著光的條形碼,上面是他們的名字和編號,而在發(fā)放的同時,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設計,竟然有一道光投向對應的人。
也就是說,他們在此刻暴露了位置。
“法克!故意的吧!”
有人不禁咒罵,趕緊找地方藏起來。
一場人人都是貓和老鼠的游戲正式開始。
藍辭和寒熙進入后,選擇了分開行動,而白梔卻始終不見蹤影,連鏡頭都給不到了。
到了深夜,城市徹底熱鬧了起來。
“哎喲,你干什么!”
“你也被淘汰了好吧,是讓你抓人還不暴露行蹤,不是讓你直接撲上來抓人!”
“餓死咯,有沒有人借點錢給我弄點吃的……”
一群亂七八糟的聲音響起,看得人啼笑皆非。
觀眾們下意識尋找白梔的身影,然而看了一群人,都沒找到。
直到——
三天后。
空中再次響起了女人的聲音。
“比賽時間截止,請停止抓捕,所有人到中央集合。”
眾人聽到播撥,全往中央集合。
寒熙和藍辭也碰上了面。
兩人望著對方臟兮兮的臉頰和壞成抹布的西裝,異口同聲。
“不準說出去!”
隨后兩人冷哼一聲,同時別開了臉。
其他人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玩了三天你追我逃,都插翅難飛的游戲,都是風塵仆仆的,像是沖深山里回歸的野人,都是狼狽不堪的模樣。
等眾人季節(jié)完畢,沒被發(fā)現(xiàn)的幾人被叫上了臺。
而后,先前的美貌女人再次出現(xiàn)。
可這回出現(xiàn)的,卻是兩位。
眾人指著臺上的人驚呼道,“她們怎么長得一模一樣?雙胞胎?”
臺上兩名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對視著,而后其中一名笑道,“你藏的真深。”
另一名則道,“你很聰明,還很厲害,知道假扮我就沒人抓你。”
“不是你假扮我嗎?”
“是你。”
眾人看的一臉懵,根本分辨不出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還是兩人相視一笑,先開口的人上前一步。
“好了,游戲結束。”說完她轉了個身脫掉身上的衣服,又恢復到了美少年的模樣,白梔朝女人微微一笑,“我算成功了嗎?”
女人低頭看了眼平板數(shù)據(jù),微微頷首。
女人說著,不禁失笑,“你也太狡猾了,假扮我,還享受了最高的待遇,混的如魚得水,我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破綻呢。”
白梔笑吟吟道,“被發(fā)現(xiàn)破綻,我可就輸了。”
女人失笑,宣布了結果,“這次比賽,是這位帥哥獲勝,芯片,也只會給她。”
全場都是失望的嘆息聲,唯獨寒熙和藍辭,一臉驕傲的望著白梔。
他們的主人,果真是最厲害的!
游戲結束,眾人一哄而散,然而還是有不死心的,偷偷跟在白梔他們身后,被寒熙和藍辭偷摸著解決了。
“跟我來吧。”美貌女人朝白梔道。
白梔跟著她上了車,半個多小時后,到達了一棟別墅外。
女人帶著她進了別墅,“你想要的線索,都在這套別墅里,至于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運氣了。”
白梔饒有興致的挑了下眉,“我以為我已經(jīng)贏了。”
女人一臉從容,“你通過的不過是考驗的第一關而已,只有通過第二關考驗,你才能得到芯片。”
“這第二關,就是幫我們找到一個人。”
白梔冷笑,“以你們的情報網(wǎng)都無法做到的事情,我們BLU自然也難以辦到。”
女人眉目間顯現(xiàn)出幾分憂愁,“沒辦法啊,他不回來,整個國際中心都會有大麻煩,你就當為了國際中心。”
或許是覺得這個說法不具有說服力,女人又道:“只要你幫我們找到他,你就是我們科技城的恩人。”
白梔呵笑出聲,“你讓我找的人,是科技城城主?”
女人笑而不語,但在聽白梔說出這個名字時,她的眼神明顯有所變化,那是一種發(fā)自心底的慕仰,是不敢冒犯的尊崇,白梔很清楚,她猜對了。
傳聞科技城城主失蹤多年,至今下落不明。
科技城不受國際中心任何官方勢力的掌控,獨立于國際之外,有自己的一套法則,以及遠超現(xiàn)代文明的科技,在科技城城主失蹤的消息剛傳出時,國際中心許多勢力都打起了科技城的主意,然而無一不已慘敗告終。
據(jù)說,科技城僅僅是動用了那位科技城城主留下的殘余部隊,就讓幾十萬軍隊鎩羽而歸,可顯而知這位科技城的有多恐怖。
而這些秘辛,大多數(shù)普通人都是不知道的,白衿也只是在聽到科技城的名字是微微錯愕。
他還以為科技城只是虛構的一座城市呢,沒想到真實存在……
這邊,白梔打量著別墅結構,眉心漸漸蹙起,為什么她總覺得這里……莫名眼熟?
白梔繼續(xù)打量著別墅內部,渾然一陣頭疼,隨后便是幾個人格的模糊影像在腦海中快速閃過。
她眉目一頓,抓住寒熙的衣服,“你們先離開,不用管我。”
寒熙,“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
寒熙還想說什么,被藍辭攔住,兩人離開。
等他們走后,白梔立馬找了沙發(fā)坐下,艱難地喘息起來。
她看著別墅里的一景一物,感覺大腦中仿佛有什么東西炸開了一樣。
這里的一切都無比的奢華,不僅有上個世紀的裝飾品和字畫,隨便一個小擺件都是上移的孤品。
大屏幕外的觀眾都沒有精力注意白梔了,連連贊嘆這里的奢華。
而白梔卻只覺得大腦劇痛,仿佛有另一重記憶即將覆蓋她原本的記憶,這種感覺太過恐怖,竟讓她的其他幾個人格一起不安起來。
要知道,白梔的主人格雖然懦弱,但她的其他幾個人格個個都是大佬,讓她們都感到危險的,究竟是什么?
她流了一頭的虛汗,很快人直接倒在了沙發(fā)上,徹底暈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
然而觀眾們看到白梔的眼神,已經(jīng)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是……主人格回來了吧。】
【就這懵懵懂懂的小眼神,肯定是主人格,完蛋了,關鍵時刻回來這不是找死嘛!】
【白梔現(xiàn)在怎么辦?主人格也不知道有沒有繼承到副人格的記憶。】
【萬一沒繼承到……】
觀眾們一陣驚恐。
白梔要是沒繼承到副人格的記憶,那么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對主人格來說,就是晴天霹靂。
觀眾們頓時緊張了起來,想看白梔會怎么表現(xiàn)。
屏幕中,白梔迷茫地打量著周圍,身體虛晃站了起來。
她捂著頭疼的腦袋,嘀咕道,“我怎么會在這?”
聽到這話,觀眾們腦中那根弦,繃斷了。
完蛋了,沒繼承記憶。
好在主人格醒來后也就是到處觀察了下,隨后肚子餓了,心大的去了廚房,給自己做飯吃。
觀眾們看的哭笑不得。
本以為主人格就這么心大下去,但主人格填飽肚子后,找出了手機,竟然第一時間找到了白衿的聯(lián)系方式。
觀眾們的心再次吊了起來。
白梔望著手機上的號碼,觀眾們望著白梔的手指,雙方都屏住了呼吸,就怕事情朝不可收拾發(fā)展。
所幸,白梔最終沒聯(lián)系白衿。
觀眾們一口氣還沒放松,白梔卻打開了媒體網(wǎng)站。
這會觀眾們炸了。
【完了完了完了!】
一串的“完了”和“啊”的尖叫聲在屏幕上彈出,大家都祈禱白梔別看到不好的。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白家對白梔的捉捕令已經(jīng)成為了刊面頭條,紅紅的大字加上感嘆號,宣示著媒體對資本的妥協(xié)和對白梔的控訴。
白梔看到頭條新聞,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才顫著手點開了頁面。
密密麻麻的評論,就像是一顆一顆核爆炸彈,在她腦海中炸裂。
鍵盤俠不論真假,成為了操控輿論的神,將一切罪責引導在白梔身上,大罵她謀害親人,狼心狗肺。
白梔幾乎止住了呼吸,捂著嘴大氣不敢出。
她根本不敢看完評論,幾萬條的評論區(qū),沒有一條不是罵她的。
她脫力地坐在沙發(fā)上,目光呆滯的望著空氣。
觀眾們也懸著一顆星,害怕主人格做出應激反應。
然而良久的沉默后,白梔換掉了男裝,恢復成女裝走出了別墅。
郊區(qū)外還好,到了城里,很快有人認出了白梔。
“這不是白梔的嗎?害死自己妹妹,還有臉出現(xiàn)!”
“對對,就是她,臭不要臉的畜生!你沒有良心嗎!”
眾人像是看見了怪物,尤其是年邁的老人,見她跟見著臟東西似的,竟從購物袋翻出了雞蛋,朝白梔砸了過去。
白梔呆滯的望著他們,眼看人越來越多,她尖叫一聲,沖出了人群。
人們還在后面追趕她,嘴里謾罵著。
觀眾們看的心疼又無奈,說主人格氣人,但又讓人心疼,他們生不起氣來,更多是對主人格逆來順受的無奈。
而后屏幕畫面一轉,竟已經(jīng)是一周后。
白梔站在高大的落地窗旁,臉色蒼白的望著樓底下的萬丈深淵。
旁邊是一名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將東西收拾好,擔憂的看著白梔。
“白小姐,你的抑郁癥已經(jīng)到達了中度,要是繼續(xù)封閉自己,病情會不斷加重,這邊介意您出去多接觸親戚朋友,和他們聊聊心,對你的病情會有很大的幫助。”
白梔瞥了他一眼,道了聲謝,“您把藥留下就行。”
醫(yī)生看著她消瘦的背影,嘆了口氣,留下藥走了。
觀眾們聽到醫(yī)生的話,望著屏幕中的白梔,滿臉擔憂。
【才一周,就抑郁癥中期了?】
【一直都有吧,只不過這次爆發(fā)了。】
【怎么辦,我看白梔的眼神,好像要從樓上跳下去一樣。】
白衿和白凌天也提心吊膽,白凌天湊到屏幕前,想勸說白梔,可靠近了才反應過來。
這是直播,不是現(xiàn)實。
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白梔或活著,或跳樓。
白凌天感覺到了巨大的無力感,眼神黯淡,“大哥,白梔想跳樓。”
白衿抿唇沉默,誰都看出來白梔狀態(tài)很崩潰了。
她一直盯著人來人往的樓下,眼中毫無波瀾,像是一軀沒了靈魂的空殼,風稍微一吹,就搖搖欲墜。
良久,白梔終于動了。
她拿起手機,給一直不敢撥通的號碼撥了過去。
然而,白衿沒有接。
再是白父,依舊無人接聽。
接下來是白家三兄弟。
沒有,沒有一個人是接她的電話的,更甚者撥過去就是忙音,代表了她已經(jīng)被拉黑。
白梔望著手機,凄涼的笑了。
她回頭再次看了眼落地窗,而后扔掉手機,從床底下拿出工具,直接砸開了落地窗。
隨著玻璃破碎,巨大的風吹了進來,把室內吹的混亂。
白梔扔掉工具,朝落地窗走去,衣服和頭發(fā)被大風吹起,玻璃碎片劃破了她的肌膚,她視若無睹,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好像她即將等來的不是死亡,是解脫。
眼看她靠近,白凌天激動地大叫出聲,撲倒屏幕前,“不要!白梔不要!”
他害怕的痛苦出聲,垂著屏幕,試圖能穿過去抓住白梔。
可這一切都是徒勞。
而透過直播廳看到這一切的,還有白家其他人。
所有人都在看這場直播,白家人也不例外,他們都即將成為見證白梔自殺的人。
他們也是逼瘋白梔的人。
對上白梔一心求死的眼神,白衿終于沒忍住,流下了悔恨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