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墜崖
我當(dāng)然不可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此刻所前進(jìn)的方向,正是天苗寨的中心地帶!
現(xiàn)在,婚禮已經(jīng)到了尾聲了。
外面人聲鼎沸,酒過三巡之后,正是暢聊的時候,我一眼看去,流水席少說也有二百桌。
我不能靠近過去,這樣會被人認(rèn)出來,所以我選擇了另一個方向,昨天寧淺畫待的那個竹樓,我現(xiàn)在還記得,這竹樓在山谷的高處,天苗寨的蠱婆和本家子弟,就住在上面,海拔很高,我走了很久才趕到。
旁邊有一座小山,我躲過了巡視的守衛(wèi),攀爬了上去,仔細(xì)確認(rèn)沒人之后,才從山的另一面緩緩?fù)屡馈?br/>
落地之后,我基本上已經(jīng)看到竹樓了,紅燭盞盞,外面還站著幾十個侍女。
這讓我頭疼不已,有這些人在,我如何能夠過去?
然而就在此刻,我卻是看到,之前曾經(jīng)調(diào)查我的端木家的管家段老,朝著那邊走了過去,也不知道他說了什么,竹樓外邊的侍女彎了彎腰,排著隊朝著另一邊走去。
竹樓外頭頓時變得空蕩蕩的,再也沒有半個人影,段老也走了。
我觀望了很久,見一直沒有人出現(xiàn),這才迅速朝著竹樓跑過去,我控制著呼吸,隨時注意周圍,但凡是遇到一點不對,我都會以最快的速度折返回去。
“段老,就讓這小子過去嗎?”
在我看不到的陰影處,有奇怪的一幕出現(xiàn)。
兩個穿著黑袍的蠱婆,對著一身黃衣的管家段老,卻是彎著腰,眼里有著恭敬之色,而段老,卻是背著手,一副上位者的模樣,他淡淡說道:“他過去倒是好,正好讓我的計劃更完美了點,起事就在今夜,你們可做好準(zhǔn)備了?”
左右蠱婆對視一眼,說道:“早在三天前,我們就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包括天苗寨,地苗寨,水苗寨等九個古寨,都有至少一個蠱婆愿意加入我們,就等著您一聲令下了。”
段老說道:“很好,一旦事成,到時候你們都是功臣!”
二人狂喜,說道:“感謝段老!”
望著走進(jìn)竹樓的背影,段老眼神陰翳,嘿嘿,小子,好好享受這最后的時刻吧,你可是幫了我的大忙!
臺階的聲音驚動了寧淺畫,她紅蓋頭底下的臉色僵住,兩只手有些糾結(jié)的抓住衣角,我站在她的邊上,看著她這副模樣,搖了搖頭,伸手便要去揭,然而寧淺畫卻是突然間抓住我的手臂:“不要!”
我抓住蓋頭,堅決的往下拉,她的呼吸急促起來,更加用力的抓著我的手,然而卻是沒有更加激烈的舉動了,蓋頭被我一寸寸的拉下來,她似乎也是認(rèn)命了,手頹然的放下,然而當(dāng)蓋頭被扯下來,看見我的時候,她的眼中分明是涌出了一抹狂喜,旋即又變成了慌張:“為什么是你?”
我抓著她的手:“你看到我很開心對不對?”
寧淺畫像是受驚的兔子,張望著窗外,滿臉都是恐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這樣會把青苗寨帶進(jìn)萬丈深淵!”
我抓緊了她的手臂:“青苗寨青苗寨,你什么時候能夠為自己想一想?你就不能學(xué)一學(xué)月月,敢愛敢恨,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錯?”
寧淺畫不再掙扎,她正色看著我,說道:“可是月月已經(jīng)死了。”
我身子一僵,說道:“我又不是天師教的那個負(fù)心漢!”
“我怎么知道呢?”她隨口說了一句,以她的聰慧,忽然間意識到我出現(xiàn)在這里是非常不對勁的一件事,立即問道:“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
我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寧淺畫的臉色瞬間蒼白,她坐倒在床上,說道:“完了,你上當(dāng)了!”
我不解其意:“你什么意思?”
寧淺畫慘然一笑:“按照規(guī)矩,今天一夜,都是要有侍女時候的,這是端木家的規(guī)矩,可她們現(xiàn)在散去了,這不是偶然,你恐怕在走進(jìn)來的那一刻,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
我回想著剛才的畫面,的確有些古怪,站在窗口一口,不遠(yuǎn)處果然有大隊人馬舉著火把來到了這里,我還聽到咚咚咚的腳步聲,這把我和寧淺畫都嚇了一跳,我們下意識的朝樓梯看過去,卻只有一個血淋淋的手伸了上來,這讓我心中巨震!
我走過去,發(fā)現(xiàn)此人,竟然是端木青云!
他渾身是血,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從喉嚨里嘶啞的發(fā)出求救的聲音,然而當(dāng)看我是我的時候,他的眼里滿是難以置信,繼而變成了憤怒,他指著寧淺畫,又指了指我,氣的一口氣沒有喘勻,就一命嗚呼了。
“怎么會是他!”
寧淺畫臉色慘白,眼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絕望之色。
我也是懵了,一張叫做陰謀的大網(wǎng),朝著我們籠罩了過來,我聯(lián)想著這一系列的事情,從魂蠱再到輕而易舉的來到這里,再到端木青云的死去,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事情全部聯(lián)系到了一起,我臉色巨變,抓住寧淺畫的手就往另一邊跑去:“走!”
寧淺畫問道:“去哪?”
我拿著劍砍著墻壁,還好都是竹子,劍直接就插了進(jìn)去,我朝著右邊一切,幾根竹子就斷開了,我扯開竹子,露出一個大洞,說道:“不跑難道還要等死嗎?”
我直接拉著寧淺畫,從洞口跳了下去。
舉著火把的人上樓,首先看到了死去的端木青云,走在最前面的端木家主發(fā)出一聲怒吼:“給我追!”
恐怖的端木家發(fā)揮出了所有力量,足有十五個蠱婆出動,各自帶著一群人,他們有尋找氣息的蠱蟲,比獵狗還要靈敏,沒有多久就咬上了我們。
看著身后的那些火把,我和寧淺畫的眼中都布滿了絕望。
“大膽徐沐,偷走魂蠱不說,還殺害前來洞房的端木少主,你究竟是什么人!”
“新婚之夜和別的男子私會,真是顏面掃地,青苗寨的女人都是如此下賤不成?”
“哪里走!你們今日必死無疑,要拆了你們的骨頭,給少主報仇!”
四面八方都傳來了吼聲,我們根本沒有轉(zhuǎn)彎的余地,只能一條路走到黑的朝著正前方跑去。
然而他們還是包圍了過來,我看見不只是天苗寨的人,就是其他古寨,也投入了很多的人手,他們高呼著報仇的口號,我回頭叫道:“端木青云不是我殺的,這是一個圈套!”
“殺了我兒,還敢否認(rèn),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么反駁的余地?”
端木家主怒火沖天,指著我大聲說道。
我們沒有路了,前方是一個懸崖,一眼望下去,深不見底,我看了一眼寧淺畫,她的眼中滿是苦澀:“上當(dāng)了,有人在暗中操縱著這一切,我們成為了別人的工具。”
這個時候我也知道,可是我根本無法辯解,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說辭。
他看著緩緩圍過來的眾人,深吸一口氣說道:“端木青云,真不是我殺的!”
管家段老指著我,滿眼都是恨意,他老淚縱橫,嗚咽說道:“少主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勤于修煉,對于女人從未沾染過,今日終于成婚,心癢難耐,特別與我一同來到新房,我目送他進(jìn)入竹樓,本以為定然是良辰美景,沒想到你們奸夫淫婦勾結(jié),居然早就在竹樓里準(zhǔn)備好,直接謀殺了少主,現(xiàn)在還想要狡辯,真當(dāng)我等都是傻瓜嗎?”
我看著老家伙,怒火中燒:“你有什么證據(jù)?”
段老直接跪了下來,他抱著端木家主的大腿,哭嚎道:“我在端木家二十余年,從來不曾做錯一件事,忠心耿耿,天日可昭,少主若不是他們所殺,難不成是我害死的嗎?家主,您可要明察秋毫啊!”
端木家主眼含怒氣:“給我拿下!”
左右撲來數(shù)十人,朝著我們而來。
我抓住寧淺畫的時候,這種絕望時刻,反而平靜了下來,我們的心無比的靠近。
“怕嗎?”
“不怕!”
我拉著她,縱身一躍,直接跳下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