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黑衣人
于婆婆用胳膊肘戳了我一下,說道:“還不快點道謝,已經(jīng)公正處理了。”
這就是天苗寨所謂的公正嗎?
一種無力的感覺,縈繞在我的心頭,我看著蠱婆,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說道:“感謝前輩諒解,小子佩服!”
蠱婆不語,當(dāng)眾把魂蠱給了端木青云,稀稀落落的響起了掌聲,他也不在乎,舉著魂蠱哈哈大笑,眼睛盯著我,那一股得意怎么也掩飾不了。
我冷冷的看著他,拳頭幾次握緊又松開,沒想到,終究還是白忙了一場,實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標(biāo)準(zhǔn)。
今天的恥辱,不關(guān)身份,只關(guān)乎實力,如果我有甄婆婆那般化境的實力,誰又敢半點小覷我?
我背著身子,緩緩走下了看臺,觀眾們所念叨的黑馬之旅,就這么落下了帷幕。
我的心情,當(dāng)然不可能好,青苗寨的子弟們圍了一圈,七嘴八舌的安慰著我,寧山說道:“端木家太不要臉了,明明是徐大哥你贏得,你放心,在我們心里,你才是真正的勝者!”
我苦笑說道:“不是什么要緊事,無需安慰我。”
人群中有些混亂,我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寧雪寧淺畫姐妹走了過來,寧淺畫走在前面,寧雪低著頭,抓著姐姐的衣角,臉蛋還是紅彤彤的。
我的眼睛,第一時間鎖定在寧淺畫身上,那是一種無法抑制的想念。
她神色躲閃,讓出了寧雪,說道:“你們聊。”
寧雪玩弄著手指,低著頭走過來,如同蚊子一般叫道:“哥哥。”
我憐惜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剛才感謝你,為我說出那番話,倒是有損了你的名譽。”
寧雪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妨事的。”
于婆婆似乎和寧遠(yuǎn)商量著什么,沒過多久,寧遠(yuǎn)似乎做出了決定,沖著于婆婆點了點頭,二人走了過來說道:“沒有損不損名譽的說法,經(jīng)過我們的思考,打算為你破例一次。”
破例?
我有些不明白,問道:“破什么例?”
寧遠(yuǎn)望著我,嚴(yán)肅說道:“你先容我問你三個問題。”
我看了看他們,于婆婆也是同樣表情,這讓我實在是摸不到頭腦:“你們盡管說吧。”
寧遠(yuǎn)深吸一口氣,有些復(fù)雜的看了寧雪一眼:“徐銘小子,你從中原而來,不惜幾次以身犯險,真的只是為了救寧雪嗎?”
這不是廢話,我來苗疆有兩個心愿,一個是為寧雪解了尸毒,另一個則是我自己的毒,真要算起來,寧雪所占的比重是最大的,所以我毫不猶豫的說道:“沒錯,是這樣的。”
寧遠(yuǎn)面色稍微好看了點,說道:“那么,你以后愿意對她還是這樣好嗎?”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那是當(dāng)然。”
寧遠(yuǎn)最后嘆了一口氣:“好吧,既然話都說到這了,我最后一個問題,也不想問了,婆婆,您宣布吧。”
于婆婆點了點頭,在我不解的眼神中,走了過來,她看向眾人,目光所及之處都安靜了下來,似乎預(yù)感到要出什么大事,眾人都摒住了呼吸。
“徐銘此人,品行相信不用我多說,你們年輕人親近,應(yīng)該都很清楚,雖然我青苗寨痛恨中原人,但是,徐銘是個例外,從他為寧雪所做的這一切,足可見其情誼,今日在大庭廣眾之下,二人已經(jīng)確定了關(guān)系,若是作罷,對二人的名譽都有傷損,我與家主商量許久,終究是做出決定,今日便為徐銘破例一次!”
她看著我,很罕見的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決定,將寧雪丫頭,許配給徐銘!”
話音剛落,我整個人就懵了,寧雪許配給我?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愣神的功夫,就被寧山等人抓住拋了起來,他們舉著我,興奮的拋來拋去。
“徐大哥,恭喜你!”
“結(jié)婚當(dāng)日,我一定要喝個大醉!”
“哈哈哈,這下子徐大哥真成自己人了!”
大家都很開心,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好事,尤其是我戰(zhàn)勝端木青云之后,年輕人本來就愛英雄,說句難聽的,我現(xiàn)在的威望,可能比寧遠(yuǎn)還要好使,所以大家肆意發(fā)泄,歡呼聲不斷,其他苗寨的人也紛紛側(cè)目。
我終于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寧雪嬌哼一聲,捂著臉跑走了,于婆婆大笑,寧遠(yuǎn)則是嘆息,嫁女兒這種事對于父親來說,絕對是最糾結(jié)的,我搜尋著那個身影,卻只看到了那綠色的削瘦背影,她似乎感覺到了什么,轉(zhuǎn)過身子,沖著我微微一笑。
這一笑,痛徹心扉。
莫名其妙的,我就變成了青苗寨的女婿,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說,尤其是寧雪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她那含情脈脈的眼神,讓我根本不忍拒絕,我一個人枯坐在房間里,李長生羨慕的眼睛都紅了:“娘的,老子也跟你在苗疆生死漂泊,憑什么你抱得美人歸,我就要打光棍!?”
慧明也都舉著手,憨憨叫道:“就是,就是!”
我慘淡一笑:“你們根本不懂。”
李長生望著我,說道:“咋,你還不喜歡寧雪丫頭啊?這姑娘人不錯啊,長得又漂亮,心地也善良,我看早就跟你情根深種了,你要是拒絕人家,可是會傷心死的。”
我擔(dān)心的就是這一點,煩躁的搖了搖頭,走了出來。
于婆婆和寧遠(yuǎn)已經(jīng)在商量婚期了,我被叫了進(jìn)去,他們決定,要在短時間內(nèi)完婚,一來,青苗寨最近走背運,需要沖喜,這說法也適用于苗疆,二來,現(xiàn)在正值風(fēng)雨飄搖之際,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倒不如早早完婚,落得個自在。
寧雪也在房間里,低著頭聽著他們說話,小丫頭已經(jīng)羞到了極點,心里甜滋滋的,似乎已經(jīng)開始憧憬以后的生活了。
“就在三日之后,成婚吧!”
寧遠(yuǎn)最終拍板說道。
“我沒有意見。”
寧雪捂著臉說道。
然而,我卻是久久沒有回應(yīng),寧雪倉皇的看著我,小模樣刺得我心中一痛,我看著三人的眼神,在想想寧淺畫的冷漠,突然生出自暴自棄的情緒,說道:“好吧,我聽吩咐。”
三人這才露出笑臉,出門的時候,寧雪忽然間從背后走過來,踮起腳親了我一口,然后又跑走了。
我摸了摸臉上的濕潤,往樓下走去,卻正好看見寧淺畫走上來,我們的目光相接,卻又在碰觸的那一刻移開。
寧淺畫說道:“恭喜。”
我也開口:“恭喜。”
三天后,同樣是她的婚期。
我讓開半邊身子,與她擦肩而過,誰也沒有回頭,就這么一路走到了盡頭,我拿著劍,到樹林里發(fā)泄似得亂砍,把樹枝砍得亂七八糟之后,我才脫力似得躺在地上。
拿起手中的銹劍,對著月光,卻是發(fā)現(xiàn)一點不同,劍身上的銹跡,因為接連的碰撞而消散了許多,已經(jīng)露出些許本來的面目了,我看著劍柄偏下的位置,看見上面有個“武”字。
武?
應(yīng)該是這劍的名字吧,就是不知道幾個字,帶武的名劍,實在是有點多,我也不知道該往哪方面聯(lián)想。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是突然間響起腳步聲,我打了個激靈,再次站了起來,循著聲音追了過去,然而卻只看見一個黑影,他甩手朝我拋過來一個盒子,然后就消失不見了。
我拿著盒子,小心的用劍挑開,卻是發(fā)現(xiàn)一個蜷縮成一團(tuán)的蟲體,體內(nèi)的柳葉兒大叫:“這是魂蠱啊!”
我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蹲下身子細(xì)看,真的和我白天見到的一模一樣!
端木青云的魂蠱,居然到了我的手上!
這個黑衣人,到底是誰?他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