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三個厲鬼
“陳,陳曉紅。”
我的冷汗蹭的冒了出來,她的一襲紅衣在我眼中格外耀眼。
很明顯,我又被算計了,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似乎已經(jīng)算到我會招魂了,三個死者,全部都變成了厲鬼,這現(xiàn)實(shí)嗎?厲鬼又不是市場的大白菜,若是普通的陰魂我還能招過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可若是厲鬼,那就沒有絲毫可能了。
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逃!
我轉(zhuǎn)身就跑,為了以防萬一,我事前準(zhǔn)備了糯米,一直是王小兵拿著的。
干宏和王小兵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距離我并不遠(yuǎn),我看著路過病房門口貼著的牌子,卻是壓根就沒有看見重癥監(jiān)護(hù)室,這讓我立即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該是遇到鬼打墻了,果然,看這牌子,明明是之前就見過的,還好我早有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刻意到隔壁鄰居家那里接了一泡童子尿。
我從口袋摸出小瓶子,朝著前面一灑,果然,一縷白霧如同刀子一般切割過去,眼前豁然開朗,重癥監(jiān)護(hù)室距離我只有幾步的距離。
大喜之下,我一邊跑著一邊叫喊:“干宏,王小兵!”
重癥監(jiān)護(hù)室幽暗的門口,忽然間紅影閃爍,一個面色白凈的小伙子穿著一身紅衣,沖著我靦腆笑著:“表哥。”
我這才想起來,我招魂招的是陳曉紅,干宏他們招的是徐培,既然陳曉紅一直在追我,那么徐培顯然也不會例外,從他的笑容可以看出來,他們都很恨我,這不是那種怨鬼對誰都有的恨意,而是報復(fù)的恨意,就比如我害死了他們,于是他們要來索命,這是赤裸裸的仇恨!
說實(shí)話,看見徐培的那一刻,我心里的觸動是很大的,畢竟是我的親戚,被其他厲鬼索命和被自己的親人追殺這是兩種感覺,我咬了咬牙,從口袋里頭摸出驅(qū)邪符,朝著徐培丟了過去,符篆無風(fēng)自燃,發(fā)出淡淡的金芒,徐培的笑容緩緩收斂,身形變淡消失,只有那怨毒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
“表哥,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我狠下心腸不去理會,跑到重癥監(jiān)護(hù)室門口,發(fā)現(xiàn)干宏跟王小兵都縮在墻角打擺子,在他們跟前的是兩張快要燃盡的驅(qū)邪符,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恐怕他們就要完蛋了。
王小兵見到我,興奮的大叫:“徐哥,徐哥,救命啊!”
我正要說話,干宏瞪大眼睛指著我的身后:“小心!”
我聽到了獰笑的聲音,意識到不好,然而卻已經(jīng)晚了,徐培的手已經(jīng)搭在我的肩膀上,冰涼涼的滿是濕氣,他低聲說道:“表哥,來陪我吧。”
說完,兩只手就要來掐我的脖子,還好我身上攜帶著法器,鈴鐺又響了下,將其震開,我猛地回身,把童子尿潑過去,我這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童子尿,很多人以為童子尿就是處男的尿而已,其實(shí)不然,必須要不滿三歲的男童,清早起床的第一泡尿才算是童子尿,他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潑了個正著,渾身冒著白煙,非常痛苦的大叫,就在我們的注視下,他那張白凈的面皮一點(diǎn)點(diǎn)的脫落,沒多久整個人皮都剝干凈了,血肉模糊的身軀根本看不見輪廓,只有兩個血洞似得眼睛冒著幽光。
“表哥,還我命來!”
我嚇得腿軟,但腦子卻很清楚,這個時候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鼓起勇氣沖進(jìn)房門,我手忙腳亂的掏出兩張符篆給他們防身,然后說道:“被算計了,那個作案之人已經(jīng)料到了這一切,三個死者全部都變成了厲鬼,三次電梯響,就代表他們?nèi)齻€是分批上來的,怨氣很重,全部都沖著我來的,估計是以為我殺了他們,這是要索命。”
王小兵眼淚都流下來了,他剛進(jìn)警隊不久,還屬于新兵,心理素質(zhì)一般:“徐哥,那我們能活著出去嗎?”
我問他:“糯米呢?”
王小兵指了指角落的口袋:“在這。”
我松了口氣:“先弄點(diǎn)糯米撒在身上,然后屏氣凝神,無論看見什么都別慌,要記住,他們是看不見我們的。”
王小兵點(diǎn)頭如搗蒜,已經(jīng)開始折騰了,干宏拉著我的袖子:“不能不管梁隊和黃科。”
說實(shí)話,我這時候怕得要死,畢竟這三個厲鬼都是找我索命的,但干宏話都說出來了,要是不管也太不男人了,我咬了咬牙說道:“好,待會兒我們先去找他。”
重癥監(jiān)護(hù)室距離電梯最近,就在我們往身上弄糯米的時候,又聽到一聲電梯響,我心道不好,難道是又有厲鬼上來了?還是說誰下去了?
不管這時候明顯不是操心這個的,我讓王小兵提著剩下的糯米,一人嘴里含了張驅(qū)邪符,然后就跑了出去,樓道的燈忽明忽暗,兩個紅影來回走動,血肉模糊的是徐培,他就像是一只發(fā)怒的公牛,滿腔怒氣的吼叫:“你逃不掉,你逃不掉!”
他的憤怒,讓那些圍觀的孤魂野鬼都怕了,全部都退下頂樓,我心想,原來如此,怪不得剛才電梯響,應(yīng)該是他們下去了。
“徐銘,你忘記我了嗎?我愛你啊,你不是說過要對我好的嗎?”
陳曉紅的腦袋不知道去了哪,無頭的身體還在噴血,就跟噴泉似得,所過之處,白色的墻壁上都被噴滿了血痕。
干宏用狐疑的眼神看我,王小兵好奇問道:“徐哥,你跟這女鬼以前有一腿?”
只是一句話,馬上就吸引了陳曉紅的注意力,她的語氣跟變戲法似得,幽怨了足足十倍,泫然欲泣的說道:“我聽到你的聲音了,你在哪?你走不掉的,你為什么不肯見我?”
我狠狠的瞪著王小兵,他捂著自己的嘴,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我們?nèi)齻€緊緊貼著墻,陳曉紅就在眼前走過,她的紅衣的衣角,幾乎是從我的身體上蹭過去,緊張的我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她走過去了,我松了一口氣,繼續(xù)朝著廁所的方向過去,與此同時,廁所那邊也響起了腳步聲。
是黃科,非常著急慌張的跑過來:“徐哥,徐哥,你們在哪?快來救救我!”
干宏和王小兵下意識的要回話,我卻是意識到不對勁,一只手按住王小兵,另一只手把干宏拉到身邊,捂住她的嘴唇,她臉上滿是羞惱之色,溫?zé)岬目跉鈬姷奈艺菩陌W癢的,我也沒多想,湊到她耳邊說道:“這不是黃科。”
干宏估計沒跟男人這么近距離接觸過,半個耳朵都紅了,但這個女人還是理性,克制了本能,用驚疑的眼神看著我。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非常的確定,首先說黃科吧,只是個普通人,膽子也不見得大多少,梁少桓都沒有跑出來,他憑什么到處亂竄?而樓道里明明有徐培跟陳曉紅,看見這個大活人居然熟視無睹,這豈不是說笑嗎?
只有一個可能,他被另一個厲鬼王維剛附身了!
黃科看見了我們,滿眼都是喜悅,眼里是喜悅中夾雜著驚慌,連滾帶爬的跑過來抱住我的腿:“徐哥,救命啊。”
僅從這一系列的表現(xiàn)來看,演技我給十分。
附身的鬼,一般有個特點(diǎn),喜歡裝成被附身的人,把你騙到一些想不到的地方,然后弄死你,我決定配合他,問道:“梁隊呢?”
黃科的眼睛陡然黯淡下來,抽泣道:“梁隊出事了。”
說完,他才像是突然間反應(yīng)過來一般,著急的拉著我們,說要去救梁少桓,我遞給干宏一個眼神,示意她相信我,至于王小兵,有些懵懂,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不過他也學(xué)聰明了,閉著嘴不說話。
黃科拉著我們到了陽臺,說梁少桓就在這里,結(jié)果到了一看,發(fā)現(xiàn)根本就沒人,他驚奇的跑過去,嘟囔著怎么可能,王小兵說道:“不好,該不會掉下去了吧?”
他趴在陽臺上,低頭往下看,黃科的眼中果然閃過一絲怨毒。
我并沒有看見,卻已經(jīng)猜到,也趴在陽臺觀望,心里面的那根弦已經(jīng)崩到了極限,這個家伙,是想要把我們從頂樓上推下去摔死啊!
黃科的手緩緩抬起來,就要用力的同時,我猛然轉(zhuǎn)身,一張驅(qū)邪符就拍在他的腦門,同時喊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