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三份遺囑(3)
第17章第三份遺囑()
晚飯時,翟軍看到黃妮吃飯吃的很慢,像是有心事。便在飯后說:
“妮妮,你看外面的天氣多好,我們一起散步去吧。”
“好的。”黃妮想也沒想,便答應(yīng)了。
家里有父母,她不好說這些事。現(xiàn)在,翟軍約她散步,正好可以把心里話說一說。
這一階段,她整天忙著調(diào)研和工作,還經(jīng)常出差,和丈夫連說話的時間都很少。而翟軍,自從當了正職后,瑣碎的事務(wù)越發(fā)增多,常常晚上不回來吃飯,一忙就忙到晚上十點以后……
“妮妮啊,這段時間我對你關(guān)心不夠,總是在外忙碌,你可千萬多擔待著點。”
漫步在明媚的月光下,翟軍挽著黃妮的胳膊,對她說。
他心里也是內(nèi)疚的。工作一忙起來,就顧不得家里的事情了。連兒子也很少哄著玩了。
他有時甚至想,干脆辭了這個辦公室主任的工作吧,還是申請到某個庭里當法官,或者雙肩挑,也是不錯的事。否則,整天跟著領(lǐng)導出差,接待各路人馬,還要為各種文字材料把關(guān),確實既累又不討好。
不過,這個想法一露頭,就被院長給頂回來了。上次陪一位外地法院院長吃飯時,翟軍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自家院長說:
“院長,您看我轉(zhuǎn)業(yè)到法院來,還沒有到專業(yè)崗位上練練手,您是不是把我放到某個庭去,讓我接觸一下法律業(yè)務(wù)吧。”
話才出口,就被院長一句話給頂回來:
“翟軍,你小子別盡想著好事。只要我在這一天,你就要給我守好辦公室這個重要崗位。這個部門,不是調(diào)來一個法官就可以干的。它既需要懂法律,又需要熟悉行政工作。我看你干這個最合適。以后,你就別再提這個問題了。”
翟軍聽了,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他知道,這是院長對他的信任,看好他擅長的行政管理能力。但是,一個人老是浮在瑣碎的行政事務(wù)中,哪能有進步呢?翟軍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只能繼續(xù)打起十二份的精氣神,做好方方面面的工作。
不過,有一次的閑聊,使翟軍看到了希望。
翟軍記得,那天是一個中午,翟軍忙完各項瑣碎事務(wù)后,陪著吳教授女兒的男朋友一起到吳教授家的。
吳教授女兒便和男朋友出門玩去了,翟軍和吳教授閑聊了一會,席間,他和吳教授發(fā)起了牢騷。
誰知吳教授卻說:
“小翟啊,這是院長器重你,賞識你,想栽培你呢。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辦公室主任被提拔的幾率相對于其他崗位更快嗎?”
“可是,吳教授,我需要在實踐中熟悉各種法律業(yè)務(wù)啊!”翟軍說。
“小翟啊,與其有時間在這里發(fā)牢騷,我說你還不如跟著某個法律界的名人,攻讀一下博士學位,提升一下自己的視野呢。”吳教授笑呵呵的說。
“為什么呢?”翟軍不解地問。
他的心結(jié),在于不能下基層工作,親自真槍真刀的操練一把,做一個真正的法官,按照法律的原則,處理各種疑難問題。可是,吳教授卻說,讓他去讀博士!
他的工作每天幾乎需要正常的上班時間八小時,加上額外的四小時才能完成,如果再去學習,那不要了他的命?
“小翟啊,我是十分欣賞你,才給你提這個建議的。”吳教授說。
就是在這次閑聊中,吳教授提出了這個想法。
可能,吳教授也是當時才冒出來的一個靈感吧。
“你想啊,現(xiàn)在,各個崗位都需要年輕、高學歷的有能力的干部,你雖然已經(jīng)有碩士學歷了,但還不夠。假如你具有博士學歷,又是跟著一位法律界的名博導,那你的視野不就一下子躍上新臺階了?工作是一種歷練,學習,和高人接觸,也是一種歷練。可惜我不是學法律的,帶不了你,我倒建議,你去考一下剌教授的博士,跟著他學習幾年,你肯定收獲很大。”吳教授口中的剌教授,那可不是尋常教授,那是一位法律界刑事法專業(yè)方面的著名博士生導師,在全國法律界那是排的上號的。
“吳教授,能當剌教授的學生,當然好了。可是,我這個法律界沒名氣的新兵,怎么能夠入他法眼呢?”翟軍被吳教授的點撥驚了一下。他心想,這個吳教授,還真是高人啊。如果成為了剌教授的學生,那自己將來的發(fā)展之路,可是寬廣無限啊!
“這個沒關(guān)系,不是有我嗎?我每年都要和一些法律界名流切磋交流的。你也知道,心理學專業(yè),常常要和一些心理有病的人打交道的。一般的心理病就不詳說了,他們就如同身體感冒發(fā)燒一般,治好了,也就恢復正常了。但有極個別極端的心理病人,他們會走上犯罪的道路,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由于心理變態(tài),他們的作案手法,也和一般的常規(guī)罪犯不一樣,有一些殺人手段極其殘忍。我的一個研究課題,就是和這些變態(tài)罪犯有關(guān)。因此,我便和法律界人士開展過一些學術(shù)研究,其中,剌教授是著名的刑事法學專家,我當然要邀請他了。這不,一來二去,就熟悉了,而且很談的來。我們在專業(yè)上互相補充,攻克過一些難題呢。”吳教授得意地說。
“那就太好了!”翟軍興奮十分,當時就答應(yīng)了吳教授的建議,抽出一定時間,準備英語和專業(yè)課考試,爭取成為剌教授的博士生。吳教授則允諾,要和剌教授介紹自己得意門生黃妮的丈夫,這位優(yōu)秀的法律工作者。
“翟軍,應(yīng)該是我向你道歉。這段時間總出差,也沒有時間和你坐下來好好說說話。”黃妮說。
月光很美。
水銀般的光澤,灑在寂靜的草地上。
晚風輕拂,一陣陣青草的幽香撲鼻而來……
生活真的很美好。
有一個愛自己的能干丈夫,有一個可愛的兒子,還有那么一攤子需要自己操心的工作。黃妮想。她覺得,目前這樣這一種狀況,她很滿足,很幸福。
“翟軍,我最近為了了解郭嘉的情況,跑了許多地方,收獲真大。見到了郭嘉身邊的人,聽他們從不同角度談對她的看法,郭嘉這個女人的形象,在我心里越來越清晰了。”黃妮說。
“哦。郭嘉?”翟軍漫不經(jīng)心地問。他雖然在聽著,但還在想著自己的心事,關(guān)于吳教授講得上學之事。
“是啊。郭嘉這個女人太不容易了。歷經(jīng)坎坷,從一出生就受到男尊女卑父母的歧視,要干很多家務(wù)事。后來,遇到了喜歡的老師,不顧一切地追求愛情,卻被膽小的老師拋棄。為了證明自己,她高中畢業(yè)后進了城,到美容院工作,以后一路上升,不停地超過一個個競爭對手……直到終于有了自己的公司。可是,生活是殘酷的,為了不斷做大做強自己的公司,她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連自己都搭了進去……她勇敢的追求愛情,每一次愛情都像一個虛幻的夢,瞬間美好,然后就破滅了……直到她的公司也垮掉了……”黃妮說著說著,不知為什么,對郭嘉產(chǎn)生了一種深深的同情。
假如她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男人,可能,她無法逾越的困難就可以跨越了?她想。
“黃妮,我覺得你太投入了。我對郭嘉這個人,實在沒有什么興趣。她不是和馬小理勾搭到了一起,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癥了嗎?”翟軍說。
學法律的人,可能都是一群冷血動物。黃妮想。
翟軍在是非判斷上,已經(jīng)給郭嘉和馬小理打上了“非”的印記,就不再會同情或憐憫。黃妮繼續(xù)分析。
“翟軍,你們學法律的,為什么心腸都是冷冰冰的?”黃妮問。
“人是感情動物。即便是面對一個錯失很大的人,她的身上,也有很多令人同情的地方,不是嗎?”黃妮問。
“你呢,沉進去研究這個課題有一段時間了,開口閉口就是郭嘉,馬小理。在他們身上,我實在看不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這不都是他們自找的?你說,好好一個女人,干什么這般放縱?有錢怎么的,有錢就作怪?有錢就亂來?她做的那些事,哪里是一個好女人應(yīng)該做的?”翟軍說。
“……你這么說,我就沒法和你討論問題了。我剛才,不是站在一個吃瓜群眾的角度看郭嘉,而是站在心理醫(yī)生的角度看她的心理變化……”黃妮說。
兩個人說不到一起,沉默了好一陣。
“對了,妮妮。咱們好不容易才有時間一起散步,別為了這兩個外人掃了我們的興致吧。我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呢。”翟軍突然想到了吳教授的建議,便說。
“我也有一件事想告訴你呢。”黃妮也說。她今晚和翟軍出來散步,就是想和他說郭嘉的第三份遺囑之事的。沒想到,開場白,提到郭嘉,引來丈夫的一頓奚落。
郭嘉在傳統(tǒng)男人的眼中,確實不是什么好女人。
她過于自我,為了自我的感情追求,曾經(jīng)做過許多荒唐事兒。但是,作為一個自我奮斗的典型,黃妮覺得,從她身上還是可以挖掘一些有價值的思考的。黃妮想。
“那你先說?”翟軍問。
“不,還是你先說。”黃妮說。
“那好吧。是這樣,妮妮……”翟軍便把吳教授建議自己考剌教授的博士研究生的意思,大致說了一下。
“哈哈,這當然是好事。不過,你有這個時間和精力嗎?翟大主任。”黃妮笑著問。
的確,翟軍當了主任以后,越來越忙,每天最早出門,每天最晚回家。就這樣,周末還要全搭上。忙成這樣,能有時間讀博士?
“黃妮啊,這是吳教授的建議。他老人家都表示,愿意幫助我和剌教授說。你看,這個機會很難得啊。至于時間嘛,活人不會被尿憋死,總歸能夠想出辦法來的。況且,這也是我努力從文山會海中逃出來的一種方法嘛。否則,每天都這樣忙忙碌碌,時間都浪費了。”翟軍說。
“我肯定支持你。不過,你也要量力而行。別太累了。”黃妮說。
“好老婆,我就知道你是堅決站在我這邊的。來,親一個。”翟軍說著,就把腦袋向黃妮這邊靠。
沒有防備的黃妮,冷不丁的就被翟軍襲擊了一下……
記不得兩個人有多久沒有親熱了。
現(xiàn)在,月光下的這個熱吻,倒也蠻有情趣。黃妮也就大大方方的和翟軍吻了起來。
“媽媽,你快看,那邊有叔叔阿姨在親嘴……”遠處,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小男孩在散步。男孩見到樹下的翟軍和黃妮在親熱,便大聲叫起來。
翟軍和黃妮趕緊松開對方,快步走開。
“呵呵,你說,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親上你,還像剛談戀愛一般讓人激動呢?”翟軍又開始不正經(jīng)了。
“翟軍,別鬧了,我還有正事要和你說呢。”黃妮說。
“什么事?”一臉興奮的翟軍問。
“還是和郭嘉有關(guān)的事。”黃妮說。
“我去訪問郭嘉的一個生前好友,就是郭嘉在美容院一起工作過的姐妹,她告訴我,郭嘉在生前,還立了一份遺囑。這份遺囑,馬小理和郭嘉兒子都不知道,是她通過自己的姐妹,一個叫眉蘭的農(nóng)村婦女,請來了公證員,在醫(yī)院立下的。”黃妮說。
“哦,還有這事?”翟軍一聽發(fā)現(xiàn)新的遺囑,果然來了精神。作為一個法律工作者,他們只對證據(jù)感興趣。
“是的。這份遺囑,我問她為什么不早早拿出來,她說,郭嘉囑咐要等到她去世后,如果有人找到她,而且是法律相關(guān)人士,才能拿出來。”黃妮說。
“這個情況太重要了。妮妮。”翟軍興奮地說。
“這個遺囑,既然是背著馬小理和郭嘉兒子立的,而且又是經(jīng)過公證員公證過的,時間又是最晚,那么,這份遺囑的法律效應(yīng)不言而喻啊!”翟軍說。
“是啊。你看,是不是派民事庭的法官去眉蘭家一趟?”黃妮問。
“當然。這樣,我馬上就給他打電話……親愛的,這事你立了一大功!否則,那個遺產(chǎn)官司,還不知該如何收場呢!”說完,翟軍就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