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九章
對于傅君顏去迪拜工作這件事情,我從最開始就裝賢惠地沒有多問他是去具體拍什么片,要工作多久。我也一直想,只要他愿意告訴我的,我就聽。他不說的,任何事情只要他去做,我都無條件支持。表哥也教過我好多次“男人并不是你握得越緊就抓的越牢的。”但是,我現(xiàn)在真的后悔了!我要那么賢惠做什么?嗷嗚……
傅君顏到達迪拜的那天,曾發(fā)信息給我報平安。但幾天之后,他的手機就一直處于無法接通的狀態(tài)。
當爹地從考古隊回來,把安安和小啟接回別墅。那么大的房子,到最后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突然就顯得無比的空曠和孤獨。縱然,前世我也忍受過漫長的孤獨和寂寞,可如今,我卻再沒有那種無盡的忍耐力了。因為,傅君顏早把我寵壞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我卻依舊聯(lián)系不上傅君顏。撥他的電話,卻只聽見那句機械的聲音一遍遍地回復:“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qū)。”我的心,也漸漸涌出太多的不安和擔心。從聯(lián)系不上他開始,我變得什么事都做不好,每天不是下意識地盯著手機發(fā)呆,就是打開電腦不停地看傅君顏的微薄,查找傅君顏的新聞。可惜,什么消息都沒有。他的微博里,還是原先那張小啟的照片,下面寫著“小啟也想安安。”我看著,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偶爾在論壇看見cp黨議論我和傅君顏的千百種可能,我也無法像往常一樣暗自偷笑出聲,整天自己都有些魂不守舍。
《冰舞奇跡》第二場,節(jié)目組要求我們每位嘉賓請來圈中好友,坐在一旁的觀眾席上參加節(jié)目。我請了房町越,在打電話給若帆姐的時候,被告知舒爽已經喊她了。
正式開始比賽以后,每位參賽選手都沒有再被請去同一間滑冰場,而是開始分開排練、訓練。舒爽私底下還是很關心我的,她也不介意什么保密不保密,三天兩頭打電話問我是在哪。之后也總會端著她的單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依舊是快門按個不停,但偶爾她會給我提一些中肯的意見,偶爾又會比冰舞指導還快一步地跳起來喊:“顧寶貝,錯了!錯了!”“顧寶貝,拿點膽出來!摔一下會死啊!”當我回答:“會死!”的時候,她就會完全不顧形象地大翻白眼。起先我們的相處方式把我的搭檔和冰舞指導驚到大跌眼鏡,不過后來,他們也就漸漸都習慣了。
但是這些日子,舒爽也總會拿著單反看著相機里給我抓拍的照片研究許久,然后抬起臉一再反復地問我:“顧寶貝,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說著又眉頭緊鎖地瞪我,一臉探究。
我笑,默默無語。我能有什么心事?我的心事是那么的簡單,簡簡單單三個字,傅君顏。傅君顏而已……
從小到大,我一直是很少做夢的。爹地總說,這代表我睡姿很好,睡覺的時候從來沒有壓到過心臟。可那天夜里我卻做噩夢了。我隔著很遠的距離看見傅君顏,我想叫他,想朝他走近,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們之間像是隔著一層薄膜,我就像看默劇一般遠遠地望著他。而傅君顏就那樣背對著我,他的周圍是一片荒蕪的戰(zhàn)場,腳下也有血跡未干的尸體,他精美細致的臉上森冷一片,挺拔的身子擋住了他身前的男子,他們在說著什么,氣氛冷肅駭人。然后,突如其來的,他的后背被子彈擊中,再之后,“嘭”的一聲鮮血四濺。
“傅君顏!”我在睡夢中驚愕地捂住嘴,接連呼喊著尖叫他的名字,他也似有感應地猛然轉過頭,眼底復雜深邃。
尖叫著從夢中醒來,我喘著氣連滾帶爬地從床上坐起,渾身發(fā)抖,冷汗直流。眼淚卻也無法抑制地一滴滴滑落了下來,任我怎么努力也停不住。我?guī)缀跏堑麓玻屯崎_房門跌跌撞撞地跑進那頭傅君顏的臥室,拉開他的衣櫥。然后,我近乎魯莽地取出了他的襯衣,就這樣抱在懷里聞著那熟悉的白麝味,才隱隱感到一絲安穩(wěn)。
縮在角落里的我,心中一遍遍喊是夢,那只是夢。可眼淚卻還是不爭氣地一個勁地往下掉。那一刻,我心中再也忍不住地開始抱怨,壞蛋傅君顏!怎么可以這么久都不和我聯(lián)系?我會擔心啊!你知不知道?
《冰舞奇跡》第二場比賽開始的前一天,那是深夜,夜很靜,窗外的風有些大,刷刷作響。我的手機卻突然響起,屏幕上是很長的一串陌生號碼。像是有感應一般我急切地接起,試探地喊:“傅君顏?”
而他的聲音就那樣悠遠地傳來,依舊那么平和溫暖,他說:“嗯,我在。”
“嗯……”我吸吸鼻子應了一聲,鼻頭卻有點酸。
傅君顏那里的信號非常不好,傳來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了我卻依舊可以分辨出他好聽的聲線,眼淚也終于一顆顆落了下來。
他似乎聽見我抽鼻子的聲音,嘆著氣說:“呆寶貝,讓你擔心了……”
他不說還好,他這么一說,我?guī)缀跏蔷筒还懿活櫟乜蕹隽寺晛恚炖锱磁吹亓R道:“你個死沒良心的,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很久以后,當我回想這段話,我都覺得那語氣像極了妻子在抱怨不回家的丈夫,那樣的親昵,那樣的不忌諱,那樣的依戀……
我聽他說:“我從迪拜轉機,現(xiàn)在在索馬里拍片。”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他的聲音被遙遠的距離和風聲撕扯著,讓我聽不大真切。
聽見他的答復,我?guī)缀跏翘饋恚骸八黢R里!你明明是去迪拜的!怎么又在索馬里?瘋子才會去正在打內仗的國家拍片!”說著我又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噩夢,更是眉頭緊鎖,心中愁云密布。
“嗯,我也這么想。”那頭卻傳來他淺淺的回應,近乎寵溺。然后他又說:“害怕你會擔心,才事先沒有和你說清楚。可我離開家后的每天都在想,自己好像錯了。比起讓你擔心我,讓你一個人承受我的消失不見,似乎,才是更壞的事情。”
我在電話這頭傻乎乎地點頭又搖頭,最討厭傅君顏了……他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些什么?傅君顏總是這樣,我胡說什么他都應聲,都不計較。心中的氣惱被他輕易地撫平,只剩下濃濃的擔心和害怕,我只好咬著唇問:“你都知道危險還去?傅君顏,你還好嗎?你什么時候回來?索馬里在打內仗啊!傅君顏,槍零彈雨的,咱們不拍了好不好?”
“呆河豚,怎么說傻話了呢?”他依舊是慣常的口氣,輕聲地笑了起來。
我在這頭搖首,也不顧吉利不吉利的,帶著鼻音哭道:“可是我前天做夢了!我夢見你被流彈襲擊了,你受了傷,流了好多血。傅君顏,咱們不拍了好不好?我好擔心你,咱們不要拍了。”
電話那頭頓了頓,耳邊是風沙的呼嘯聲,然后我聽他一字一句地說:“夢都是反的,小傻瓜。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連做夢都信呢?呆寶貝,別哭。我很好,這里也很安全,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在和你說話嗎?更何況,來這里的,也不光只是我一個人。”
我抽抽鼻子,癟著嘴問:“真的?”
電話那頭輕輕嗯了一聲,然后他接著說:“只是,這里的通信設施被破壞得很嚴重,很難和外界聯(lián)系,我沒辦法打電話給你,你也不要瞎擔心知不知道?你要安安心心地等我回家,我們再一起去蘇州,好不好?”他像哄孩子一般一句句說著,語調平穩(wěn)溫和。若不是淚水落在手臂上,我?guī)缀蹙鸵凰M惑一般的說服,再想不來其他念頭。
“我怎么可能不擔心?喂!傅君顏!傅君顏!喂!喂!”可電話就突然斷了,我再回撥卻怎么也接通不了。
頹然地坐在地上,我的心還是慌亂不堪的。于是我想也未想就披了件外套拿起車鑰匙出門,連夜到了當地的夏奇拉酒店用衛(wèi)星電話打給傅君顏,但還是無法接通。有些無力,有些無奈,有些生氣,有些擔心。但千般語言都不過是因為他不在我身邊,并且,在那么遙遠而危險的地方……
中東,那個戰(zhàn)爭頻發(fā)的國度,那是一個如此矛盾的地區(qū),文化底蘊深厚,石油豐富,可這又偏偏是戰(zhàn)爭的動力和源泉。我不愿意,我的男人在那樣的地方……
實在了無辦法,我只好深夜打電話找表哥,表哥無怨無悔地替我左右聯(lián)系,不久后回撥給我,很疑惑地問:“你這到底是要找誰?我剛剛聯(lián)系過了,索馬里的通訊設備在一個月多以前就已經因為內戰(zhàn),完全被破壞了,至今無法和外界聯(lián)系。他們國內也只有一臺非常落后的衛(wèi)星電話,還不知道在什么勢力手里呢!我請了美國使館的朋友也沒有辦法。不急的話,寶貝咱等幾個天再看看?”我無語,含糊地說:“沒辦法就算了。”心中卻百轉千回。
傅君顏,如果真像表哥說的那樣,在那里和外界聯(lián)系是那么的難。那你又是怎么想盡辦法來聯(lián)系我的?
心中苦苦的,卻又突然變得甜甜的……
帶著復雜的心情,我只好安慰我自己,至少我知道他是安全的。可到底我還是擔心,我又忍不住打自己的腦袋瓜子,不爭氣的東西!做什么亂七八糟的夢?難道要做世界上第一只被自己的夢嚇死的河豚?哼!鉆進傅君顏的大床感受著他的味道,我這才勉強入睡。
《冰舞奇跡》第二場比賽,我和我的搭檔孟東岳合作的并不好,從來成功的代價都是不懈的努力。但偏偏我這些日子魂不守舍,又加上連續(xù)幾天沒有休息好,身上沒什么力氣。所以到了表演的時候,我不光舞蹈動作連連失誤,還拖累搭檔孟東岳和我一起在冰面上摔了兩跤。現(xiàn)場觀眾也是連連驚呼,幾位評委更是驚訝地捂住嘴。一曲畢,我簡直不敢想象我到底狼狽成了什么樣子。果然,我依舊得了全場最低分,比上回的分數還低……
肖恩潘甚至失望地連連搖頭,輪到她點評的時候,她嘆了口氣,只對著麥克說:“我就不多說了。”我想,她應該是看我亂七八糟的舞蹈動作覺得遭罪,都懶得再說我了。之后,我退回觀眾席上坐在萬青和方晴旁邊,萬青嘆了口氣,無言地望著我。方晴拉著我的手說:“小愛,盡力了就好。畢竟我們不是專業(yè)的,你摔倒了還能爬起來繼續(xù)堅持表演就很了不起了。”我聽得心中不是滋味,點了點頭,閃躲地到前排找房町越和徐若帆。
若帆姐見我朝她走過去,連忙站起身伸手過來拉我,扶著我往下走。一路還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一遍一遍地問:“小愛,疼不疼?”我搖頭,呆呆地望著她,聽她又說:“我媽也在看直播呢,看你摔跤心疼得不得了。節(jié)目結束后跟若帆姐回家去好不好?我媽給你揉揉,做好吃的給你吃,好不好?”
町越哥也在一旁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說:“小愛,我看剛剛就很好。沒事的,努力過就好了。”我鼻頭一酸,坐不住地點點頭,起身回了后臺。
節(jié)目的最后所有選手上臺,大屏幕公布最后的成績和排名。選手的成績分為評委打分,現(xiàn)場觀眾打分,手機短息投票,網絡投票四個部分。而本場的最后兩名會被直接淘汰出局。
再次上場之前我在待機室的角落里找到我的搭檔孟東岳,他坐著一動不動,只盯著腳上的冰鞋發(fā)呆。他的性格內向而害羞,見我來了,也只沉默地點點頭和我一起默默上場。只是在經過大屏幕的時候,我看見他突然停下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排列出的評委評分,眼底的失落一晃而過,滿是頹然。我看著他憨實的身影就突然有些抱歉,忍不住低眉順目地小聲對他說:“對不起……”
他怔了怔,耳根微微發(fā)紅,也埋著臉說:“我也對不起,剛剛摔倒的時候沒有托住你。”兩次摔倒,他總是慢一步伸出手,我都是直接摔在冰面上再連帶把他拉倒的。但,我們本來默契就不太好,我有什么資格要求人家給我做肉墊?我抿住唇,揚起嘴角朝他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再次回到場上,我已經做好了被淘汰出局的準備。從小爹地就告訴我,沒有努力過的人不配擁有成果。可是,說不遺憾卻是假的。遺憾,不是因為我做的不好。而是真正到最后,我才發(fā)覺,我從來沒有真正為這個比賽努力過,這甚至比努力過后失敗還要可怕……
所以當最后,由于我所得到的手機短信投票,和網絡投票分數是全場最高的,反轉地以總分第五的成績免于被淘汰時,相比于孟東岳的滿臉驚訝欣喜。我卻是再也忍不住地伸手捂住嘴,當著全國觀眾的面滔滔大哭。我到底是辜負了多少人的期盼和信任?心中的愧疚,羞怯,洶涌而來,他們的愛,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而這時,舒爽在第一時間過來扶住在冰面上哭得幾乎站不住的我,一下一下拍著我的背,學著我哄安安的模樣,她用只有我聽得見的聲音說:“好了,好了,下一次,我們認真來。顧寶貝,你不要哭了。你能為一個鏡頭在水里泡十多個小時,這滑冰算什么?”我一聽哭得更來勁,直接埋下臉把眼淚蹭在她穿著的男士舞衣上。惹得現(xiàn)場觀眾哈哈大笑。她亦無奈,又拍了拍我的腦袋。
夜里從若帆姐家回來,我更新了一條微博,只是短短的一句話表達了我所有的感激和羞愧,我說:
“MysalutationstothosehoknothatI'mnotperfectbutstillloveme.
我要感謝的,是他們。
他們知道我不完美,卻依然愛我。”
作者有話要說:應邀人物關系圖:
女主:顧寶貝(小名:小愛,河豚,女神)
男主:傅君顏(君顏公子)
女主前世男友:jay
女主前世情敵:jay的經紀人,徐玫
女主父親:肖莫笑(肖家是開私人博物館的。年輕時,進入演藝圈,作為樂隊組合成員,主小提琴,盛極一時。現(xiàn)以考古度日。)(肖莫笑并不是顧寶貝的生父,而是在顧寶貝的親生母親顧芯瑤已經懷孕后,雙方結婚后所生的孩子。話外:顧寶貝的生父莫謙當年就過世了。)
女主父親領養(yǎng)的孩子,女主的‘弟弟’:顧安(小名:顧小安,安安,小包子,小屁孩,小奶包子)(女主在車禍現(xiàn)場救下安安時,但年齡,婚姻狀況不符合收養(yǎng)資格。所以由她爹地收養(yǎng)。)
男主送給安安的狗:小啟(品種:大白熊)
女主已逝母親:顧芯瑤(女主所演的第一部戲故事中的女主)女主母親是豪門獨生女,夏奇拉國際連鎖酒店的唯一繼承人。后來,身體非常不好,在生下女主不久后,死了。遺產由女主繼承。
女主表哥:莫氏總裁-莫諾云(莫諾云在名義上是顧寶貝生父莫謙的孩子,但其真實身份是顧寶貝的生父的妹妹,也就是顧寶貝姑姑的未婚生子。所以是表哥。)
女主經紀人:方晴,萬青
女主演藝圈好友:舒爽,徐若帆,房町越等
女主幼時發(fā)小:肖恩潘(女主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舞蹈,肖恩潘是共同學習舞蹈的幼時伙伴,好友,現(xiàn)為新晉舞蹈家,出現(xiàn)在《冰舞奇跡》的評委席上)
各位有什么問題可以提出,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說。
我會歸總,一定時間盡可能的滿足大家的要求。
比如床戲啊……為啥喜歡寶貝啊……傅君顏的身世來歷啊……他們上一世的結局啊……
安安同學的青年時代啊……啥子的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