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楊家將》評書
數(shù)千年來史書記錄的女英雄有很多,口口相傳的傳奇故事中更多,可在上古先秦以及神罰時代,能與花木蘭相提并論的女英賢還真沒有。</br> 見岳恒又在摸下巴,一副不太情愿告知的模樣,蘇薇薇內(nèi)心那點(diǎn)小傲氣難免產(chǎn)生了:“難道這個問題也很難回答嗎?”</br> 岳恒無奈,他是在猶豫該怎么說,支支吾吾道:“這個嘛……”</br> 蘇薇薇再度失望,聲音也變得有點(diǎn)冷了:“既然岳公子也不愿回答這個問題,那奴家再換個問題好了。”</br> 岳恒嘆了口氣,說道:“不必?fù)Q了,如果蘇姑娘真想聽的話,我可以慢慢給蘇姑娘講一個故事。這是偉大將軍楊繼業(yè)的傳奇故事,楊家世代忠勇衛(wèi)國,抵御遼國和夏國入侵,在這個故事里,你將聽到十二位英雄寡婦出征,佘太君百歲掛帥,楊門女將出征殺敵……”</br> 蘇薇薇聞言動容,她睜著美目在岳恒臉上不斷觀察著。</br> 說出這段話時,岳恒臉上是一副痛苦的表情,仿佛是心底不愿說出的那段秘密被她逼問出來,她的心沒來由得悸動起來,隱隱約約產(chǎn)生了一絲心疼。</br> 難道這個故事,真的會勾起岳公子內(nèi)心中那一段不堪回的往事?會讓他重提那一段埋在心底的傷痛記憶?</br> “岳公子~如果你不愿提及那些,還是別勉強(qiáng)了……”蘇薇薇柔聲說道,她為剛才自己的固執(zhí)感到后悔,她是不是太強(qiáng)人所難了。</br> 岳恒哪里是心中有不愿提及的秘密?其實(shí)他一直在頭疼,這楊門女將的故事該怎么說。</br> 重生并不代表他無所不知,中元世界的神宮和才氣給他帶來最大的好處是記憶力得到加強(qiáng),前世記憶中他經(jīng)歷過的東西都能想起來,完全不知道的東西照樣是一頭霧水。</br> “慶幸慶幸……幸好我看過電視劇版本的《楊門女將》,大學(xué)時每天下午都按時聽評書,那個說楊家將評書的女說書人好像叫劉蘭芳來著吧?雖然讓我回憶完整版本的楊家將故事有點(diǎn)困難,但**成還是沒問題的。只是,只是……”</br> 岳恒思念到此,嚴(yán)肅說道:“蘇姑娘,因?yàn)榇耸率玛P(guān)重大,在下需要一點(diǎn)時間準(zhǔn)備。”</br> 需要準(zhǔn)備的東西有很多,臨時起意要說楊家將,第一要看看文中是否有不合適的內(nèi)容要改,第二則是看看怎么將電視劇的內(nèi)容和評書結(jié)合起來,而且他還聽過一點(diǎn)點(diǎn)秦腔版本的楊家將劇目,這腦子里的東西一多一混雜,反而不純了,需要考慮的地方太多。</br> 很快,第一集的內(nèi)容就準(zhǔn)備好了,岳恒心中有數(shù),站起來在這客房內(nèi)走動一圈,正好看到梳妝臺邊一塊木鎮(zhèn),大小正合適,他指著問道:“蘇姑娘,這塊木頭能否借我一用?”</br> 蘇薇薇臉色微紅,那是她臨時擱置眉筆和細(xì)長流蘇珠簪的私用之物,雖然不是什么貴重物品,但也用了有些年月,頗有感情。</br> 不過既然是岳恒想要借用,她臉上閃過一抹羞意,扭捏道:“既然公子喜歡,那就拿去吧~”</br> 岳恒大大咧咧拿起那塊木鎮(zhèn),微微掂量了一下,勉強(qiáng)可以作為醒木用。、</br> 啪!醒木一敲,岳恒張口就來。</br> “</br> 傷情最是晚涼天,</br> 憔悴斯人不堪憐。</br> 邀酒摧腸三杯醉,</br> 尋香驚夢五更寒。</br> 釵頭鳳斜卿有淚,</br> 荼蘼花了我無緣。</br> 小樓寂寞新雨月,</br> 也難如鉤……”</br> 啪!第二下醒木,蘇薇薇精神為之一振,整個人都迷醉在岳恒的聲音中。</br> “……也難圓!話說宋朝二帝宋太宗,名叫趙光義,駕坐東京汴梁,年號太平興國。這一天,皇帝升殿,滿朝文武參王拜駕已畢,文東武西,排列兩廂。有丞相王苞王延齡奏本:北邊大遼天慶梁王耶律尚打來戰(zhàn)表,要和宋朝開兵打仗……”</br> 《楊家將評書》第一章,金鑾殿王苞動本,講的是遼王帶兵攻打宋朝,金鑾殿上諸位大臣領(lǐng)命出征,沒想到被不懷好意的太宗老丈人潘仁美搶得掛帥機(jī)會,并且略施小計(jì),設(shè)法為他的三個兒子潘龍,潘虎,潘豹爭取為統(tǒng)軍大將。</br> 故事精彩與否全憑說書人一張嘴,在故事里,這國家安危,萬千黎民百姓的生命,全部交到這個不懷好意的潘仁美手里。</br> 這潘仁美打的主意是掛帥掌軍權(quán)后勾結(jié)敵人一致對內(nèi),這等陰謀要是真正被實(shí)施,定是天下生靈涂炭,血流成河。</br> 蘇薇薇聽得是心旌動搖,等潘仁美蒙騙趙光義,狡辯抵擋住八賢王等人,她急得纖手掩嘴,啊地輕呼一聲。</br> 等國舅爺潘豹為了奪取開路先鋒大將,在擂臺上痛下殺手,打死重傷了多位外來的勇士,蘇薇薇更是氣得銀牙碎咬,眼中充滿憤怒,蘊(yùn)含著淚水。</br> “這潘豹堅(jiān)守了二十九天,等到最后一天,所有人都被其心狠手黑嚇到,無人敢上來。就在其得意洋洋之際,臺下突然有人大喊道:‘呔!潘豹,休出狂言,某家打擂來了!’”</br> 這一聲呵斥,岳恒運(yùn)足了中氣,著實(shí)嚇了蘇薇薇一跳,不過也讓小姑娘欣喜異常,終于在這最后一刻,有英雄站了出來,要來教訓(xùn)潘豹這個混蛋!</br> “這一嗓子好象晴天打個霹靂,把看熱鬧的嚇趴下好幾個。人群一閃,露出個黑小伙子,年齡在二十歲左右,身高頂丈,掃帚眉,大環(huán)眼,方海口,兩耳朝懷,往那一站,百步威風(fēng),萬丈煞氣,亞如武神張飛再世,武神敬德重生。只嚇得潘豹連連后退,目瞪口呆。啪!”</br> 岳恒慢慢收尾,最終敲響醒木,結(jié)束了第一章的解說。</br> 他感覺到有點(diǎn)渴,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等放下杯子,才注意到蘇薇薇的驚訝表情,疑惑問道:“蘇姑娘,怎么了?”</br> 蘇薇薇嘟著小嘴問道:“沒了?”</br> 岳恒點(diǎn)點(diǎn)頭:“對呀,第一章就這么多,講完啦!”</br> 蘇薇薇纖手扶額,沒好氣地說道:“這話不說完,不是存心吊人胃口嘛~”</br> 岳恒呵呵笑起來:“說書本來就是這樣嘛!從上古魏晉時代開始,說書人這個職業(yè)就存在了,不過后來慢慢演變,這種故事傳承的任務(wù)交到了游吟詩人手里。但是在神罰之前,游吟詩人大量被暗殺,所以許多人都斷了傳承。我這個《楊家將》的說書方式,就是按照最古老的說書方式創(chuàng)作,醒木,折扇,白布,僅此而已!”</br> “可是……可是……”蘇薇薇可是了很多次,忍不住惴惴問道:“后來呢?那個讓潘豹嚇得連連后退,目瞪口呆的人,他究竟是誰?”</br> 岳恒哈哈大笑,啪的又是一聲醒木,搖頭晃腦道:“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br> 呀!</br> 蘇薇薇沒料到是這個回答,一時間好氣又好笑,看著那塊醒木,還有岳恒笑吟吟的樣子,忍不住跺了跺腳,又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打了一下,嘟著嘴委屈抱怨道:“哪有這樣子的嘛~”</br> 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讓岳恒一愣,兩人隔得近,這么對視起來,竟然同時變成一對大紅臉。</br> 兩人慌亂側(cè)過臉,眼光飄向其他地方,可又實(shí)在關(guān)心對方是怎么想的,又不約而同的一起回頭,第二次相視,不過這一次,兩人噗呲一下笑出聲來。</br> 一股別樣的情愫彌漫在兩人之間,岳恒聞著少女的幽香,看著對方嬌俏的臉,害羞的表情,自己心里和是軟綿綿的。</br> 這時不需要講太多,兩人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心意,這種無聲的交流,讓兩人都充滿欣喜。</br> 良久,岳恒輕嘆一聲道:“蘇姑娘,我可以告訴你后面的故事,潘豹遇見的是……”</br> “噓~”</br> 蘇薇薇仰著頭,她勇敢地看著岳恒的眼睛,用輕到只能兩人聽見的聲音支吾道:“后面的故事,岳公子日后再告訴奴家如何?”</br> 看見眼前這位美女近在咫尺,臉上雪白的肌膚變得一片羞紅,略帶粉色,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那對如同星光閃耀的眼睛,此刻訴說著不容拒絕的邀請,岳恒感覺自己掉入深潭中,永遠(yuǎn)都無法爬起,這是心甘情愿的沉淪。</br> “好的……那我每天為蘇姑娘講一章……”</br>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蘇薇薇輕聲歡呼著,雀躍的樣子像個剛剛得到棒棒糖的小姑娘,純真的笑容再次出現(xiàn)在她臉上,這是岳恒魂?duì)繅艨M的笑容,美麗,幸福,純粹,真誠,遠(yuǎn)比職業(yè)性的微笑要好看千倍萬倍。</br> 岳恒微笑著點(diǎn)頭確認(rèn),心中也是在不斷嘆氣。</br> 他一直以為離開洪縣后,就不會再與過去有任何交集。</br> 可蘇薇薇不僅也來到祁城,還悄悄送了他一輛豪華運(yùn)兵運(yùn)糧車,而他現(xiàn)在答應(yīng)每天為她講一章《楊家將》,這可是有一百多篇的,佘太君掛帥要到四十章,穆桂英掛帥要到八十章,這篇故事講完,兩人說不定還真會繼續(xù)有來往。</br> 如果這是上天給他的緣分,他也希望借這次機(jī)會,能拿下佳人芳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