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出什么事了么?”且喜出聲,打斷他們。她也不想多事,但是兩個人就擋在門前,她不可能回避得了。
“沒事。”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
且喜狐疑的看了看他們,“沒事我先上去了。”顯然,他們是認識的,且喜暗想,還是別跟著摻和了。都是極品,讓他們自己廝殺,你死我活好了,不用她操心。
“別走,我找你吃飯。”蘇僉機轉(zhuǎn)身繞到另一邊,上車。
“好。”且喜現(xiàn)在最不想見到的人非喬維岳莫屬。剛剛在回來的路上已經(jīng)下了決心,要堅決把腳從趙葦杭的生活中抽出來。前幾天,父母才來了電話,近期就要回國,離婚的事情,他們回來以后,還要說清楚。但說清楚的前提,是在自己心里得先理個清楚。
而這個喬維岳,就純是一個來下絆子的,不讓且喜全埋進去,他似乎誓不罷休。真不知道他哪來的這么多的閑心和熱情,專管別人家事。要不是確信他的確喜歡吳荻,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根本對趙葦杭有企圖,否則實在說不通。
喬維岳站在車邊,頭一直不曾抬起來。直到她們的車駛離,喬維岳還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一動不動。
再看蘇僉機,剛剛倔犟的神色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止不住的淚水。她帶著墨鏡,且喜只能看到,淚水不斷線的從她的臉上流下來。
且喜輕聲說:“停在邊上吧。”她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蘇僉機還能否看清前面的路。
蘇僉機一打舵,停靠在路邊。“對不起,不該拉你上車。”她不在乎的摘下墨鏡,露出哭得已經(jīng)有些微腫的眼睛,抽出兩張紙巾,拭干淚水。
“你和喬維岳很熟?”蘇僉機問且喜。
“還好,他是我前夫的朋友。”
“你前夫?”蘇僉機擤了下鼻子,前后聯(lián)系起來想了一下,“趙葦杭?!”
“你認識?”這下?lián)Q且喜驚訝了。
“他的車和我的是一起買的,你說我認不認識他。”
且喜后知后覺的點頭,“怪不得你們的車一樣。”
“當然,表面上看,和其它的寶來沒區(qū)別,可實際上,里面全部改裝過,一開,就能感覺到差別。我們的車是一起改裝的,可以說是獨此一雙,別無分號。”談到車,蘇僉機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可見她多寶貝她的車了。“你眼力好,竟然能看出來一樣。”
且喜看看她,看看車,又看向車外的車流,說實話,她凡是和趙葦杭一樣的寶來都要多看兩眼的,沒覺得他們倆的有啥與眾不同。“哦。”她只能似是而非的胡亂回答,的確是不懂,但還不想打擊到蘇僉機的興致,流淚的蘇僉機,太讓人覺得怪異。似乎蘇僉機就是該那種憤世嫉俗加上驚世駭俗的樣子,軟弱、脆弱,和她的形象實在不符。
“吳荻你也認識?”
“嗯,她是我們院的老師。”
“她回來了?!”蘇僉機突然罵了句臟話,表示她的憤恨,“這個世界怎么小成這樣!”
“你也認識吳荻?”
“不認識,那么高貴的人,俺只配久仰大名,如雷貫耳。”蘇僉機忽然打開副駕駛座的抽屜,翻了半天,翻出一盒煙,捏住煙盒,倒出來一根點上,動作熟練而且?guī)е稽c粗魯?shù)奈兜馈3榱藘煽冢艂阮^看看且喜說:“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不良習慣一大堆,喝酒抽煙、打架斗毆、亡命飆車,除了不偷不搶,不沾毒,徹頭徹尾的壞分子,小太妹。”
“當然,他們也一樣沒多高尚就是了。只是他們出來瘋的時候,我還小而已,錯過去了。”
且喜沒作聲,現(xiàn)在的蘇僉機,和她熟悉的一樣卻也不一樣。拿她自己當個破罐子似的,非得摔出來,一地碎片,圖的就是那個響,那份痛快。
“顧且喜,知道我的車,我的房子,都是怎么來的?”蘇僉機又狠狠的抽了口煙,吐出來,煙霧模糊了她的面容,讓且喜看不到她的表情,“陪喬維岳睡來的,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喬維岳,就是剛剛那個人,就是他。”
且喜奪過蘇僉機手上的煙,掐滅。蘇僉機的手一直在抖,隨時都有可能捏不住,把煙掉下去。
蘇僉機攤開手,她也不是有多大的煙癮,只是想在說話的時候,拿著點什么罷了。
且喜拍拍她的手,“僉機,不是愉快的回憶,就不要回想。”
“談不上愉快與否,在別人的眼里,就是銀貨兩訖的買賣罷了,這個別人,包括我的父母,包括喬維岳自己。現(xiàn)在,連我自己都相信,那的確是樁買賣,而且,還是我大賺了一筆的買賣。”
且喜不知道當年的事情究竟怎樣,但以她的感覺,蘇僉機是那種很有靈氣的人,只是人比較桀驁不馴,可絕對不是什么真正的壞分子。她罵人不需要帶臟字、諷刺挖苦隨意引經(jīng)據(jù)典,這樣的她,哪里需要為了錢委身于人。“別隨便貶低自己,你就值一套房子一輛車啊!要真是如此,喬維岳也是有點小家子氣啊,瞧不起他。”
“你說我值多少?”
“你自己心里有個衡量的尺度吧,高低不還是看對方是誰,價值也不是用錢能換算的。”
“顧且喜,你真天真,把我想的太好了。我跟喬維岳,就是為了錢。”
蘇僉機這次沒有再抽煙,她拿了瓶礦泉水,潤了潤嗓子,開始講她和喬維岳之間的事。且喜的善意,讓她有很想說點什么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