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1章 酒一寒
莫海正喝著酒,中年人返回酒肆。</br> “先生,請跟我來?!敝心耆烁纱嗟卣f道。</br> 莫海站起,對龍青葵說道:“你們要和我一起去嗎?”</br> “我們可以去嗎?”龍青葵有些受寵若驚。</br> “走吧?!蹦Pα诵Α?lt;/br> 中年人微微蹙眉,不好說什么。</br> 一行人離開酒肆,再次沿江而下,一路上,看著中年人馭舟在奔騰的江面急速而行,這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br> “大叔,你也是修士吧?”龍芽問道。</br> “算是吧?!敝心耆诵α诵?。</br> “那大叔,你是什么修為?”龍芽倒是直接。</br> “不值一提,說出來丟人現(xiàn)眼,還是不說了?!敝心耆颂氯^去。</br> “芽芽,這是別人的私事,別多問。”龍青葵見龍芽還要追問,阻止道,以龍青葵的修為,都看不透這中年人的深淺,這中年人的修為又怎么會不值一提?</br> 其實中年人的心中,對于莫海也很好奇,但他并沒有多言,一路無話,很快,木舟就飛下瀑布,來到下游的碼頭。</br> 幽靜的岸邊,各種靈花盛開,草木扶疏,蜜蜂蝴蝶,嬉戲其中,別有一番世外桃源的滋味。</br> “這里好漂亮啊,這是紫衫花,這是朝月菊,這是三魂花,大叔,這些花可都是珍貴的靈花品種,不容易種植,沒想到你這里種了這么多,大叔,你肯定是高人,這是你隱居的地方吧?!饼堁康故怯行┮娮R,一口氣說出了不少靈花的名字。</br> “哈哈,小姑娘倒是頗有見識,至于我,可不是什么高人,只是比普通人略強一些罷了。”中年人依舊謙虛。</br> “大叔,過分的謙虛就是虛偽喲。”龍芽說道。</br> “芽芽,別亂說?!饼埱嗫B忙阻止,這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br> “沒事,年輕人,還是直率一點好,有啥話就說?!敝心耆说故遣灰姽郑π蛯⑦@件事情揭過去了。</br> “先生請,我父親已經(jīng)在等候了?!敝心耆松焓忠?,對莫海多了一份客氣和尊重。</br> 院子門口,一位老頭已經(jīng)在等候了,莫??吹綄Ψ?,心中不自覺地生出一股親切之意。</br> 老頭的年紀(jì),比莫海要大很多,不過這并不妨礙莫海和他成為朋友,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酒友。</br> 老頭的真正身份,這世上,并沒有多少人知道,就算老頭把自己的名字報出來,其實世人對他也并不了解,沒辦法,這老頭雖然修為很高,但大半輩子,不是獨來獨往,就是隱居研究美酒,對于名聲看得很輕,所以下仙界關(guān)于他的名頭,就不太響亮了。</br> 酒一寒,老頭的名字。</br> 老頭最開始當(dāng)然不姓酒了,只是他喜歡酒,無酒不歡,所以他干脆把姓名改了。</br> 要說這酒一寒,絕對是一個奇人,他的修行天賦很高,要不是因為被酒給耽誤了,他恐怕已經(jīng)踏入真仙境了,當(dāng)然,酒一寒從來不認(rèn)為酒耽誤了他的修行,反而,是酒幫助了他的修行,要是沒有酒,酒一寒覺得自己根本無法靜下心修行。</br> 酒一寒也一眼看到了莫海,雖然他從未見過莫海,但看到莫海那張帶著微微笑意的臉龐,他的內(nèi)心也微微一動,有種老朋友闊別重逢的感覺。</br> “真是奇怪啊,我見過他嗎?”酒一寒心中暗暗想著,一直到莫海走進(jìn),他才笑道:“剛才的信,是你寫的?”</br> 莫海點了點頭,環(huán)顧了一下這個酒香濃郁,雅致的院子,很熟絡(luò)地說道:“酒老,帶我去你的藏酒洞看看吧?!?lt;/br> 酒一寒沒想到莫海對他這么了解,就好像來過他這里一樣,不過酒一寒也看得出,莫海并沒有惡意,他也是灑脫不羈之人,所以也沒有什么顧慮。</br> “走,咱們邊說邊聊?!本埔缓f道。</br> “對了,這兩位是你的紅顏知己嗎?”酒一寒目光看向龍青葵和龍芽,開玩笑道。</br> 好酒之人,大多喜歡說一些玩笑話,別看酒一寒年紀(jì)大,但你要是和他喝酒,他喝到盡興,葷段子可以把人樂死,前世莫海最喜歡聽這酒一寒在喝酒時將葷段子,這粗俗的氣氛,讓莫海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滋味。</br> “老先生,您別誤會,我們是莫先生的朋友,我叫龍青葵,這位是我的侄女龍芽?!饼埱嗫B忙解釋道,龍青葵的直覺告訴自己,眼前這位老先生,修為恐怕已經(jīng)和她們仙龍島的老祖宗差不多了。</br> “那就可惜了,如果你們是這位先生的紅顏知己,倒是可以來我藏酒洞參觀,但如果只是普通朋友,那就只有在這里等候了?!本埔缓f道。</br> 龍青葵被弄的有些尷尬臉紅,不過好在她總是戴著面紗,遮住了她的窘迫。</br> 相比龍青葵,龍芽倒是一點不以為然,她笑嘻嘻地說道:“老先生,我其實是愿意當(dāng)莫先生的紅顏知己的?!?lt;/br> “你這小丫頭,臉皮還挺厚,不過這男人的紅顏知己,可不好當(dāng)啊,而且,這事情,可不是一廂情愿的。”酒一寒笑道。</br> “那就沒辦法了,我就不去藏酒洞了,但老先生,等一下你能不能送我一壺臥江一夢,我想帶回去給我爹嘗一下,他最喜歡喝酒?!饼堁空Z氣撒嬌地說道。</br> “好,沒問題,你既然都來我這里了,我自然不會讓你空手而歸?!本埔缓f道。</br> “謝謝老先生。”龍芽感謝道,不得不說,有時候,會撒嬌,可愛的人總是會得到照顧。</br> 龍青葵和龍芽留在院子中,酒一寒的兒子也留在這里,莫海和酒一寒二人,徒步進(jìn)入密林深處,前往藏酒洞。</br> “大叔,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可以告訴我嗎?”龍芽是坐不住的人,詢問中年人道。</br> “酒江河?!敝心耆苏f道。</br> “大叔,您姓酒啊?還真是少見啊?!饼堁坑行@奇。</br> ……</br> 酒一寒和莫海沿著小路,走進(jìn)密林深處,蒼天古木,遮住了光線,讓密林之中有些陰暗。</br> “你好像對我很了解?”酒一寒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br> “是很了解。”莫海笑了笑,也沒有遮遮掩掩。</br> “我應(yīng)該不認(rèn)識你吧?”酒一寒又看了莫海一眼問道。</br> “但我認(rèn)識你,喝過你的酒,而且,我也是一個好酒之人?!蹦Uf道。</br> “原來是酒友,你書信之中說的內(nèi)容,可當(dāng)真?”酒一寒轉(zhuǎn)移話題,對于莫海的身份,也沒有深究,畢竟喝過他釀的酒的人,已經(jīng)超過千萬,就算是臥江一夢,也是超過萬人喝過,雖然在酒肆之中,每天只賣二兩一壺的臥江一夢,但每年,酒一寒還是會送一些臥江一夢給老朋友的,他的那些老朋友,肯定又會送給其他人,所以嘗過他臥江一夢的人遠(yuǎn)超想象。</br> 只是要好酒之人,就是酒一寒的朋友。</br> “馬上你就知道真不真了?!蹦Uf道。</br> “哈哈,如果是真的,臥江一夢,我可以讓你喝到吐,以后,你就是我這藏酒洞的貴賓,只要想來喝,隨時可以來?!本埔缓笮Γ<热贿@么說,那肯定是真的。</br> “酒老,這可是你說的?!蹦PΦ?,要說這下仙界什么地方的酒最多,最好,那肯定是酒一寒的藏酒洞了。</br> 酒一寒可是用超過千年的時間,專門研究美酒,收集美酒,釀造美酒,這樣的渡劫境要是專心做一點事千年,那肯定會將這件事情做到極致。</br> 藏酒洞,位于密林深處的一個天然洞穴之中,在這個洞穴之上,有一棵直徑達(dá)到十米的巨樹,巨樹高數(shù)百米,枝干粗壯,此時正是花期,上面紫白色的花朵艷麗繁茂,在樹干之上,還有一個木屋,在這木屋之中,可以俯瞰密林和江水,住在那里,倒是愜意。</br> “等一下,我請你喝酒,喝臥江一夢,就在那木屋之中?!本埔缓f道。</br> “正有此意?!蹦PΦ馈?lt;/br> 藏酒洞的洞穴門口,有封印,渡劫境設(shè)置下的封印,恐怕下仙界沒有多少人可以輕松進(jìn)入。</br> 酒一寒能在認(rèn)識莫海還沒有一刻鐘的情況下,就帶莫海進(jìn)入藏酒洞,一方面是對莫海的信任,二來,是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