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6章 落花河
翌日。</br> 這是莫海來花海鎮(zhèn)的第三天了,按照陰三所說,今天將是陰尤王本尊現(xiàn)身的日子。</br> 花海鎮(zhèn),還是平靜如昨,沒有一絲風吹草動。</br> 當然,對于有些人來說,今天的心情,可不平靜。</br> 一大早起來,面對一桌子殘羹冷炙,天魔神皇的心情很糟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了,他可以確定,莫海并沒有認出他的身份,莫海留下他,是因為要用自己惡心歐陽震霆。</br> 眾所周知,歐陽震霆有嚴重的潔癖,終年都是一身白衣,衣服上沾了一點污漬,他都接受不了,更別說,讓他照顧一個老乞丐。</br> 對于天魔神皇來說,莫海要用他老乞丐的身份去惡心歐陽震霆,他沒有意見,但能不能不要總是把殘羹剩飯給自己吃啊,而且自己不吃還不行。</br> 天魔神皇看著擺在地上的一大盆殘羹剩飯,再看看一臉不耐煩的歐陽震霆,他還是哭喪著臉說道:“仙長,這,這食物都餿了,能不能換點別的???”</br> “吃?!睔W陽震霆瞪著眼睛說道,看到這個老乞丐,他心中就來氣。</br> “我實在吃不下,您能不能去跟莫先生說說,我們乞丐這一行,其實并沒有規(guī)定一定要吃殘羹剩飯,其實可以吃新鮮的東西?!碧炷窕收f道。</br> “你怎么話這么多?。孔屇愠跃统?,難道還需要我喊人過來喂你吃嗎?你吃不飽,莫先生可是要找我麻煩的?!睔W陽震霆不耐煩地說道。</br> “仙長,能不能通融一下,等一下莫先生問起,我就說我吃飽了,肯定不連累您。”天魔神皇卑微地懇求。</br> “你以為莫先生這么好糊弄啊,既然你不吃,那我就讓人來喂你。”歐陽震霆一招手,門口的兩個天魔教分舵的小混混連忙跑了進來。</br> “我吃,我吃,不勞各位動手?!碧炷窕薀o奈,連忙主動吃了起來。</br> 因為害怕歐陽震霆看出端倪,他根本不敢動用任何靈力,完全是靠著堅強的毅力,將一大盆殘羹冷炙吃了下去。</br> 天魔神皇一邊吃著,一邊留下了淚水,他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流淚了,沒想到今天竟然因為這種事情流淚。</br> 他現(xiàn)在懊惱后悔,早知道,打死他,他也不來湊熱鬧了,恐怕從這次事情之后,天魔神皇這輩子也不會再假扮乞丐了,這次經(jīng)歷,將成為天魔神皇的夢魘。</br> 歐陽震霆的心思,可完全不在眼前這個老乞丐身上,他在想著今天即將發(fā)生的大事。</br> 歐陽震霆自然是希望陰尤王能夠打敗莫海的,但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畢竟,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莫海也不會這么有恃無恐地要去見陰尤王。</br> 就算陰尤王無法打敗莫海,但至少,會讓莫海感到棘手吧?歐陽震霆暗暗想著,等莫海和陰尤王交手的時候,他就趁機逃走,然后逃到天涯海角,然后隱姓埋名。</br> 主意既定,陰尤王就開始盤算起來了,</br> 上午,白花鎮(zhèn)中的那條落花河上,大小船只,穿行不斷,有商船,有客船,有漁船,熱鬧無比。</br> 落花河從百花林之中穿過,無數(shù)落花順著河水漂流而下,故得名落花河。</br> 落花河最寬的地方,有五十丈寬,最窄的地方,也有十余丈寬,花海鎮(zhèn)這段河段,就是落花河最窄的河段,也是河水最平緩,最安全的河段。</br> 出了花海鎮(zhèn),落花河的河面更加開闊起來,但上面的船只卻只有寥寥幾個了。</br> 這河中的妖獸,可不比陸地上少,而且妖獸潛伏在河中,更難發(fā)現(xiàn),花海鎮(zhèn)在落花河進鎮(zhèn)和出鎮(zhèn)的河段,都布置下了陣法,一旦有河妖進入,就會觸動陣法,發(fā)出警報之聲,之前還有河妖屢次來犯,現(xiàn)在河妖知道花海鎮(zhèn)這邊有陣法,它們也識趣地不再靠近,這些年來,倒是井水不犯河水,在花海鎮(zhèn)的河段中,基本沒有出現(xiàn)河妖傷人事件。</br> 至于花海鎮(zhèn)之外,那就不再保護范圍內(nèi)了,敢在那里行船的,都不是普通人。</br> 陰尤王本尊出現(xiàn)的地點,就在落花河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