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恕1
滕風遠帶著人低調(diào)地潛入翼山,找到寶藏入口讓人開挖,足足挖了五天才挖通甬道,里面只剩梟陽派的人,柴錦和空岳散人不知生死。
在礦井下被困了七八十天,飲水缺乏,食物有限,里面的人早已不成人樣,起初一個月梟陽派還試圖挖掘礦井,可惜他們從下面往上面挖實在困難,而且他們又沒有專業(yè)的工具,折騰一個多月之后他們沒了力氣,只能在礦井下面等死。
穿云教把他們?nèi)拷壓茫瑤С隽说V井,聶弘歸被帶出來時走路一瘸一拐,他不慎被化蛇咬傷,沒被咬掉整條腿已是幸事,因藥物有限治療不當,腿傷一直未能痊愈。出了礦井,外面強烈的陽光晃得他眼花,他用手擋住陽光,在背光的陰影中看到滕風遠。
聶弘歸忍不住冷笑,“最終還是二弟贏了。”
滕風遠轉(zhuǎn)過身看著他,“我在梟陽派的二十年,都是直接叫我名字,你叫我二弟從來都沒有好事發(fā)生。”
他手上的刀在陽光下十分晃眼,聶弘歸勉力站穩(wěn),道:“你要殺我?真的下得了手?”
滕風遠冷笑,“第一次在方家堡,你想置我于死地;第二次你為了通衍心經(jīng)不擇手段;第三次為了寶藏,聶占在背后捅了我一劍,你帶著人對我穿云教窮追猛打。一次是情非得已,二次是一時糊涂,可是,一共三次我為什么還要放過你?”
“哈哈,”聶弘歸大笑起來,滿臉猙獰,“我就是想殺了你,我從小就討厭你,雖然爹不讓你習武,那群教頭私底下都說你長得我比好,脾氣比我好,人也比我聰明,我那時就想你要是死掉就好了。后來你離開梟陽派去了穿云教當了教主,那幫老頭還說你有能耐,哈哈,你都不知道我多討厭你,多想讓你去見閻王……”
“不過,我最了解你。”他看向滕風遠,“二弟,我們一起長大,你不會殺我的,我們到底做了二十年的兄弟,你下不了手。”
滕風遠瞇了瞇眼,眸色復雜地看著聶弘歸。
聶弘歸還在笑,“我知道你不會殺我,二弟,你這輩子是干不出弒兄這種事的……”
他正笑著,一股掌風襲過來,直接把他撂翻,花逸握著裁月劍朝他左手腕刺了一劍,聶弘歸發(fā)出一聲慘叫。
花逸抽出劍,再度朝著他右手腕刺過去,她拔出劍居高臨下看著聶弘歸,“不殺你就不殺你,我穿云教不介意多養(yǎng)一個廢人。”
說著順手從旁邊拿起一截木棍,狠狠一棍子打在聶弘歸之前被化蛇咬傷的腿上,聶弘歸慘嚎一聲,他本就腿傷未愈,腿再被打斷就算治好也會落下殘疾,聶弘歸哀嚎不止,瞪著花逸:“你……你……”
“我會找大夫給你治傷,不過你手上經(jīng)脈已斷,就算治好以后也不能練武,也許刮風下雨會疼上一陣。比起你對我們做的,我覺得自己真是仁慈。”花逸收劍入鞘,吩咐道:“來人,把他帶走。”
滕風遠冷眼看著聶弘歸被拖走,他走到花逸身側(cè),“你是不是覺得我優(yōu)柔寡斷?”
“算了,你狠不下心殺他就不殺,我又沒必要勉強你。”花逸不想多做評價,“反正他現(xiàn)在也是廢人一個,以后就把他關(guān)在后山的院子里,頂多浪費點糧食,就當養(yǎng)了條狗。”
“不殺他,你不用為難,現(xiàn)在我懷了孕,算是給孩子積德。”她又壓低聲音,“而且梟陽派的那幫人就覺得你宅心仁厚,把他們收復過來,然后我們?nèi)フ碱I(lǐng)梟陽派,哈哈,聽起來也不錯。”
滕風遠揉了揉花逸的腦袋,眸中帶著淺淺笑意,又看向她的腹部,嘆氣:“都叫你不要隨便動手。”
花逸又跳腳,“我又不是瓷器做的。”
把梟陽派的人全部帶走,滕風遠在礦井下視察了兩趟,命人修整之前被花逸砍斷的鐵鏈,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寶藏搬出來,走水路入槐江,寶藏要不了幾天就能全部運回穿云教。
運送寶藏有肖承和白斬刀負責,滕風遠不忍心讓花逸在外面奔波勞累(雖然花逸表示自己一點都不勞累),他帶著花逸先回錢來山,處理梟陽派的事情。
寶藏數(shù)目巨大,為了避免被人發(fā)現(xiàn)端倪,穿云教的人在周圍的山頭安排好崗哨,整夜不休息地將礦井下面的金子一箱一箱往外運,礦井下方十幾輛手推車往返不停,高大健壯的男人分工合作,還有人在指揮:“動作快點,今晚必須全部搬完……早點回穿云教,尊主重重有賞……”
男人們快步跑動起來,裝箱的裝箱,押車的押車,忙得熱火朝天。
距離寶藏東北角的甬道往內(nèi)不斷延伸,連接著另一處小礦洞,礦洞中只有亂石,東北面有一道人寬的裂縫,裂縫往里兩丈有一個幾平米的小洞窟,里面?zhèn)鱽硇┰S光線,那是夜明珠的光輝。
洞窟里一坐一躺兩個人,說是人,又有些勉強,躺在地上的大半張臉被燒傷,眼睛也被燒瞎一只,分外恐怖;坐著的是個老者,須發(fā)遮住了臉,蓬頭垢面,衣衫襤褸。
正是柴錦和空岳散人。
躺在地上的柴錦氣息微弱,面目慘不忍睹,聲音低得幾乎讓人聽不清:“穿云教的人在搬寶藏?”
“嗯,梟陽派的人全部被抓走,大概都被滕風遠殺了。”由于缺少飲水,空岳散人的聲帶沙啞,面色憔悴,形容枯槁,握著柴錦的手,“少主,你再撐著點,等他們走了,我就帶你出去,好好替你醫(yī)治。”
“我長石寶藏最后竟然落入賊子之手。”柴錦頹喪地笑,他現(xiàn)在連說話都困難,努力睜開那只沒瞎的眼看空岳散人,“師父,我不行了,你自己走吧。”
“你堅持住,再等一兩天穿云教的人就會全部撤走。”空岳散人自己也沒了人形,仍在努力支撐。
“我大概等不到了……”柴錦氣若游絲,“穿云教別想搶我長石寶藏,師父,你出去后把寶藏的事情散播出去,我不能光復長石,滕風遠也別想好過……”
“我知道怎么做。少主,不需要很久,再等一兩天。”空岳散人抱著柴錦,面色痛苦,他很想多說些安慰的話,聲帶卻干得幾乎吐不出字。
外面的人絲毫不知這里還有人,爭分奪秒地搬運黃金,領(lǐng)隊還在大喊:“那邊負責放哨的多留點神,小心化蛇出沒。”
而這個時候,花逸和滕風遠已經(jīng)在槐江的船上,江風徐徐,大船在江面平穩(wěn)前進,滕風遠關(guān)好窗戶,回來放下蚊帳,安撫花逸:“睡吧,明早船就能靠岸,我們在城里吃早飯。”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太少了,本來還計劃有一部分,不過明早要早起,寫不了那么多,大家湊合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