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鄲道知道這位皋陶乃是上古賢臣。
    “上古之民，民風(fēng)淳樸，故有畫地為牢，以勸人善，這是刑罰的初衷不假。”
    “勸善，警示，改過，最后才責(zé)罰，和死刑。”李鄲道開口。
    “然而民風(fēng)淳樸的時(shí)代過去了，就像上古燧人氏鉆木取火，于是成為了部落首領(lǐng)，現(xiàn)在你便是一百種取火的方式，也不能服眾。”
    “民之心，是可教化道德，但也是有底線的，觸犯底線，就必須付出代價(jià)。”
    “那這個(gè)底線，是你認(rèn)為的底線，還是世俗的底線？還是王朝規(guī)定的底線？”皋陶坐著獬豸上問道。
    “這樣，我給你講個(gè)故事吧，關(guān)于公正的故事。”李鄲道開口道。
    “在不知何界，無所云部洲，有這么一個(gè)大稽朝。”
    “大稽朝有一位君主，是一位賢德圣君，深厚百姓的愛戴。”
    “這大稽朝并非實(shí)施父子王朝，乃是推行上古的禪讓制。”
    “這大稽朝之國主本來出生貧寒，他的父親是個(gè)盲樂師，知子沒如父，瞎眼的老音樂家對自己兒子的底細(xì)知道得一清二楚，幾次想殺了他，可都被他逃脫了。”
    “后來大稽國主得到了前任大稽國主的信賴而步步高升，等到掌握了大權(quán)之后，就把他的兒子殺死，把前國主囚禁起來，強(qiáng)迫堯把王位禪讓給他，另外還接收了前國主的兩個(gè)女兒。然后開口說道：“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禪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皋陶臉色一變，十分蒼白看著李鄲道。
    “話說這大稽國，國主賢良，他的臣子自然也不能太差勁了。”
    “其中就有一位兩袖清風(fēng)的清官，太過清廉，家里都沒有米吃飯了，他的女兒，因?yàn)樘^饑餓，因此上街偷了一個(gè)包子。”
    “這件事情，讓他父親知道了，于是活生生將她女兒餓死了。”
    “那賢君聽聞此事，便將那賢臣招來，問道：“我聽說你經(jīng)常救助百姓，十分仁德，但卻殺了自己的女兒，對自己女兒都不好的人，如何愛百姓如子女呢？”
    “那賢臣道：“陛下可以一試。”
    “那賢君道：“寡人有疾，太醫(yī)說，要吃小兒的心肝才能好，你既然如此忠君愛民，不如就把你的兒子殺了，給我治病吧！”
    “夠了！”皋陶打斷李鄲道講訴。
    “你且自便吧。”
    李鄲道卻笑道：“只是一個(gè)故事罷了，尊神何必生氣，既然勸善，何必動(dòng)怒？”
    皋陶道：“你曲解圣賢，我又何必與你詳談？”
    李鄲道幽幽道：“是我曲解圣賢，還是世人曲解了圣賢？我僅僅是說說，尊神便認(rèn)為褻瀆，不可饒恕，更何況世人多少正在做這樣的事情？”
    “自古有善便有惡，尊神以為獄神，本職就是懲惡揚(yáng)善，做到這點(diǎn)就已經(jīng)足夠了。
    “至于惡者改善，那也只能在接受相應(yīng)的懲罰之后，才可算，不然難道尊神以為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嗎？”
    “當(dāng)殺即殺，斬業(yè)，非斬人，是非曲直，又哪里論得清呢？”
    “尊神覺得我此劍殺戮太盛，可是此劍還未見血，尊神怎么就來阻止我呢？”
    “你倒是伶牙俐齒。”皋陶道：“我為獄神，因此衍生了地獄之神，前些日子殺了個(gè)佛門十八層地獄的魔王，因此有些感悟罷了。”
    “佛門有些思想，的確是我中原未有，但尊神也不可動(dòng)搖根基信念，尊神的觀點(diǎn)，倒也不算有錯(cuò)，是要給人改過自新的機(jī)會(huì)，但不適用于此。”
    “尊神，或許可以同韓非子，商鞅等法家神祇，大賢探討一番。”
    李鄲道說罷便繼續(xù)祭煉自己這把天刑劍了。
    獄神此時(shí)怒氣已經(jīng)消了，開口道：“我奉酆都北陰大帝之命，將你刑拘五日，本想勸告你一番，沒想到反被你說教。”
    “尊神，時(shí)代變了。”李鄲道認(rèn)真道。
    “罷了，罷了。”皋陶坐著獬豸又隱匿進(jìn)了大獄墻壁。
    而李鄲道暗道：“竟然只有五日牢獄之災(zāi)，看來我斬殺了臨川郡城隍并不算什么，而且跟據(jù)我的測算，此劍煉成剛剛好五日。”
    “若是在外面祭煉，還有傷天和，恐怕還有外劫，但是在這牢獄之中祭煉，外人想進(jìn)來都進(jìn)不來，倒是無人打擾，正好煉制這人道殺器，天刑之劍。”
    李鄲道這天刑之劍剛剛祭煉小成。
    在另一邊，涇河龍君突然做了一個(gè)噩夢，夢見自己頭顱被斬。
    不僅僅涇河龍君，在東宮之中的太子，在那太極宮之中的武德皇帝，都做了噩夢。
    李建成做了噩夢，立馬喚來了自己身邊的謀臣，魏征。
    開口道：“本宮做了一個(gè)夢。似乎不是很好的預(yù)兆。”
    魏征面色凝重：“臣自略會(huì)解夢，不知道殿下做的什么夢？”
    “本宮夢見天哭血雨，白綾滿城，棺槨自涇河之中浮出，鯉魚掛著樹上，宮門斑駁腐朽，本宮的妃子……也……”
    魏征一聽，面色隆重：“殿下，這是死劫，該做出決斷了。”
    而涇河龍君也夢見了，只他夢見的是自己魂游京城，對著另一位面容模糊的帝王道：“還我頭來。”
    想到前些年涇河水府上面的“龍”字，無緣無故斷首。
    涇河龍君心煩意亂，自河中走出，突然見到一個(gè)卦翁。
    “不若算算前途如何。”
    那卦翁眼神一亮，看著前來的銀袍男子。
    “你這卦，靈嗎？”涇河龍君放了一錠金子。
    “靈，自然靈驗(yàn)。”
    “那你可算得出我是何人？”涇河龍君笑道。
    “閣下富貴之極，非凡間之人。”
    “不錯(cuò)。”涇河龍君點(diǎn)頭。
    隨后坐下：“你這算命，有什么說道？”
    “那要看閣下算什么了？”卦翁開口。
    “算前程。”涇河龍君道。
    “那閣下測個(gè)字吧。”
    “涇”涇河龍君寫下此字。
    卦翁見了此字，開口道：“難，難，難。”
    “這個(gè)字不好？”
    “并非不好，只是如今涇河乃是枯水期，涇字去水，便是難辦。”
    “那換一個(gè)字。”
    涇河龍君寫了一個(gè)“君”字。
    卦翁看了半刻，開口道：“難難難。”
    “此字難道也不好？”
    “君為少主，不可稱孤道寡，只怕難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