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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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凈洗了澡出來,見顧垂宇坐在沙發(fā)上蹺著二郞腿抽著煙,似乎在想些什么,臉色有些陰沉。
“有什么煩心事啊?”她不由開口問道。
顧垂宇回過神,把煙灰彈了彈,神情有些詭譎,“也談不上事兒。”
“那是怎么回事,說來聽聽?”她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胡亂地擦著頭發(fā)。
顧垂宇看不過眼,把煙銜在嘴里接了手,力道適中地幫她擦拭,瞇著眼含糊不清地道:“不值一提。”說出來跌份子,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商凈低著頭在他帶著煙草味的大手下享受了一會,輕笑道:“有問題要說,沒有問題創(chuàng)造問題也要說。”
“傻樣。”顧垂宇拿著毛巾捏捏她的耳朵。
商凈嘿嘿笑了兩聲,抬眼瞅瞅他略略上揚的唇角,頗為小心翼翼地道:“那啥,你要是沒事,我跟你說個事唄。”
“哦。”顧垂宇靜待下文。
“那個鄧曉旭……”商凈洗澡的時候就一直在想,要是靠著僥幸誰也不見地把這事辦了,也就什么事兒都沒了,可是若是僥幸不成,難保顧垂宇有什么誤會,她覺著還是坦白從寬的好,只是話到嘴邊,總有些小忐忑。
“鄧曉旭怎么了?”難道她也發(fā)現(xiàn)了?要真是這樣他妞長眼色了。
“鄧曉旭沒啥事,問題是他堂哥、呃、那個、可能是我的前前男友……”商凈猶猶豫豫地把話說完了。當(dāng)然,不排除同名同姓的可能。
顧垂宇停了動作,“前什么?”
“前前男友,”商凈一鼓作氣,然后再加了一句,“很早之前的事了。”
“……你在部隊時候的事?”顧垂宇撤了手,皺著眉不悅地沉聲問。
“呃、是。”
“怎么分了?”
“他在我參加演習(xí)的時候跟人酒后亂性了,然后覺得對不起我就打電話跟我分手了。”商凈實話實說。
哦,還是非正常因素,顧垂宇聽著莫名刺耳,“那你剛剛怎么不阻止我?”
“唉,都過去那么久了,還小肚雞腸干嘛,況且鄧曉旭是蘭蘭的男朋友,這事兒怎么拒絕嘛。”對商凈而言,鄧曉杰已是不痛不癢的一個人物了。
可是顧垂宇卻聽岔了,這喝了酒跟別的女人上床了,不應(yīng)該是她原則范圍之外的事嗎?怎么放到這個鄧什么玩意身上就這么淡然了,還寬宏大量地想替人介紹工作?他越想越不科學(xué),有她這么讓情人給老情人安排工作的嗎?也不怕他誤會,還是老相好比較重要?況且這老何給她提點有一段時日了,她在他面前卻一個字也沒提,這是個什么情況,總不能她是想他把姓鄧的安排好了,再一腳把他踹了,這下自由也有了,相好的也有了,基本沒他啥事了。
不得不說,遇上商凈之前從不吃醋的男人吃起醋來沒邊沒譜了。
顧垂宇對商凈的獨占欲極強,妒忌心也極強。他不想讓她工作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不想讓更多男人見著她,其實不讓她在報社工作,其他很多都是可以做的,比方說做做慈善什么的,商凈絕對也有興趣,只是那么一來,他就怕她東奔西跑連個人都看不到,還會讓很多雄性接看到她的美好,所以想也沒想地PASS了。現(xiàn)在這種敏感時期,居然還出現(xiàn)這么一號人物,這讓他更加暴躁。
“那你說,我這事該怎么處理?”顧垂宇語調(diào)平平地下了個陷阱。
“既然答應(yīng)了人家都幫人家辦了算了,也不至于出爾反爾。”商凈心想自己坦白,他也應(yīng)該沒什么好誤解的了。
顧垂宇冷笑一聲,“警察局工作危不危險,不然我給他調(diào)進(jìn)市政里?”
商凈聽出他的陰陽怪氣,揚唇笑道:“生氣啦?別這么小心眼兒,真以前的事了。”
他小心眼兒?這老相好還沒見,就數(shù)落起他來?顧垂宇重重冷哼一聲,把毛巾扔她懷里,起身走了。
商凈懵了,這是個什么狀況,怎么好好的就發(fā)脾氣了?她反省了一遍,可還是覺得自己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他那么聰明個人,總不能聽不懂話吧?她見男人走進(jìn)臥室,想了想追了上去。
“喂,老顧。”她試圖把氣氛弄輕松一點兒。
誰知事得其反,顧垂宇轉(zhuǎn)臉一頓罵,“老老老,我很老嗎?”這是嫌棄他比她大了?
“這不是簡稱嗎?”她媽媽以前就是老商老商這么叫爸的,挺有老夫老妻的味道,她也是帶了點情趣才這么叫,既道貌岸然又不失樂趣。
“我才多大歲數(shù)就冠老字輩,你是不是覺著我比你老很多,那你怎么不直接叫我叔叔?”顧垂宇怒道。
商凈見他真生氣了,愣了一愣,心里有些委屈,但還是喏喏地道:“你不喜歡我就不這么叫了,你也別生氣,你要是介意鄧曉杰的事,也別替他辦了,這總行了吧?”
這聽在顧垂宇耳里更加刺耳,“我都答應(yīng)人了,現(xiàn)在還出爾反爾,那不顯得我顧垂宇這么心胸狹窄?”
“唉,你怎么亂發(fā)脾氣。”商凈無奈,說是醋勁也太大了吧?
“是我亂發(fā)脾氣還是你做事兒不著調(diào)?”
“那我總不能當(dāng)著他們的面拒絕吧?”
“怎么不行?人背叛你了,你還給人找工作?當(dāng)場拒絕麻溜地!”
“那是鄧曉旭又不是鄧曉杰,我好端端地甩他臉啊?”
“你以為鄧曉旭又是好東西,他差點把我給玩了。”顧垂宇冷笑一聲。
“你說什么?”商凈皺眉。
“你不知道?你的干妹妹和干妹夫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還假裝無辜溜著咱玩哪!”他剛才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回頭想想謝怡蘭的態(tài)度不對,她聽到他要幫人介紹工作時,太過安靜了;鄧曉旭的神情也不太正常,他似乎覺著他開了口就是板上釘釘?shù)牧耍跉庵挥懈屑ず陀懞茫瑳]有一點質(zhì)疑和保留。
“啊?”商凈吃了一驚,“真的?不太可能吧,他們是怎么知道的?”鄧曉旭是第一次見顧垂宇,要是從哪見過他的模樣肯定不會那么從容;如果是蘭蘭告訴他的……蘭蘭那不管事的性子,又是從哪兒知道的?
“難道他們背后有高人指點?”商凈的做法讓顧垂宇的妒意達(dá)到最高點,他瞪著她口不遮言。
“你……!”商凈聽出言外之意,生氣了。
顧垂宇說完也后悔了,但這種狀況他也拉不下臉道歉,并且心想總該樹立一次威信,不然以后什么都由著她來,改天真把老相好領(lǐng)來他面前轉(zhuǎn)悠不得氣死?
見他居然不開口圓話,商凈更是氣得要命,也懶得跟他爭執(zhí),俏臉一沉轉(zhuǎn)身就走,離開時還狠狠地把門給甩上了。
顧垂宇也怒了,她生氣了他千哄萬哄,他惱了她甩臉就走?他養(yǎng)女人還是養(yǎng)祖宗!
當(dāng)天晚上兩人沒再對過一句話,商凈負(fù)氣地睡在謝怡蘭的房間里。顧垂宇也沒叫她,一人霸占了主人房。
于是兩人正式吵架了。
一晃幾天過去,兩人完全沒有和好的跡象。也不知道顧垂宇這段時間是真忙還是假忙,每天早出晚歸,喝得醉醺醺地回來,商凈也不理他,由他自己整去。她心想不管他是真誤解還是氣話,都對她非常不信任,他還有理了還。
顧垂宇這頭是真忙,中、央下來新政策,他得領(lǐng)著一群子人學(xué)習(xí)貫徹,還得兼顧舊城區(qū)改造,天天飯局不斷,回到家還沒個輕言軟語,這事兒分明是她的錯,就算是他失言說錯了一句,有必要這么上綱上線嗎?他是一家之主,她就不能伏個軟,哄他幾句,這不就什么事都沒了?總是要他成日伏低作小,他還是個男人嗎?
周四早上,一個意外的喜訊自電話而來,是商凈的大學(xué)舍友,排行第二的李敏,“小五,姐結(jié)婚了,這個周六,快過來吧!”
商凈嚇了一跳,“我上個月打電話你才剛相親好不好?”
“這叫閃婚你懂不懂?正好我倆不遠(yuǎn),你一定要過來啊,我都幫你查過了,搭明天晚上的火車睡一覺就到我這了,不許不來,伴娘我還給你留著呢,衣服我都已經(jīng)幫你選好了。”
“好啊好啊,我待會就去買票!其他人呢?”
“除了大姐太遠(yuǎn)沒時間趕過來,其他的都說來,快來快來,咱們好久沒聚聚了。”這新娘子,也不知道是因為結(jié)婚興奮還是見許久未見的舍友興奮。
“哈!好的!”
商凈很高興,趁著中午休息時間就在網(wǎng)上買票,要結(jié)賬時卻為了難。這幾個月她是先用完了自己的積蓄才動了顧垂宇的卡,太過實誠的結(jié)果就是現(xiàn)在有點青黃不接,正鬧別扭她又不想用他的錢,可是工資還沒下來,她不用又該怎么辦?
這以后要是自己沒工作了,這一分一毫不都要依附顧垂宇?
商凈心思有點復(fù)雜,但她終是用他的卡買了票。
這邊票還沒出,那邊電話已經(jīng)打來了,“你買火車票干什么?”顧垂宇劈頭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