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泥偶擋路
孟翔一揮刀,一顆巨大的鳥頭頓時被砍得飛了出去,不過他的臉上并沒有絲毫喜悅之色。
幾乎在紅色巨鳥的腦袋被砍飛的瞬間,一顆新的腦袋就從脖頸上冒了出來。轉瞬之間,紅色巨鳥就有了一個全新的腦袋,和它之前被孟翔砍掉得近十個腦袋一模一樣。
孟翔再次砍掉了紅色巨鳥的腦袋,臉色略微有些凝重。在紅色巨鳥的腦袋被不斷被砍掉的過程中,它并沒有停止動彈,還在不斷向遠離道路的方向移動。
如果不是它將幾乎所有的精力都用于腦袋的再生,它恐怕早就離開道路很遠很遠了。不過他要是不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將它徹底誅殺,他恐怕就要放棄了這一次絕佳的機會了,畢竟他現(xiàn)在無法飛行,離開道路太遠了,他就很難回去了。
孟翔舉起了左手,在他的食指指尖出現(xiàn)了一團黑色的光團,幽深內斂,仿佛可以將人的靈魂吸進去。
紅色巨鳥感覺到了不安,身體上紅光大盛,漸漸地騰起了赤紅色火焰,要將孟翔淹沒其中。
“白費功夫!”孟翔冷笑了一聲,手中的長刀一揮,將紅色巨鳥的腦袋再次砍掉。它身上泛起的紅光自動流向了它的斷頸處,而隨著紅光的流失,它身體上升騰起的火焰快消失了。
“去死!”孟翔揮刀在紅色巨鳥的背上砍了一刀,留下了一條又長又深的傷口。閃身躲過從傷口中噴涌而出的火焰,食指一點,一點黑色的光芒直接從傷口的最深處灌入了它的身體,
孟翔雙腳在紅色巨鳥的身上使勁一踏,巨大的力量將它壓得砰地一聲臥倒在了地上,而他本人則接著這一踏之力飛射到了三百丈之外,輕飄飄地落到道路之上。
就在孟翔彈開的瞬間,紅色巨鳥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體從地上猛然躍起,痛苦地撲通著,煙塵四起,火焰橫飛,不一會的功夫將偌大一片土地變成了火海。
過了大約五分鐘,它身上的紅色慢慢地退去,而它也漸漸地無法動彈了,最后它出了一聲哀鳴,倒地死去。雖然孟翔體內的癸水之氣并不算多,但是一旦和刀氣集合起來,而且灌入了身體內部,還是足以產(chǎn)生致命的傷害。
紅色巨鳥的精粹進入了孟翔的心臟,不過孟翔卻聽見自己的身體內出了一聲驚叫。他趕緊對身體進行了內視,他驚奇地現(xiàn)他的心臟中居然有兩只紅色的小鳥。
其中一只稍小一些的紅色小鳥圍著另一只大的不斷打轉,不時用嘴巴卻試探地觸動它,不過它始終沒有反應。過了一小會,小紅鳥化作了一道紅光,直接射入了大紅鳥的身體內。
孟翔并沒有阻止,因為他已經(jīng)從那只小紅鳥的氣息上感覺出了它的身份,它就是他激的朱雀真火化形成的朱兒。
兩只紅色小鳥融合之后,孟翔感覺到了心臟一熱,然后快地跳動了起來,沉渾有力,咚咚作響,好像戰(zhàn)鼓雷動。緊跟著血管中也出了隆隆的聲音,就像大河奔流,滔滔不絕。
孟翔頓時感到全身氣血奔涌,充沛豐盈,皮膚變得通紅,一股熱氣從他身體內散出來,讓他周圍的空氣的都像水波紋一般波動了起來。
等紅色巨鳥化作的火焰將長刀灼燒成了赤紅色之時,孟翔已經(jīng)感覺到之前連番惡戰(zhàn)和長途跋涉所消耗的精力都得到了恢復,連剛才戰(zhàn)斗時所有的內傷也都基本上痊愈了。
孟翔一把抓過了滾燙卻鋒芒初露的長刀,一轉身,邁開大步,沿著古舊荒涼的道路走了下去。
四千里路,必須一步一步地走,而且還要盡最大的努力保留盡量多的體力,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孟翔面對的最大敵人還是寂寞。
一成不變的荒原、一成不變的道路、一成不變的天空、一成不變的色彩、一成不變的步調,再加上一個孤零零的人,孟翔從來沒有感到過如此的孤單和寂寞,仿佛蒼茫天地之間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漸漸地,孟翔開始懷念起之前被他殺死的骷髏、干尸、白虎、青龍、黑人和紅鳥,雖然和它們戰(zhàn)斗時也很危險,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會命喪當場,但是至少那時他并不覺得寂寞和空虛。
走啊走啊,時間對他而言仿佛已經(jīng)不存在了,連行走也變成了一種下意識的行動,只是沿著道路向前走著,走著。
當孟翔看見眼前的景色生變化時,他的心情是如此的激動,甚至顧不得再保留體力,力向前奔去。
一個小時之后,孟翔已經(jīng)站在了一個枯瘦老者的不遠處。老者臉色焦黃、眼窩深陷、顴骨高聳,皮膚緊緊地繃在骨頭上,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干尸很相像。
老者正在用泥巴捏東西,有人、有走獸、有飛禽、還有一些怪物,個頭有大有小,小的比指頭大不了多少,大的高達數(shù)丈。它們都被整齊地碼放在道路上,將整條路面都占了,不要說是一個人了,就是一只老鼠也過不去。
平復了一下心緒和涌動的氣血,孟翔看了看那些泥塑,說道:“老先生,我可以過去嗎?”
“當然可以。這一條路又不是我的,你當然可以走啦。”有些出乎孟翔預料的時,他剛剛出聲音,老者就給予了明確的答復。
“多謝老先生!”孟翔道了謝,又看了看那些占據(jù)了整條路面的泥塑,“可是老先生,你的這些泥塑擋住了路面,我沒有辦法過去啊。”
“過不去?年輕人,你在說笑嗎?我的東西只占了那么小一塊的地方,你怎么可能過不起呢?年輕人,你該不是看我老了想欺我吧?”
“老先生,你誤會了。我確實沒有辦法過去。”孟翔雖然語氣平和,但是心中卻對老者泛起了一絲殺機。
他剛才移動腳步的時候現(xiàn),他的腳已經(jīng)被牢牢地粘在了地上,要想移動必須有一只腳碰觸地面。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只能夠走動,根本無法跳躍了。
如果不是出現(xiàn)這種情況,那些泥塑雖然很多,只要他縱身一躍也可以從它們上跳過去,但是現(xiàn)在他根本就做不到。雖然道路兩邊都可以走,但是鑒于考驗的規(guī)定,他根本不敢涉足。
更為重要的是,孟翔可以十分肯定,他的雙腳不能夠一起離開地面一定是那個瘦老頭搞的鬼,因為他從遠處跑過來的時候還沒有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年輕人,路兩邊不都是空地,你繞過不就可以了嗎?”瘦老者疑惑地看著孟翔。
“老先生,很抱歉。我必須從路上走過去。”孟翔神色堅定,沒有絲毫的轉圜余地。
“唉,年輕人啊,就是不知道變通。”瘦老者搖頭嘆息了一聲,“年輕人,要是你非從路上走不可,你就將我做的那些小玩意挪一下位子好了。不過我老了,活就要你一個人干了。人老了就什么都不行了。”老者捶了捶后腰,站起身來,沿著道路慢騰騰地向遠處走去。
“老先生,你……”孟翔剛要叫住瘦老者,卻現(xiàn)老者已經(jīng)走出了很遠,他行走的實際度比他走動的度快上了很多。
孟翔看著老者消失在了起伏的道路上,收回了目光,又一次看向了那些泥塑。這一次他注意到了更多的細節(jié),那些泥塑不但做得惟妙惟肖,而且極為傳神,似乎它們都是活的一般。
孟翔向那些泥塑走了過去,在一堆狼形泥塑前停住了腳步,想了想,用手中的長刀去撥拉離他最近的一頭狼形泥塑。
突然一道黃光在孟翔的眼前亮起,晃的他眼眼一花,緊接著一聲接一聲的狼嚎在他耳邊響起,響亮有力,煞氣外露。
在孟翔還沒有完全恢復清明的視野中,依稀看到有幾條黑影向他撲了過去來。出于本能,他揮刀布下了一層刀幕。那些黑影撞到刀幕上都被彈了回去,但是他也清晰了感覺到了它們的力量,很大。
孟翔的視力恢復得很快,很快就能夠看清楚東西了。自然,他也看清楚了攻擊他的黑影是什么了,居然是好幾條淡黃色皮毛的大狼,目光犀利,氣息兇悍,不過他第一眼看見它們就覺得眼熟。
很快,他就想起了原因,那些黃毛狼居然和他之前看到狼形泥塑幾乎一模一樣。他向那些狼形泥塑放置的位置看去,果不其然,那些狼形泥塑都不見了。
在孟翔的目光從那些黃毛狼身上離開的瞬間,它們似乎找到了他的破綻,紛紛躍起,向他撲了過去,配合默契,攻擊有序,它們的攻擊囊括了他全身所有的要害,而且角度刁鉆,防不勝防。
“找死!”長刀飛舞,劃出了一條條玄奧的亮光,似乎遵循亙古不變的軌跡斬向了那些黃毛狼,刀刀俱是要害。
黃毛狼有著越一般野獸,甚至是妖獸的靈敏,在空中閃轉騰挪,甚至比腳踏實地還要靈活,然而它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任憑它們如何躲避,最終還是自己撞在了刀口之上。
看著以不自然姿態(tài)飛出去的黃毛狼,孟翔微微皺了皺眉頭。從刀上傳回來的感覺到告訴他,他并沒有將它們全部殺敵,已經(jīng)極為鋒利的長刀在擊中它們的時候居然出現(xiàn)了遲滯的情況。
六只黃毛狼三只摔倒了地上,不動了,黃光一閃,重新化作了狼形泥塑,身上布滿了蛛網(wǎng)狀的裂痕。起源是它們的心臟部位,那里有一道深深的切痕,是孟翔長刀斬中的部位。
其他三只狼,一只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臥在地上,另外兩只守護在它的身邊,弓腰下腿,一副攻擊的模樣,不過它們的腿和身體都在顫抖。
孟翔提刀上前,準備將它們也給結果了。那兩只站立的狼也有了動作,卻不是向他動進攻,而是向那只受了受傷的狼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