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最后死戰(zhàn)(五)
“道臺不是黃閱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綠樹真人愣了一下。
“綠樹師叔,你覺得一個道基期道臺七層的修行者和一個溫養(yǎng)期的修行者戰(zhàn)斗,需要用到道臺才能夠戰(zhàn)勝對方嗎?不用我說,綠樹師叔,你是前輩,你應(yīng)該比我更明白知道溫養(yǎng)期和道基期的巨大差距,你覺得黃閱的表現(xiàn)正常嗎?”
“這個……”綠竹真人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也許是黃閱想穩(wěn)妥起見吧。畢竟他們兩個是生死決斗。”
“那好,就算事情像綠樹師叔你說的那樣,黃閱這么做是為了保險。那么他之前的表現(xiàn)又怎么解釋?他根本就沒有從孟翔的手中占到任何的便宜,反而還吃了一些虧。”
“這……這可能是他的大意所致。”
“大意?”葉姓尊使笑了,“如果一開始是大意,那么之后呢?他已經(jīng)吃了虧,只要是一個正常人我想他都不會再大意了吧?”
綠樹真人霍地轉(zhuǎn)過了頭,盯著葉姓尊使,眼神冰冷,用與他眼神一樣冰冷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跟我說這些是為了偏袒孟翔,但是無論黃閱在戰(zhàn)斗中犯了什么樣的過錯,他比孟翔天才都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天才?”葉姓尊使的臉色第一次變得有些冷了,“暫且不論黃閱是不是自己筑成的道臺。好,就算他是自己筑起的七層道臺。那我就有一個問題要問綠樹師叔了。”
“說!”綠樹真人有些不情不愿地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字。
“兩個修行者,一個是溫養(yǎng)期,一個是道基期,兩個人進行一場戰(zhàn)斗卻打成了平手,甚至溫養(yǎng)期的修行者還在一定程度上占據(jù)了上風(fēng)。我請問綠樹師叔,他們之中究竟哪一個是可造之材?”
“這個……”綠樹真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堪的神色,不過他依然不愿意承認自己錯了,“要比較兩個修行者的天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進行多方面的分析。當(dāng)然了,最關(guān)鍵的,也是被所有人公認的一個標(biāo)準(zhǔn)就是,要看他們的修煉度,因為只有修煉度夠快,他才能夠走得更遠。否則一旦壽數(shù)盡了,一切都將無從談起。”
葉姓尊使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綠樹真人,聽你的口氣你依然是認為黃閱要比孟翔強?”
“不是我認為,而是事實擺在眼前。同時我作為你的長輩,我有必要給你指出一個誤區(qū),我們修行的最后目的是得道成仙,而不是看誰的實戰(zhàn)能力強。如果一個修行者無法在壽數(shù)耗盡之前走得更遠,實戰(zhàn)能力再強都是假的。”
“唉。”葉姓尊使心中產(chǎn)生了強烈的無力感,一個人一旦對另外一個產(chǎn)生了成見,就根本沒有任何道理可講。同時他好奇起來,究竟因為什么事情讓綠樹真人對他的意見這么大。
葉姓尊使向擂臺看了一眼,急忙將頭轉(zhuǎn)向青風(fēng)真人。同時他也暗暗責(zé)怪自己,和綠樹真人較什么勁呢?在小五行宗中說話算數(shù)的還是青風(fēng)真人,只要他說話了,一切就都好辦了。
“青風(fēng)師叔,你對師侄的提議怎么看?”
“這個……葉師侄,你先讓我想一想。我……”青風(fēng)真人露出了沉吟的神色,似乎是在權(quán)衡利弊。
“師兄,你不用再想了。”綠樹真人直接打斷了青風(fēng)真人的話頭,“我們小五行宗能夠屹立千年不到靠的就是規(guī)矩和成法。且不論孟翔根本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人才,就算他真的很天才,我們也不能夠因為他打破慣例。規(guī)矩和成法一旦打破了,宗派就失去了安身立命之本,是自取滅亡之道。為了宗派的長遠之計,還請師兄三思而后行。”
葉姓尊使看見綠樹真人顯得如此強硬,心中也不禁升騰起了一股怒氣,抗聲說道:“綠樹師叔,此言差矣。豈不聞時移則事易?世上根本沒有一成不變的事情。如果不能夠與時俱進,只知道抱殘守缺,墨守成規(guī),恐怕不但無助于宗派的展,反而會成為束縛手腳的繩索。師侄言盡于此,還望青風(fēng)師叔明鑒。”
還未等青風(fēng)真人說話,綠樹真人就冷笑了起來:“小小年紀居然敢非議祖宗之法?如果你是我的弟子我一定對你進行嚴懲。”
“我也慶幸沒有遇到綠樹師叔你這樣的師父,否則我恐怕早就被活活地憋死了。”葉姓尊使似乎已經(jīng)不愿意再掩飾自己內(nèi)心真實的情緒了。
“哼哼……”綠樹真人出了冷笑,“你剛才不是說孟翔比黃閱實戰(zhàn)能力強嗎?你還怕什么?索性就讓他們來一場生死決斗好了,勝負各安天命,誰輸了就算誰倒霉。如果他們連現(xiàn)在這場小小的磨難也挺不過去的話,他們今后也不會有什么的大成就。”
葉姓尊使沒有立刻接話,而是先仔細打量擂臺上的情況,過了大約五秒鐘,猛地轉(zhuǎn)過了頭,看著綠樹真人,一字一頓地說道:“好。綠樹師叔,我答應(yīng)你。不過我只希望結(jié)果出來后,你不要后悔。”
“后悔?笑話!我這一生還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
在葉姓尊使和綠樹真人話不投機,搞得很僵的時候,擂臺上并沒有生太大的變化,孟翔和黃閱隔著一座七層黃色道臺對峙著。
“姓孟的,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了。你就乖乖受死吧。其實說起來,我能夠取得如此優(yōu)勢也是拜你所賜。如果不是你提出要在大比中決一死戰(zhàn)的話,我又怎么能夠?qū)⒛銖氐桌ё。硐荼厮乐衬兀俊?br/>
黃閱向下看了看,似乎他的目光可以穿透又寬又厚的道臺看到孟翔,“怎么了,姓孟的?你怎么不說話?哦,我知道了。你現(xiàn)在一定在后悔,后悔得說不話來了。真是可惜啊!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沒有后悔藥,你再后悔也沒有任何作用的。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干脆自殺算了。自己動手那也就是一閉眼的事情。如果等我自己動手,你就要承受被道臺碾壓成肉醬的痛苦。那其中的痛苦呦,恐怕你……”
“黃閱,難道你真的認為你已經(jīng)勝券在握了嗎?”一直沒有說話的孟翔突然抬起了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奇異的笑容。
黃閱的嘴角露出了濃濃的不屑,說道:“怎么,姓孟的?難道你還能夠咸魚翻身不成?”
“你為什么不試一試呢?是不是因為你拿著別人的東西唬人心中虛啊?”
“拿別人的東西?姓孟的,你說什么胡話呢?我怎么聽不懂呢?”黃閱的臉色陡然一變,下意識地向四下看了看,不過他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
“聽不聽得懂你自己最清楚。好了,說了這么多的廢話,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將準(zhǔn)備工作做好了吧?黃閱,你不要告訴,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準(zhǔn)備好。那你就真的太廢物了。”
“姓孟的,你想死我就滿足你的愿望。”黃閱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機。
七層道臺開始下落。它不動時,斗技場中的人就感到了強大的壓迫感,現(xiàn)在它一動,一些修為比較低,修心水平也比較低的小五行宗弟子立刻感到心旌搖動,頭暈眼花,心生呃逆。
讓所有人都很意外的是,向黃閱動挑釁,讓他出手的孟翔在道臺下落的過程中,他居然只是隨著道臺的下降而下降,沒有做出任何反擊和自保的舉動。
當(dāng)然了,也不能夠說孟翔一點動作也沒有,他伸出了右手,舉到眼前,而他的雙眼則是盯著掌心,眼珠一動不動,似乎他掌心長出了什么花來。
雖然這一次黃閱出的道臺的位置比較高,是在結(jié)界的最頂端,距離地面的高度過了二百五十丈,不過它下落的度要明顯要比之前劉耀祖放出的道臺的下降度快上了很多。
時間不長,道臺距離擂臺的距離已經(jīng)不足一百丈了,孟翔依然沒有動靜,還是保持著盯著自己手心看著的動作。
……五十丈、四十丈……二十丈……道臺距離擂臺越來越低了。而且隨著高度的降低,從道臺之上溢出的土屬性道氣已經(jīng)影響到了擂臺,侵入地面,改變它的形態(tài),讓它變得更結(jié)實,將孟翔唯一可能的退路也徹底切斷了。
當(dāng)?shù)琅_距離地面還有大約十丈的時候,孟翔的雙腳已經(jīng)落到了地面上,而他居然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動作,一動不動。
這時候他的情況愈加危險了,除了道臺當(dāng)頭砸下,從道臺上散出來的道氣也已經(jīng)對他造成了影響,先是他的雙腳,腳踝,然后是他小腿,開始以相當(dāng)快的度被石化。
然而讓所有人都不解的是,孟翔不僅繼續(xù)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就連侵入身體的土屬性道氣也不管不顧,任由它破壞他的身體,石化他的身體。
等到道臺距離孟翔的頭頂還有大約五丈的時候,他的腰部以下已經(jīng)完全被石化,而且石化的度也在加快。如果他再不管的話,恐怕道臺還沒有砸到了他,他就已經(jīng)變成了石像了。
這時不但烈陽峰的人全部緊張地站了起來,其他四峰的弟子也有很多人站了起來,都緊緊地盯著孟翔,希望他有所反應(yīng)。
可惜他們都失望了,即便有烈陽峰的人在向他大聲呼喚,他依然一動不動,似乎他真的已經(jīng)變成了一座無知無覺的石像了。
……四丈、三丈、兩丈……在道臺距離孟翔的頭頂只有大約一丈高的時候,孟翔終于清醒了過來,抬頭向頭頂上看去。
這時很多人,特別是烈陽峰的人都已經(jīng)徹底絕望了。不要說他已經(jīng)被石化到了胸口,就是完好無損,面對近在咫尺的道臺,他也不會有一絲一毫幸免的可能。
就在這個時候,孟翔卻做出了一個所有人做夢都想不到的動作:他笑了,而且笑得極為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