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不冷靜的是你
    笑容再次的回到了溫語的臉上，壓抑下面容里剛剛深沉的悲哀，溫語輕聲道：“明白了，其實(shí)你沒錯(cuò)！你們畢竟認(rèn)識(shí)在前，我們相識(shí)在后。還記得你留下的程子琪的書程子琪的照片嗎？裴少北，原本我是不在意的，因?yàn)槲矣X得你對她沒有什么了！可是親耳聽到你對她很愧疚，我發(fā)現(xiàn)我真的不是不介意，我其實(shí)很介意的！我一想起來你的過去就難過，橫亙在我們之間的溝壑太深了！先是你我的父母，再是程子琪的結(jié)扎，這些溝溝壑壑真是太深了！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多這么多，我還是會(huì)介意！我也終于明白你媽媽，許以清為什么心里不平衡了！因?yàn)榕苏娴牟粫?huì)那么大度，個(gè)別大度的一定是腦殘了。”
    “小語——”
    “聽我說完！”她打斷他的話。
    “既然你要愧疚下去，我就陪著你愧疚下去！我說這么多，也改變不了什么。我也不愿做什么草率的決定。只是從今天開始，我們都克制自己吧，別再有親密的動(dòng)作，我不提離婚，不說分手，直到程子琪幸福為止！她不幸福，我們一刻也不會(huì)再有任何親密！這樣，可以嗎？我這樣算是對你，對我，對程子琪負(fù)責(zé)嗎？別的，我真的做不到了，任何事，只要不牽扯兩個(gè)人的愛情，我都可以大度，唯有愛情，我要純粹的，一日不純粹，我就一日等下去，直到純粹或者結(jié)束為止！前提是，你的愧疚是愧疚，你可以把你的愧疚放在心里，我也可以陪著你對她愧疚，但別跟她玩曖昧！我能對你和她做到的大度，就只能到這里了。我不怪你，卻不能釋懷，對不起，我就是在感情上這樣小氣的女人，會(huì)吃醋，會(huì)介意！”
    “小語——”溫語的話一下激起了裴少北對她強(qiáng)烈的愧疚心。
    裴少北腳步一動(dòng)，朝她緩緩走來。
    他們所處的病房十分高級，天花板上吊著巨大的水晶吊燈，而花紋精致奢華的厚窗簾則是嚴(yán)實(shí)拉上的，顯得病房內(nèi)的光線有些暗，水晶吊燈的燈光從墻面上折射過來，光影明明暗暗的，恍惚不定。
    裴少北的表情在這樣的光線下看不大清楚，一半映著淺淡的光，一半隱在陰影中。
    他身上的氣息逼近她，讓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想來你也聽清楚了！這就是我的意見，請你尊重。”
    “不再親密？我真不知該說你什么才好。”他咬字清晰，卻帶著些許纏綿些許曖昧的意味。“這樣是在懲罰我，還是你自己？”
    溫語深吸一口氣，道，“裴少北，我想我們都該冷靜下來，彼此安靜一會(huì)兒。”
    他還在朝她逼近，這種緊迫得讓她頭皮發(fā)麻的感覺很不好受。
    她可以感覺到心跳正以令人發(fā)慌的速度加快。
    “我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很冷靜，不冷靜的是你。”裴少北慢慢說道，終是在離她三十公分處停住了腳步。
    “裴少北，到底是誰在不冷靜，你不覺得很好笑嗎？至始至終我都沒怒一點(diǎn)，是你高聲低聲耍無聊，你還是那個(gè)成熟的男人嗎？你的工作也是這樣做的嗎？”她覺得好笑，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冷靜，前所未有的冷靜，卻被他顛倒黑白，這個(gè)男人，還真是有讓她哭笑不得的本事。
    “小語，有時(shí)候我真恨不得掐死你。”他說這句話時(shí)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懶懶輕松仿佛他僅是在談?wù)撎鞖獍恪Ｊ聦?shí)上，他被她堵得真的是有氣說不出，有苦難言。
    “夠了！”溫語輕聲。“有時(shí)候我也真的想要告訴你，女人不是男人！你可以做到心底對別人有愧疚跟我親密，我卻大度不了接受你！所以，我們一起等著程子琪幸福吧！要是你等不下去，可以去找程子琪去親密。可以親自成全她幸福，我也可以成全你！”
    她的雙拳緊握，聲音微顫。
    裴少北聞言竟是微愣了愣，半晌，眼里流轉(zhuǎn)的光似沉黑如墨，面色卻是一分一分冷凝了下來。
    他低眸看著面前的女子，美麗的眸子蒸騰著如地獄幽潭般的寒氣，看得她禁不住打了個(gè)寒噤，她皺眉，強(qiáng)烈的不安在心中擴(kuò)散，嘴上卻笑道：“不可以嗎？我成全你，不是玩笑。你也成全我。”
    裴少北面色稍微緩和，淡漠的眼底有著受傷的神情，他眉梢一挑，沉聲道：“你只能成全我和你，別人和你無關(guān)！你要這樣，也好！但我不接受，我對她沒有感情，我不覺得我對你的感情不純粹。”
    溫語一怔，淡淡說道：“那這樣的話，是我偏執(zhí)了！可我，還是接受不了，除非你不再愧疚了。”
    “如果她一輩子不幸福，你就一輩子跟我冷戰(zhàn)是不是？”他前傾的身子，帶來濃濃的壓迫感令她面色驀然煞白，這樣危險(xiǎn)的氣息，給她的感覺，熟悉而陌生。
    她的心一分一分往下沉沉墜去，抿著唇，努力讓自己平靜，淡淡道：“不是冷戰(zhàn)，只是不想委屈自己！因?yàn)椴幌肫垓_你和敷衍你，更不想也不能委屈自己的心告訴你我不介意一絲一毫不介意。我做不到，即使我知道這可能傷害你，可是違背我跟你感情的初衷，但我也一點(diǎn)不想在感情上欺騙你。這是我的底線。你不能碰觸我的底線！”
    裴少北面色一沉，黑眸緩緩瞇起，“那對你來說，到底什么最重要？是你的底線重要，還是愛情重要？”
    “人的尊嚴(yán)重要，如果我一直沒有尊嚴(yán)和該有的驕傲，到最后我便不再是我，你別說愛我，連起碼的尊重都沒了，所以我不妥協(xié)！”溫語十分堅(jiān)定。“這件事不妥協(xié)，寧可不要，也不妥協(xié)。”
    裴少北意識(shí)到自己的錯(cuò)誤，立刻道：“小語，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我沒想到我只給你愛也不可以，我不知道你心底這樣想！”
    “我知道！”溫語順了口氣，平復(fù)自己不穩(wěn)的情緒，抬眸望著他道，“裴少北，你是高估了我，我根本沒你想象中的好，沒你想象中的那么大度。所以，你我都需要冷靜，告訴對方，彼此的底線在哪里？我不要綾羅綢緞，不要錦衣玉食，只要純粹的感情，不能夾雜任何雜質(zhì)，一粒沙都不行。你的底線，也得告訴我，我們才不會(huì)委屈彼此！一生的路太漫長，也許現(xiàn)在你抓我的手我心跳會(huì)加速，但誰也保不齊幾年后，我們會(huì)怎樣，也許那時(shí)在牽手就像是左手牽右手，再也悸動(dòng)不起來。愛情很短暫，你和程子琪分道揚(yáng)鑣是例子，我和譚一鳴也是例子，婚姻卻是一輩子的事，我們別人到花甲再跟你爸媽我爸和許以清一樣，心生怨尤，那才是真正的悲劇！我不想吵架，我回去病房了！”
    她一口氣說完這番話，也不待他回答，側(cè)開身體就想繞過他走人。
    她急于用這種方式擺脫他帶給她的緊張與壓迫感。
    就在這么一霎那，她忽覺衣領(lǐng)一緊，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道將她拽了回去，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待她反應(yīng)過來時(shí)，她已被抵在墻壁上。
    裴少北深眸半瞇，一雙深黑難測的眸子牢牢的鎖著她，勾人而又危險(xiǎn)，他就這樣看著已驚惶的她低聲地緩緩地說道：“這算是我們在吵架嗎？”
    “你說是就是吧！”她要走。
    “我拒絕你的提議，我就是要親你！”他卻用力把她逮進(jìn)懷中，鉗住她的下巴后用吻封住她的嘴。那熟悉的男性氣息頃刻間就將溫語包圍起來。
    他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似乎要揉進(jìn)心里去。另一只手撐住她的頭，迫使她貼近他，如潮水一般，不給任何空隙地掠奪了她的呼吸，吻得非常激烈。
    他齒間的煙味鋪天蓋地通過他的唇舌朝溫語襲來。那番苦澀的味覺就像是此刻她和他的心情。
    他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十分紊亂。
    “可以了嗎？就只有獸欲嗎？男人果真是感情和肉體分開的，我跟你不一樣，裴少北，別逼我！”溫語喘著氣推開他，卻是徒勞，除了倆人的唇稍微拉開些距離以外，他的身體還是死死地抵住她。
    “小語！”他埋著頭盯住她，狠狠地吐出了一句話，卻是十分的無奈，甚至有點(diǎn)卑微：“老婆，你別生氣！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能不愧疚，可我對你更愧疚！對不起！”
    他說話的語速極慢，撲面而來的呼吸全是他的氣息。
    她心里微酸，“我知道，可——”
    口中的那個(gè)轉(zhuǎn)折還未等她說出去，他的唇又一次胡亂地壓下來，唇是如此的滾燙。“我死也不會(huì)放開你！”
    看到如此失態(tài)地吻她的裴少北，如此卑微的語氣，溫語只能嘆口氣，一動(dòng)不動(dòng)。
    如果他真的帶著對程子琪愧疚堅(jiān)持跟自己親密，那自己可以保證不愛他了嗎？
    她不能。無論他做了什么，她都愛他，只能愛他，這一生，無論如何都換不了別人。
    裴少北抱著她，將她抱起來，離開墻壁，不讓她的身子貼在墻壁上，然后熾熱的唇從嘴角滑到耳根，那是溫語最敏感的地方，一下子覺得火熱，身體力氣一散，不禁往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