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枉為人
第368章枉為人
“好!當(dāng)我沒說!”郝倩也不強(qiáng)求。
“爸爸,一定要這樣嗎?”溫語在他們要走出病房時,突然開口。“一定要弄得不可收拾,才后悔嗎?”
郝向東一怔。
溫語繼續(xù)說道:“我真的不想追究,真的真的一點(diǎn)都不想追究了!我只想快點(diǎn)自由,讓裴少北回來,讓大家心平氣和,讓許以清回北京吧!從此幽禁起來,跟坐牢也沒什么區(qū)別,這樣大家都安靜不好嗎?”
郝向東凝眉望著溫語,“孩子,我無權(quán)干涉公安部門辦案,也無權(quán)藐視法律。就是怕有一天面對你們的求情,三天前,從她撒了骨灰那天就已經(jīng)遞交了所有證據(jù),移交公安機(jī)關(guān)處理此事!現(xiàn)在,我若出面,便是徇私枉法!別說不可以,就是可以,我也不會阻止公安機(jī)關(guān)辦案,這是身為國家公職人員的基本素養(yǎng),我郝向東,必需做到,否則那將是愧對自己的工作和人生,也枉為人。”
溫語終于知道,事情進(jìn)入了兩難的境地!是以,便輕輕答了一個“嗯”字,深深吸了一口氣,“就是說,無論如何,許以清都要接受法庭的拷問了?”
“是!”郝向東抱著骨灰的手緊了緊。
許晏來卻冷聲開口:“姑父,您也別忘了,據(jù)我所知,證據(jù)目前還不足以證明我姑姑就一定會坐牢!而證據(jù)必須經(jīng)過查證屬實(shí),才能作為判案的根據(jù)。所謂證人證言還不足以證明我姑姑的問題!如果她不認(rèn)罪,你又能如何呢?現(xiàn)在,你沒有權(quán)力扣押我姑姑。既然你一定要這樣做,那我也只能讓最好的律師出面了!我們就法庭見吧!”
郝向東淡淡一笑:“如此最好!”
“爸爸,您出去忙吧!我想和許先生單獨(dú)說句話!”溫語看向立在門口的許晏來。
郝向東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小語,終于點(diǎn)頭,沒說什么,抱著骨灰離去了。
溫霜不敢出聲,一直沒說話,立在一旁。
季東陽帶著郝卿和郝倩離開,許晏來留下來,負(fù)手而立在門口,淡淡掃了溫語一眼,絕美的墨瞳中,看不出情緒。
只是溫語并沒有忽略掉剛才許晏來被郝倩拒絕時那一瞬間的變化,而此時許晏來的樣子,就好似深冬的冰面。他安靜地等待溫語的話。
溫語道:“霜兒,你先出去一下!”
溫霜出去了。
溫語直接道:“許先生還有什么主意嗎?”
“沒有!”許晏來沉聲。
“許先生不想說真話!”溫語抬起眼睛,冷冷的勾勒嘴角,“那我也沒有幫助你的必要是不是?”
微微一怔,許晏來突然邪魅的笑了起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
溫語十淡漠:“我不是為你們許家,是為了裴少北和我哥哥以及我爸爸尋求一個最佳的解決問題的方式,如此而已!”
“如此我們也只能依賴法庭證詞!”許晏來低沉的嗓音暗沉的開口,“如果證據(jù)不足,就會敗訴!我姑姑依然不會坐牢!溫語,到時候一旦起訴,上法庭,你將會作為證人兼被害人出席的!”
“是嗎?”冷漠的反問過去,溫語笑笑:“你想我到時候怎么說?”
“你也只能陳述事實(shí)。證據(jù)有七種,必須經(jīng)過查證屬實(shí),才能作為判案的根據(jù)。刑訊逼供和以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證據(jù)本身就無效。韓簡厲害,但他搜集的證據(jù)也未必就能作為呈堂證供!因為他涉險誘供和逼供,他也不是公安機(jī)關(guān),只能作為證人出席。”
溫語很安靜,點(diǎn)頭。“許先生真的很自信!明知道錯誤,還要昧著良心去維護(hù),見過內(nèi)心強(qiáng)大的,到?jīng)]有見過許先生如此內(nèi)心強(qiáng)悍到無恥地步的。你不覺得你們?nèi)叶荚谑欠遣幻黝嵉购诎讍幔俊?br/>
許晏來嘆了口氣,并不生氣溫語的譏諷:“溫語,實(shí)不相瞞,我姑姑不是許家人!”
溫語一愣。
“正因為不是許家人,所以,才會格外維護(hù)!”許晏來輕輕扯了扯唇。
溫語很意外,神色夏雜地望了一眼許晏來,思趁著許晏來話中的意思。
“我姑姑本不是許家的后代,她是個遺腹子。她的父親是我爺爺?shù)木l(wèi)員,在戰(zhàn)場上舍命救了我爺爺。我爺爺為了回報姑姑親生父親的救命之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姑姑的親生母親。誰曾想,姑姑的母親在生產(chǎn)過程中感染產(chǎn)褥熱而死。我爺爺把姑姑接到了自己身邊,此后無論走到哪里都帶著我姑姑,就連我爸爸和我叔叔姑姑們都沒有這個待遇。困難時期,我奶奶憐惜自己親生的孩子怠慢了姑姑,被我爺爺趕出了家門差點(diǎn)被狼吃了!此后,我奶奶再也不敢對姑姑有一點(diǎn)怠慢。姑姑她是被我爺爺嬌慣起來的,是我爺爺?shù)恼粕厦髦椋S家所有人都可以出事哪怕是死,唯獨(dú)我姑姑不可以!這也是我明知道是錯,卻還要必須去維護(hù)的原因!”許晏來視線轉(zhuǎn)向溫語,看著她了悟般的神情,知道自己說動了她。
溫語也真的沒想到會這樣,許家這樣維護(hù)許以清,這一刻,她倒也覺得可以理解了!許老爺子做事飛揚(yáng)跋扈,但也算是有一顆感恩的心,而人一生,有誰會記得一輩子感恩呢?
“我姑姑的身世,郝倩郝卿包括姑父都不知道,我奶奶臨死之前告訴我,姑姑也曾聽到。而至今,我爸爸,我叔叔姑姑們都不知道!世人只知道許家注重顏面,也的確如此,但也沒到不顧法律不顧道德的地步!只是除了我姑姑真的不可以出事,如果允許,拿我的公司來換都可以,或者我代替她坐牢都可以!”
溫語靜靜凝望著許晏來,嘆了口氣:“你說這些,我也沒辦法同情許以清,許先生,悲慘的身世值得別人同情。許家感恩一世也值得人尊重,但是我沒有義務(wù)!”
“我知道!”許晏來也十分坦誠。
溫語注視他良久,開口:“你幫我把韓簡大哥找來吧!”
許晏來一愣,繼而立刻點(diǎn)頭。“好!”
許晏來剛走半個小時,韓簡就來了,他跟裴素陽一起來的。
“怎么會讓許晏來找人?”裴素陽一進(jìn)門就問。“那個混蛋還算是個人嗎?”
溫語看向他們,知道許晏來不受歡迎,但她顧不得,急著問:“姐,韓大哥,你們見到裴少北了嗎?”
“沒有!”
“連衣服也不能送進(jìn)去嗎?現(xiàn)在是夏天,他穿一身衣服怎么受得了?”溫語有點(diǎn)擔(dān)心。“姐,你也見不到嗎?”
“明天一早可以送衣服進(jìn)去,你不要擔(dān)心!明早,讓韓簡帶你去見他。估計不能說太多話,送進(jìn)去的東西都要嚴(yán)格檢查,拿出來的也是!”裴素陽皺著眉頭。“該死的許家,居然對少北下手!”
“你們都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情況嗎?”溫語更加擔(dān)心。
“你不要擔(dān)心,少北的心理素質(zhì)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一定會調(diào)查清楚的!”韓簡沉聲開口。“你找我來有事?”
“韓大哥,我爸一定要告許以清!”溫語開口道。
“告!當(dāng)然要告了!”裴素陽憤恨的開口。“郝叔大義滅親,這才是真男人!”
韓簡看向裴素陽。“素素!”
“我知道,知道你又說什么這事忍了!我真是不明白,你干嘛總是說忍了?都這樣惹了我們了!還要我們怎么忍?我們這樣的人都不能用法律來維護(hù)正義,那弱勢群體怎么辦?誰來伸張仗義?”裴素陽情緒激昂:“就算他們陷害少北又怎樣?少北做事很有原則,不怕查!他要是怕查,那所有人都有問題了!這一點(diǎn),我們要有信心!”
“素素,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韓簡語重心長地開口。
“韓簡,我以為你是個男人,沒想到你也是個窩囊廢!”裴素陽突然沉了聲音,“我告訴你,我壓根就不同意什么息事寧人!我們這樣背景的人,自己的家人都保護(hù)不了,都不敢與惡勢力抗衡,那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吃屎的啊?”
“素素——”韓簡無奈,聽著裴素陽情急之下罵出的臟話,韓簡只能無奈的搖頭。“你不要激動!”
裴素陽別過臉去。“你不用擔(dān)心你的烏紗帽。我和你還沒怎么著,咱也沒結(jié)婚,我明天就去北京,許家不是整我們嗎?你趕緊的滾了,別在我面前礙眼,大難臨頭各自飛,不行咱就說清楚,各自走各自的路,省的耽誤你前程,我就討厭不能頂天立地的男人!你怕許家,我不怕!”
“素素,我們不要還沒打仗先自己亂了陣腳好不好?我什么時候怕了?死都不怕我怕他們許家啊?我只是不希望親人們受連累,解決問題不見得非要上法庭,動動手碗我可以有無數(shù)方式。”韓簡沉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