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新的征途
半個月多的秋雨讓道路變得泥濘,馬蹄踏在泥水濺起渾濁的液體,一個響鼻,戰(zhàn)馬立定,馬上身穿魚鱗戰(zhàn)甲,手持鐵胎弓的漢人勇士眺望三千米外,那個充滿忙碌身影的異族營地,他的身后是五十五身上也穿著魚鱗戰(zhàn)甲的漢人鐵騎。
異族營地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的鐵騎,見來人不多,不像是要打仗的,只是派出十余騎,似乎是想尋問那股人要干什么。營地里,男人們照常在搗弄兵器,而女人們則是歡快地驅(qū)趕著牛羊進(jìn)圈,許多穿著毛皮的小孩子嬉笑著玩耍挑弄羊毛用的木叉。一幅十分和樂融融的景象。
“可看出遠(yuǎn)處營地歸屬何族?”甲賀手指遠(yuǎn)處營地,向身旁一名騎士提問,他見營地奔出十二騎,本能地想抽出箭矢,想想還是壓住搭箭張弓的yu望。
騎士名叫林鷹,是跟隨林斌從兵堡殺出一條血路的漢子,原本沒有姓名,是一個從匈奴人那里逃出來的逃奴。后來林斌見他善于捕捉獵物,而且架勢兇猛,猶如老鷹撲兔,就給他取了個單字‘鷹’,鷹感恩林斌賜名,又給自己加了個姓氏林,自此自稱林鷹。
林鷹不光善于捕捉獵物,眼力也極好,又從林斌那里學(xué)了一身隱藏形跡的套路,時常被派去最外圍警戒,屢次立下戰(zhàn)功,被甲賀提升為什長。這次甲賀被林斌任命為先鋒隊(duì),向林斌討要了比較熟悉游牧民族的林鷹,這也才有甲賀向林鷹問話的那一幕。
“回大人,他們是羌族人?!?br/>
甲賀得到答案,命令騎士們散開,排成直線,自己一夾馬腹,向著奔馳而來的羌人前進(jìn),身后兩騎急急跟上。
沒一會,兩股人相距五十步勒馬,互相瞪大眼睛看著對方。
那十二騎羌人身上衣服樣式與匈奴人相似,但是,他們在脖子上環(huán)掛著一條由羊毛系成的羊毛繩,頭上也頂著一個由羊毛編的帽子,以示區(qū)別自己不是匈奴人而是羌人,而羌人也分為很多族群,有各自的‘可標(biāo)’識別是哪一個族的羌人,可標(biāo)是一種人面木牌,這類木牌一般長20厘米~25厘米,寬2厘米~5厘米不等,多將一端削尖,另一端作平頭或楔形頭,木牌上用墨筆繪人面像。
為首的一名羌人看清楚了甲賀三人身上的穿著,看到樣式奇特的魚鱗甲,兩眼閃過精光,又瞧見三人內(nèi)著紅袍,臉上出現(xiàn)迷惑神色,直至看見三人腰上別著一把酷似彎刀,但彎曲幅度卻不一樣的戰(zhàn)刀,這才出聲問:“遠(yuǎn)來的客人,你們來自哪里?”
甲賀原以為他說一出口就是聽不懂的語言,沒想到是中原腔,又見那人口氣沒有敵意,只是有些迷惑,也和善抱拳:“我等乃是漢國人,途徑此地,非乃有意吵擾?!?br/>
為首的羌人表情呆了呆,呢喃“穿著全副甲胄的漢國人?”,可能個性憨直,直接反駁:“漢國人,啥子經(jīng)過嘴兒(這),照你社(說)地,什子張弓?”
甲賀徹底懵了,剛剛那人還是一口流利中原腔,這會又不知道為什么改了一種哪個地方的方言,他竟是沒聽懂,怔怔立在原地。
“噢!”那人一幅了然神色,“原來不是河西的本地人?!彪S即看著甲賀,又把剛剛的問話用流利的中原腔重復(fù)一遍。
林鷹馭馬靠近甲賀,悄聲提示:“大人,他是在試探我們是哪里人,有沒有敵意?!?br/>
甲賀有點(diǎn)沒明白,不過還是向羌人說,只是路過,不會靠近營地,還問,這附近有沒有可以歇腳的地方。在他領(lǐng)軍先行之前,林斌再三交代,要是遇見匈奴人、鮮卑人、氐族人,見人多就撤,少就別管牲畜一個不留全殺了,要是遇見的是羌族人或是其它族群,盡量不要起沖突。
十二騎羌人大多原本緊握兵器,像極隨時準(zhǔn)備搏殺,這會明白來人是漢國人,而且還是漢軍,他們握緊兵器的手又恢復(fù)常態(tài),臉上也泛起淳樸的笑容,似乎是對漢國人十分有好感。
“有多少人吶?”那名帶頭的羌人自稱西宮石玉,似乎很想招待甲賀一群人進(jìn)入營地,但是又拿不準(zhǔn)這股漢人后面還有多少人。
甲賀一聽羌人在問后面有沒有人,馬上警覺起來,隨意聊幾句,又真誠地感覺羌人的好意,隨即就要作勢勒馬回奔,卻又聽見后面的西宮石玉問:“漢國人,身上的甲胄和戰(zhàn)刀賣不賣?”
“這要問我家大人……”甲賀回了一句,又是抱拳,這才領(lǐng)著人回到陣列。
羌人滿臉可惜神色地看著漢軍離去,這才掉頭要向自己的營地走。
居住在河套附近的羌族人其實(shí)并沒有過多的和漢國人有沖突,他們在這里也是弱勢群體,時常和漢國邊塞商旅交易,而且許多厭惡匈奴人的羌族部落也需要尋找盟友對抗蠻橫的匈奴人,無疑國大人口眾多的漢國是潛在盟友之一,但是有個別的羌族部落卻也不管那么多,只要付得起傭金,無論是漢國人還是匈奴人都幫忙打仗,造成羌族給各族的印象是一群反復(fù)無常的小人。
……
林斌領(lǐng)著七百多眾還在后面緩緩向前,他們自出河西郡,又散散落落地收留了路上的流民。會收留流民倒不是因?yàn)榱直蠛眯?,而是如果想建一番事業(yè),沒有充足的人口根本不行,這些能在兵火中活下來的流民全是男人,而且是有能力作戰(zhàn)的男人,只要給他們飯吃,又經(jīng)過訓(xùn)練絕對是一批合格的戰(zhàn)士,何樂不為?就是一直十分摳門的公孫宏都大贊林斌這個主意打得好。
“那婆娘還是一直呆在車架,要好吃好喝供著?”林斌說的是劉婧,隊(duì)伍中除了林斌、公孫宏等極少數(shù)人知道那是原本應(yīng)該遠(yuǎn)嫁匈奴的和親公主外,就只有撿回一條命緊緊跟隨在劉婧身邊的韓說知道實(shí)情。
說起來也奇怪,林斌原以為匈奴人會因?yàn)楹陀H隊(duì)伍被劫而打動干戈,沒想到兩個多月都已經(jīng)過去了,匈奴人卻是沒有絲毫反應(yīng),也正是觀察匈奴人毫無動靜,他決定繼續(xù)向河朔前進(jìn)。
一直迷惑不解的林斌當(dāng)然不知道伊稚斜害怕被懲罰,當(dāng)了一次廁紙,編了一個荒謬的故事把整件事情擦了個一干二凈,現(xiàn)在匈奴人又和西域的聯(lián)軍在作戰(zhàn),壓根就沒空來管服軟的漢國,當(dāng)然,等哪天軍臣大單于把西域各國料理服帖了,漢國必然還會遭受匈奴人的侵襲。
公孫宏笑呵呵地回頭看向那輛又韓說親自保護(hù)的車架,又見四個侍女?dāng)D在一起深怕一個搖晃被顛下車,隱晦說:“既是不愿透露身份,我等又奈何多作煩惱,何不多多注意前方是否有敵軍才是。”
林斌自從麾下兩百五十騎配上魚鱗甲和橫刀,心中壯志凌云,十分想干出一番事業(yè)。但這也把劫來的物資幾乎消耗殆盡。他沒有把太多的主意力浪費(fèi)在劉婧身上,而劉婧又十分低調(diào),搞得到現(xiàn)在林斌除了突襲匈奴人營地的那次,竟是再也沒有見過劉婧,倒是燕子和翠娘頻頻被劉婧召喚,似乎已經(jīng)十分相熟。
林斌唯一注意的人是韓說,但又見他總是守護(hù)在劉婧身旁,不管隊(duì)伍中的事情,后來覺得這人識相,也只是派人暗中監(jiān)視,把心力完全用在了怎么在河朔立足上去了。
正想著問題,前方一騎奔馳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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