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歹毒心計
公孫熬也怒了,但他卻不是因為匈奴人而發(fā)怒,沒有什么比自己的部下不認(rèn)可自己更加會讓一位自傲的武將發(fā)怒。他無視了自己的荒謬行為,而他也的確不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如今這個年代,犧牲幾個沒人會管的下位者去換取高等的利益,是非常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他沒有做錯什么,相反的,如果匈奴人真的在獲得林斌首級后退兵,不但是他青史留名,留下以一卑微者換取匈奴人退兵的偉大功績,而且會大書特書,就是林斌也會在軍事歷史上重重留下忠肝義膽的美名。
站在林斌身旁的公孫宏一直在觀察公孫熬的臉色,發(fā)現(xiàn)公孫熬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隨著城墻段的漢軍士卒也怒吼“頭顱在此!”,公孫熬的臉色開始發(fā)青,后來身在城下的戍卒和民玞也相續(xù)向天大吼“頭顱在此!”,公孫熬終于怒吼出聲……
“夠了!”他恨恨地抽劍斬向地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本軍候豈是這等人!?怎會拿自己愛將的頭顱換取匈奴人不可信的諾言!”
冉越閔見氣氛變得非常微妙,連忙站出來緩和,他嘴巴里一直念叨著什么,疾步走向站在女墻之上咆哮的林斌,“哎,哎呀,林什長,你倒是下來,莫再如此,再如此就讓匈奴人占去便宜了!”他已經(jīng)急得額頭布滿冷汗,心思敏銳的他哪里不知道林斌絕對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主,沒見林斌不時用兇戾的眼神在掃視城樓上的諸人么!
林斌沒有放松警惕,他看一眼公孫宏,見公孫宏點(diǎn)頭,這才跳下女墻,抱拳:“如此死法,卑下不服,請軍候大人允許卑下戰(zhàn)死在沙場之上,莫要讓自己人砍了腦袋!”
公孫熬臉皮一跳,強(qiáng)笑:“君這是在說甚子話,本軍候說過了,君乃可造之才,怎會卒死此地,待此戰(zhàn)戰(zhàn)罷,本軍候與君暢飲百盞濁酒,以贊君之勇猛!”
公孫宏忙滿臉堆笑,拉著林斌齊齊下跪,“謝軍候大人!我等將勇悍殺敵,以報軍候大人知遇之恩!”他們這樣就是表達(dá)愿意進(jìn)入公孫熬門下了,在古時,這與賣身契無異。
很好,非常好,這下臺階總算是有了,公孫宏的一句話將公孫熬內(nèi)心的不快剔除,既已經(jīng)是自己的部曲,那也就沒什么好再追究了,相反的,公孫熬雖然心下不喜,但是得到如此猛士也不想再作計較。在戰(zhàn)亂頻頻發(fā)生的邊塞,勇士只能多不能少,這不但是表示了他的人格魅力,更加是他已經(jīng)在官場上晉升的資本!
“起來吧!”公孫熬又恢復(fù)了面無表情,他揮手,“擊鼓,擊邀戰(zhàn)鼓!匈奴兔崽子不是要滅亡我等么?讓他們來!來啊,備盾甲,執(zhí)甲袖,本軍候要親自上陣與眾將士痛殺敵寇!”
隨后,冉越閔干脆讓林斌帶人回去防御城墻,待林斌等人離去,他來到公孫熬身側(cè),陰聲道:“此人心性不定,兇殘戾氣極重,軍候善用之。倒是那個公孫宏,他善于奉迎,深懂察言觀色之道,乃是可用之人。軍候乃一曲之長,切不可不察?!?br/>
公孫熬“嘿嘿”笑了幾聲,重重點(diǎn)頭,調(diào)試一下甲袖,又說:“本軍候愛利刃,卻不愿意割傷了自己的手,若無法駕馭,除去便是,何必多作煩惱?!?br/>
這時,漢軍士卒們又開始高喊起“林什長威武”的號子聲,公孫熬臉色一沉,用劍鞘拍擊幫忙穿戴盾甲的親兵,“快點(diǎn)!磨磨蹭蹭是作甚!?”
……
“漢軍邊戎尉叫什么名字?”白羊王眼睛里閃動著狡猾的光芒,一計不成再另謀它算也就是了,一支軍隊不能同時擁有兩個聲望高的人存在,只要一個小小的導(dǎo)火索就能引起大火,若能搞得漢軍不戰(zhàn)自亂,也是收獲不是?這便是他為什么會追加條件要林斌首級的用意,很明顯是要增強(qiáng)林斌的威望,用來打擊一軍之長的威信。如果漢軍主將受耐不住殺了林斌,那更好,漢卒將沒人再愿意給主將賣命,攻下兵堡指日可待。
“叫公孫熬,是長安公孫門閥的人,頗有些帶兵的才能,只是為人太過自傲。漢人的門閥子弟都有一個通病,勢弱時能容人,勢強(qiáng)則囂張跋扈,只要王能圍上三兩日,不斷用小行動增加那個叫林斌的勇士的威望,公孫熬必定會下手殺掉林斌,立時漢人將不戰(zhàn)自亂!”
白羊王“嗯!”的一聲,看向眼前這個滿身裹在披風(fēng)里不露臉的人,“派回部落要援軍的信騎出寨多久了?”
“剛出去三刻鐘,明晚天黑之前可帶回部落援軍,奴卑妄自做了安排,還請王不要動怒。奴卑讓信騎回來之前繞到休屠王的營地,送上王的信書,請休屠王出兵參與此番狩獵?!?br/>
“嘿嘿嘿……,本王也正有這個意思,以其什么都搶不到,不如讓休屠王也出兵,不過……”白羊王臉上出現(xiàn)懼色,“軍臣大單于可知道我們出兵了?”
“請王放心,中行說大人交代了,讓幾位違令出兵劫掠漢廷邊塞的王爺們放心,中行說大人自然會在單于庭穩(wěn)住大單于,劫掠后,各位王爺送上禮物給大單于,大單于想必不會追究。”
中行說(zhong…h(huán)ang…yue)漢文帝時人,原為宮廷太監(jiān)。當(dāng)時匈奴著名的冒頓單于病死,其子稽粥立,號老上單于。漢文帝鑒于國內(nèi)不穩(wěn),各路諸侯對帝位虎視眈眈,且國力尚未恢復(fù),無力與強(qiáng)大的匈奴進(jìn)行一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只好繼續(xù)與匈奴和親,文帝下令送宗室女去匈奴,并讓太監(jiān)燕地人中行說作為陪同侍臣一起去。
中行說不肯去,被漢廷強(qiáng)行派遣。怨恨之下,他對漢文帝說:“我如果到了匈奴就肯定會威脅漢國。”文帝只當(dāng)他在說氣話,也不以為意。沒想到中行說一到了匈奴,果然就立刻歸降,并深受老上單于歡喜、寵信。中行說竭力勸說匈奴不要太看中漢朝衣服食物的精美,增加匈奴對自己食物、器械、風(fēng)俗的自信心,還教給匈奴人記數(shù)方法,從此這些蠻族才知道算數(shù)。在中行說的鼓動下,老上單于在給漢帝回書中口氣傲慢,對漢朝使臣也威逼利誘,動不動就索要錢物金銀,不給就威脅秋熟后大發(fā)兵馬入漢境中踐踏。
“男兒生以不成名,死則葬蠻夷中”這是中行說曾經(jīng)發(fā)過的誓言,也就說,做了太監(jiān),血脈斷了,既然不能建功立業(yè)傳承血脈,那就死心塌地的跟著匈奴人干,博取名聲,死也死在匈奴人的集團(tuán)里。
老上單于死了,中行說伺候的人是新的匈奴大單于軍臣,還是秉承著痛恨漢國的心,身為漢人卻處處與同胞為敵,間接死在中行說計謀上的邊塞軍民不下十?dāng)?shù)萬,悲戚痛哉,為什么我們的民族總是不缺少為了自身利益而殘害母族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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