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卷土重來》 第二百三十一章:大軍壓境(下)
呂炎心情無比暢快,他瞇起眼睛目視前方的一片雪白,時而轉(zhuǎn)頭回望豎立在冰天雪地里的連綿營帳,士卒訓練的呼喝之聲伴隨呼嘯的風聲傳入他的耳朵可比天籟之音。他感到十分興奮,有一種‘我來報仇了’的情愫在內(nèi),那不斷不斷被卷起的白霧似乎也變成了一種賞心悅目的風景?
人逢喜事精神爽,呂炎的喜事就是右北平郡的太守親自前來慰問,現(xiàn)任右北平郡姓張名隆,如果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的話,提起張隆兒子的名字或許就會有一點點印象,張隆的兒子叫張次公。
呂炎站在軍營轅門口絕不是為了迎接漢國來人,他沒有事情時就喜歡來到轅門,就好像是時刻在等待什么。
意氣風發(fā)的將軍,他習慣性地撫摸坐騎的鬃毛,這匹神駿戰(zhàn)馬名叫追風,聽說是什么安息戰(zhàn)馬。提起追風,呂炎就難免會想起公孫宏,想起了公孫宏他就知道林斌想讓自己扮演什么角色,他也一直在扮演那個令人痛恨的角色,而且扮得十分合格。
轅門之后是一個占地頗大的校場,此時此刻至少有五千名士兵光著膀子正在演練軍拳,毫無疑問,那套軍拳正是林斌親身教授,由軍官進行普及,目前已經(jīng)是士兵必學的強身之術(shù)。
十萬大軍里面的士兵是由仆從和奴隸構(gòu)成,這些人大部份本就是遼東人,是去年從烏桓、鮮卑等族的戰(zhàn)俘,他們比之河朔等族的部眾更適應冰冷的天氣。
“哈!”
長拳擊出,右腳用力往前一踏濺起雪水,一口熱氣隨著那聲‘哈’也被吐出去,大地好像顫動了一下。
“喝!”
右臂前曲,同時右腳回縮,雙腿成馬步姿態(tài),手肘猛地往下落去,隨后又非??焖俚呐ぱ罅ε?,呼嘯的斬風‘呼’地響徹。
士卒身上落有飛雪,臉龐和耳朵被凍得紅撲撲,他們因為想驅(qū)散寒冷而在賣力操演,時有下盤不穩(wěn)的士卒滑倒,他們飛快地爬起來,對身上的骯臟視而不見跟隨袍澤的動作繼續(xù)操練。
呂炎的視線停頓在那些身穿黑色勁裝的執(zhí)法隊身上,他喜歡這些執(zhí)法隊的眼神,那是一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森冷。
執(zhí)法隊的成員武技高超,他們在戰(zhàn)陣之上或許無法以一當十,但是在戰(zhàn)陣之下十名士兵絕對奈何不了一名執(zhí)法隊的官兵,他們之所以被挑選出來也不是因為武技,而是那顆冰冷的殺心。
視野往上拉,俯視而下:方圓十里之內(nèi)的平地已經(jīng)豎滿軍帳,一片片刻意讓出來的空地成為練兵的校場。每一個校場,它里面必然有士兵在進行操練。操練的項目又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每個校場相隔一段時間總會有人抬著擔架沖進去,然后又快速抬出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方向,那是豎立一支白色為底、一個紅色‘十’字旗幟的營地。
傷兵營的建設十分講究,每個軍帳必然放有一個樣式怪異的爐子,爐子里面燃燒的東西叫煤石,那根升向天窗的東西叫煙囪。
必需說明的是那個東西絕不是出自林斌手筆,每個時代總是有一些富有創(chuàng)造力的人才,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發(fā)揮的空間,只要稍微點醒,那層比絲綢還薄的障礙被捅破,他們能想出許多怪異的東西,要是有足夠的資源,沒有什么東西能難倒他們。
傷兵營里面擁有一些初步醫(yī)學常識的軍醫(yī),他們是跨時代醫(yī)療者,將用任何可以被接受的手段照顧那些傷兵,盡管手段粗糙,方式更是談不上正確與否,但他們?nèi)匀粺崆槭愕耐度牍ぷ鳌?br/>
醫(yī)護兵的誕生絕對又是這個時代的偉大創(chuàng)舉,冷兵器時代的戰(zhàn)爭,真正立刻死在戰(zhàn)場的士兵其實并不多,大部份士兵都是沒有及時得到良好的醫(yī)療送掉了小命。
醫(yī)護長提著一根炭筆‘唰唰唰’在白絹之上記錄,他記錄的東西都是一些醫(yī)療心得,很是粗糙的一些常識。任何東西都是需要從實踐中學習,醫(yī)護長知道一些別人的不知道的東西,他看待那些傷兵的眼神不是在看病患,很像是在看自愿提供試驗的自愿者……
這個時代,沒有一支軍隊將軍步納入必需學習的行列,所謂的軍步就是正步走。
很搞笑、很多余?其實不然,林斌將軍步的訓練看得比操練戰(zhàn)技更為重要,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比誰都更加明白軍步的重要性。軍步的訓練過程很簡單,但就是這么簡單的過程包含了非常重要的意義,它可以訓練士兵的服從性,在訓練的過程中讓士兵了解什么叫作團隊合作。
呂炎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以隊為單位的五十名士兵在行走那種怪異的步伐,他吶吶的想:“真的有用?”
不用疑惑,不是簡單的有用,是非常有用!以前的虎豹騎均之所以那么快速的學會變換戰(zhàn)陣就是因為從訓練軍步的過程中磨合出的協(xié)同配合。
“集合!”
呂炎下意識地看向莊曉,只見莊曉一聲“集合”,四面八方的士兵快速向莊曉匯攏。呂炎還想繼續(xù)看下去,那個被林斌安排在呂炎身邊的張浩卻是靠過去……
“稟告統(tǒng)領:前方哨兵回報,漢國來人已至?!?br/>
呂炎不喜歡張浩,但他卻重用了張浩,無論做什么都不進行隱瞞。
“何處?幾人?可帶禮物?”
連續(xù)三個問題,每一個問題都問到了重點。張浩答:“十里之外;兩千余;車架甚多。”
或許是上天美意,今天沒有降雪,一支兩千余人的隊伍剛靠近營地十五里立刻被包圍,這支隊伍沒有慌張,他們道出了來意:犒勞遠來之屬國軍隊。
雙方都知道那個一個十分荒謬的理由,然而誰都沒有點破、更加沒有放在心上。
右北平郡的太守張隆是一名斯斯文文的中年人,他與這個時代的所有人都不同,不同之處是因為他不喜歡留胡須,而這個時代只有太監(jiān)才沒辦法留胡須,其他男兒把那句‘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斢浽谛?,根本不敢輕毀一絲一毫,這更加凸顯了他的獨特性。
張隆十分平靜地看著四周騎兵不斷靠近,處于包圍圈中仍然談笑自若,他像極不把那些殺氣騰騰的騎軍放在眼中,慢斯條理對旁邊的護衛(wèi)說:“呂炎不敢害我?!逼鋵嵅皇遣桓叶遣荒?,他對此信心十足,把注意力放在騎兵控馬和合圍上面,評價道:“實乃精兵也!”
兩千右北平郡的戍卒卻是無法像張隆那么平靜,負責護衛(wèi)的那名校尉名叫陸彥,長得霎是孔武有力,他正在指揮部下擺出軍陣。
陸彥年約三十,他來自長安,十五歲就開始在右北平郡服役,靠著軍功一步一步往上爬呀爬,一年前他還只是一名屯長,經(jīng)公孫宏率領騎軍深入烏桓作戰(zhàn)后,他沒有任何軍功卻是被升任為校尉,這……有一段很長的故事。
陸彥名聲不顯,亦不結(jié)交權(quán)貴,到了校尉這一職位算是已經(jīng)極限,這次被點名隨行護衛(wèi)有一個很簡單的原因:他多年前與公孫宏乃是舊交,右北平郡的都尉不放心他留下來守城。
張隆看到了騎在戰(zhàn)馬上的陸彥,陸彥座下戰(zhàn)馬是私物,所謂私物就是不被記錄在軍隊,這匹戰(zhàn)馬是去年公孫宏托人送的馬匹。
張隆對陸彥其實不陌生,兩人也有一些上司與下屬的交情。他也不相信陸彥會做出對不起漢國的事情,但是……無論出于什么考慮,他不會再重用陸彥,非但不重用,只要呂炎攻擊右北平郡,他會馬上命人將陸彥的腦袋砍掉,全家發(fā)配為奴,流放上幾千里。
“好強的軍威……好荒謬的騎兵……”
轟鳴的馬蹄聲早已經(jīng)消失,一萬余身穿漢軍樣式戰(zhàn)袍的騎士無聲地圍成一個圓圈,一桿旌旗在騎軍陣中飄揚,它上面的那個大大‘漢’字十分刺眼,讓張隆等人看一眼后不想再看。
“本太守要瞧瞧,本太守親來,呂炎那先秦余孽能作甚!”
十分不善的語氣,帶著強烈的敵意,就是這么一個互相有敵意的場景里面,包圍在外面的騎軍一肅,右北平郡的戍卒臉色一寒,他們聽到了刺耳的戰(zhàn)號……
率領騎軍的孫平振臂一揮,那桿刺眼的旌旗被搖動,一萬余騎士同時吼叫:“漢軍……漢軍……漢軍……”
張隆不笑了,他露出擔憂的表情:“十萬……十萬胡虜!”
大軍壓境——來者不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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