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武帝元年
漢初承秦制,重軍功,尚黑,漢初又提倡無為而治,不擾民,不貶低商人。直到漢武帝時期聽了董仲舒的話,這才獨尊儒術(shù),有了一些限制人的律法,比如限制人們的房屋不能比皇帝的房屋高;又限制庶民只能穿麻衣,不能穿戴絲質(zhì)以上的衣服,更為荒謬的是把人的等次嚴格劃分,所謂的士、農(nóng)、工、商在周朝就有了,但是沒有寫進律法,也沒有高低之分,不看低任何人的職業(yè),只是用來稱呼人們的百業(yè)。
漢武帝想要中央集權(quán),而當時所倡導的是黃老無為,他要與匈奴作戰(zhàn),只有更改當時的觀念,他要改變現(xiàn)狀,認為不能只讓匈奴侵襲漢人,而漢人只能坐以待斃。
當時的百家,只有儒家向漢武帝提倡中央集權(quán),惟君主權(quán)力至上的學說,而其它都沒有一套符合漢武帝想要的說法,儒家正是看到了武皇帝想要改變現(xiàn)狀,這才抓住機會推銷自己的思想,其實——按照現(xiàn)代人的說法,那只是一些與推銷員同等意義的人,只不過儒家賣的是思想,有‘學成賣于帝王家’這個說法作證,也就是說,儒生努力了一輩子所追求的不過是名聲和地位。
漢武帝需要儒家的思想,只有采納了董仲舒的話,執(zhí)行了儒生們規(guī)劃出來的制度,這才能完全的建立起君權(quán)至上思想。而董仲舒非常重視的那套‘天人感應(yīng)’卻沒有被漢武帝采納,這讓董仲舒失望的辭官而回,但董仲舒沒走遠,就定居在長安,時刻迫切的希望被召喚。
但是非常令董仲舒失望的,當時漢民族所慶幸的,漢武帝沒有再要求董仲舒入朝,也沒有完全執(zhí)行董仲舒建立的制度,比如董仲舒說的‘武人粗痞,堪當兇器,不足以謀’,其實這也是漢武帝采用儒家制度,但不希望董仲舒入朝的原因,那時漢武帝需要武人們?nèi)タ箵粜倥?,開疆擴土。
漢武帝劉徹執(zhí)行的是儒皮法骨的思想,但是在秦王朝的教訓下他不能這么說,所以也才有了儒家記載的獨尊儒術(shù),廢黜百家的說法誰也無法證實,儒家的記載也似乎有點空洞,因為從漢武帝后,史書都是儒生來寫,而寫史書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的好惡和定義,只能當作一家之詞。
在數(shù)代儒生的努力下,漢民族終于走向了一條坎坷的道路,至漢武帝后,皇帝們開始相信天人感應(yīng),相信不能輕易動刀兵的說法,而且話總是只說半句‘兵者,兇器也,國之雖大,好戰(zhàn)必亡’無數(shù)大儒自動把后半句無視,全句是‘兵者,兇器也,國之雖大,好戰(zhàn)必亡。天下雖安,忘戰(zhàn)必?!驗槌缟形涔y(tǒng)治社會的文人們就沒了崇高的社會地位。
但是很多更愿意相信另一種說法,至少作者喜歡這句話:兵者,國器也,天下雖安,忘戰(zhàn)必危,國之雖小,好戰(zhàn)必興!
漢武帝晚年告訴自己大兒子劉據(jù):“儒生,能用,但是不能重用。儒生大多只會夸夸空談,只適合當諫官,不能當重臣?!?br/>
武帝是說,儒生只能幫忙出出主意,要讓他們?nèi)マk事,他們只會弄砸,弄得更糟糕。據(jù)記載,腐儒這個詞也是出自武皇帝金口。
太子劉據(jù)不信,做出了反駁,結(jié)果漢武帝讓劉據(jù)找來他門下最優(yōu)秀的儒生,問他,“給你一個郡,能管嗎”,那儒生答,“不能”,漢武帝又問,“那一個縣呢?”,儒生吞吞吐吐答,“不能”,漢武帝大笑,“那一個哨卡呢?”,儒生迫于壓力終于答“或許能”。
武帝讓那個儒生去邊疆管理一個哨卡,結(jié)果儒生到任一周,理想化的把原本所有的布置全部改成自己想要的。他只任了七天哨長,第八天,也就是他改完布置后的那天,匈奴人沖進了哨卡把所有人殺死了。
武帝得知后,詳細問清楚了情況,知道儒生把所有布置改變,導致七十余名漢人軍民被殺,又聽說朝內(nèi)的儒生和太子都反對繼續(xù)與匈奴人之間的戰(zhàn)爭,認為應(yīng)該繼續(xù)執(zhí)行和親國策,氣得武帝怒吼:“那幾十年的仗不是白打了!?朕把匈奴驅(qū)逐三千里有什么用!!腐儒夸夸其談,太子夸夸其談!朕真應(yīng)該替為國盡忠的將士們把你們?nèi)繗⒘耍。?!?br/>
也因為漢武帝對太子劉據(jù)失望,這才留下‘子不類父’的典故,也就是暗示說,劉據(jù)不像他那么會治國、會用人,之后劉據(jù)被廢太子位。
也就是在今天,一手創(chuàng)建漢民族最強大、最偉大的大漢帝國的武皇帝終于走上了屬于他的位置……
……
“什么?。俊表n助滿臉悲痛,他霍地站起來抓著鴻翎急使的衣領(lǐng),“你說天子駕崩了???”
林斌正在替陵子梳頭發(fā),聽到韓助滿是驚駭?shù)暮袈?,好奇看去,卻是看見韓助和其他什長一幅痛不欲生的表情。而那名背后插著三面小型旌旗,一幅風塵仆仆模樣的信使,他被抓著衣領(lǐng)卻也不生氣,也是滿臉哀容。
“今上駕崩了,新君即位,改號年號‘建元’,下詔全國服喪,邊軍不得出戰(zhàn)?!兵欞峒笔贡緛硎菆缶o急軍令的信使,現(xiàn)在被用來通知邊疆將領(lǐng)和各諸侯服喪的使者了。他是來通知蕭亭長,蕭亭長戰(zhàn)死,只有通知駐扎在靜鄉(xiāng)亭的三位隊率。
韓助淚流滿面,“陛下駕崩了,駕崩了……”隨即,村莊里遍處響起了哭泣聲。
漢孝景皇帝十分受庶民愛戴,他在位十六年,奉行黃老無為之治,尊行孝道,予民養(yǎng)息,剛剛建立的漢帝國經(jīng)歷了前期的艱難,在漢文帝和漢景帝的兩代皇帝領(lǐng)導下,國家因為相對比較平和,庶民安居樂業(yè),國力逐漸得到恢復,經(jīng)歷了三個月的七王之亂,漢帝國在景皇帝的‘軟政策’處理下,國力沒有遭受重創(chuàng),相反的,因為景皇帝處理妥當,國家因為回收了諸候王國的封地變得越來越富饒,現(xiàn)在景皇帝駕崩,武皇帝即位了……
林斌停下梳發(fā)的動作呆呆出神,直到陵子輕聲喚了幾聲才回過神來,他愛撫著陵子的秀發(fā),自言自語:“來了,充滿不可預(yù)測的大時代來臨了!”
“爹,您說什么?”陵子的耳力很好,幾天的相處讓她漸漸不害怕林斌了,而且她似乎也很喜歡這位老是發(fā)呆的父親,自小缺少父愛的孩子們總是會十分珍惜得來不易的幸福。
林斌溫和的笑了,“陵子,喜歡爹給你梳的發(fā)樣嗎?”
陵子靦腆極了,“喜歡!”
其實林斌梳的發(fā)樣簡直糟糕透了,在那雙笨拙大手的摧殘下,陵子原本就被燒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變得更加慘不忍睹,不過她喜歡這種感覺,喜歡被關(guān)懷的感覺!
原本林斌擔心不能一直把陵子帶在身邊,后來韓助說在亭里沒有這個規(guī)定,不過他倒是很認真的警告過林斌,說不能讓陵子受了委屈,這可難倒林斌了,弄得林斌把領(lǐng)到的糧餉換成了日常用品,為陵子張羅了兩套衣裳,喜的陵子連續(xù)開心了好些日子。
“兄長!”竇史顏是一個粗魯?shù)臐h子,每次都像極少根筋,說話總是那么鼾聲憨氣的,“茅屋已經(jīng)搭好,我們終于有地方住了!”
戍卒只有在出戰(zhàn)或者有特殊軍令的時候才集體住在軍營,修整期間可以容許待在一個特定的地方等待召喚,一般沒有出戰(zhàn)都是住在亭間,有家人的士卒可以回家與親人團聚,沒有親人的士卒則是住在亭長安排的茅舍,但是有一條規(guī)定,不能弄丟隨身兵器,而且必須隨傳隨到,違令者——死!
林斌有點驚訝了,他一直在忙軍中的事情和照顧陵子,沒有多少時間處理房屋的事情,把這件事情拜托給竇史顏還有鹿吾左木,沒想到這么快就弄好。
“辛苦了。對了,公孫宏這幾天在做什么?”
竇史顏正在和陵子扮鬼臉,其實他那張臉不用扮就很丑,一整張臉全是毛,聽到問話,任由陵子踢自己的小腿根,“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咱家也是住一陣子,鄰親們聽說是給陵子當家,都很幫忙,出作料、出工力,他們還感謝我們能照顧陵子?!?br/>
他一把把陵子抱起來,哈哈笑了幾聲,“公孫宏?這小子整天和那些伍長呆在一起,不曉得在作甚?!?br/>
林斌近來感覺有點奇怪,公孫宏似乎在做一些隱秘的事情,連帶的,鹿吾左木多次提問軍功什么時候可以得到確定,兩人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被晉升為伍長,而韓助說,因為蕭亭長戰(zhàn)死了,那些首級還有戰(zhàn)馬也大多丟失,確認軍功的事情可能會很麻煩,對此林斌有點可惜的同時又覺得無所謂,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無所謂。
蕭亭長的戰(zhàn)死遺留了許多麻煩,一亭之長負責亭間士卒的吃喝用度,保管各個隊率記錄的軍功,負責籌集錢糧給士卒發(fā)放糧餉,而隨著蕭亭長的戰(zhàn)死,軍功譜被燒毀了,亭間的糧庫和錢財也大多丟失,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戍卒們用性命換來的軍功和執(zhí)勤記錄全部化成空,得不到證實。(這套政策后來被廢,轉(zhuǎn)由軍隊屯單位以上的軍需官負責,也算是漢初特有的奇怪產(chǎn)物吧)
“走,我們?nèi)タ纯葱路孔?!?br/>
村莊處處有哀鳴,但是對于林斌來說,漢景帝的死亡,武皇帝的即位,正是給予他有機會展現(xiàn)自己舞臺,他已經(jīng)沉默的心很奇怪的悸動起來,來到這個偉大的時代——生當做人杰;死亦做鬼雄!
“好歹拼一回!”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