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戍》 第一百一十九章:身許汗青事(呃,求月票)
非常確定的說,以前確實沒有人對馬賊進行過大規(guī)模主動的招撫,而且這個招撫來的又是那么的突然和聲勢浩大。
自決定對馬賊進行招撫起,短短的一周之內(nèi),被派出去的斥候相續(xù)聯(lián)系到了方圓百里的七股馬賊,這七股馬賊先后被判定為是以前作戰(zhàn)失散才相續(xù)聚攏起來的不得歸散卒,他們?nèi)藬?shù)不多只有兩千余。即已判定為曾是漢軍,在一番討論后就決定進行試探性的接觸,事情也進展得十分順利,幾乎是免罰繳一到,他們就進行了主動的投誠。
邊境的馬賊必然不會全是失散了又害怕受懲不敢歸隊的漢軍,其中更多的是純粹為了劫搶而聚集起來的人眾,更多的則是異族的武裝,這一類型自然也是最不可能接受招撫的。
受于當時條件的限制,林斌無法派出軍隊進行剿殺,軍隊指揮權(quán)力被分散是導(dǎo)致內(nèi)部不穩(wěn)定的主要原因之一。林斌沒有指揮北軍的權(quán)力,以后極為可能因為這一原因而導(dǎo)致內(nèi)部生亂,為了長期的戰(zhàn)爭做準備,經(jīng)過一番合計決定放任不愿接受招撫的馬賊離去。
以上也就埋下了第一顆陰謀的種子,只等待芽兒隨時冒出來。
在得知多方馬賊正在集結(jié)的時候,林斌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看向公孫宏,很滿意共同設(shè)計的計劃達到目的。林斌為了得到掌握全部兵權(quán)的權(quán)力,早在一個半月前就招集了心腹進行謀劃,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揭曉答案的時刻。
接到斥候的回報,以鮮卑、烏桓為首的敵軍廣邀四方族類,對外號稱十五萬,不日即將南下,兵事一觸即發(fā)。在這種情況下,林斌第一時間被劉婧召喚去詢問相關(guān)準備。
林斌邁進城樓前殿,向兩邊看去,左武右文,公主劉婧、翁主劉奕翠跪坐于殿首的墊臺之上。
林斌緩緩而行,腳步邁得鏗鏘穩(wěn)重,身上甲片隨著腳步的邁動‘嘩啦’作響,握住腰間刀柄的手異常有力。他在墊臺之前停頓,雙手抱拳,卻沒有出聲問候。
號稱十五萬?請注意‘號稱’這兩個字,也就是說敵軍數(shù)量未明,面對數(shù)量未明的敵軍,西河邊塞又只有石堰這支不足一萬的新軍,劉婧雖然名義上是石堰的最高指揮官,但真正掌控大部份軍隊的卻是林斌,得到敵人即將來襲的時刻,劉婧召喚林斌自在情理之中。
林斌看向左右,站立的全是北軍軍官和石堰的文官,他不知道自己麾下是被召喚了沒來,還是劉婧等人根本就沒有召喚。無論是被召喚沒來,還是根本沒有召喚,這都說明了一件事實,那便是內(nèi)部真的有不穩(wěn)定的趨勢。這讓林斌越加認為軍權(quán)必須統(tǒng)一。
北軍是一支驕傲的軍隊;虎豹騎軍也因為屢戰(zhàn)屢勝而有了一股子傲氣。兩支軍隊都有各自驕傲的理由,但是兩支不同系統(tǒng)的驕傲軍隊同駐一地必然或多或少會爆發(fā)一些矛盾,平時是林斌和劉婧都坐鎮(zhèn)在石堰,矛盾雖有但是得到了壓制。
防范于未然。很難想象一旦林斌率軍出戰(zhàn),石堰城內(nèi)的勢力失去了平衡,兩支同樣驕傲的軍隊會不會因為某些原因而發(fā)生火拼?這是林斌所擔(dān)心,而劉婧也絕不愿意看見的事情。兩人有過多次的交談,但是都沒有談出結(jié)果,這也讓林斌出了一個損招,期望劉婧在外來壓力的迫使下能夠做出讓步。
林斌的想法是:劉婧既不能帶兵打仗也對軍事一知半解,根本沒有掌控軍隊的必要。還有一條,如果天子是打算從虎豹騎軍與游牧民族的作戰(zhàn)中得到經(jīng)驗,而對漢國軍隊進行改革,北軍也最好是出戰(zhàn)而不是待在石堰當城衛(wèi)。當然,以上都是林斌一廂情愿的想法,根本沒考慮到政治意義上的含義。
劉婧不知道對劉奕翠說了什么,劉奕翠作勢一拜款款站立而起,隨后踩著小碎步向殿后走去。等待劉奕翠的倩影拐入了彎角,劉婧這才緩緩抬起雙手,作勢下壓,示意交頭接耳的人安靜。
“諸位,既是斌君已來,何不相問之?”
嫪雕翀率先出列,“有言而問,若有不妥之處還請將軍莫要見怪?!保骶?,“斥候回報:定囊、上郡、朔方、云中,如此多方向涌來敵軍,號稱十五萬,不知將軍以為實否?”
林斌直視嫪雕翀,“不全真,但也不全假?!?br/>
嫪雕翀迷惑問:“將軍此言何意?”
“定囊、上郡、朔方、云中,這些地方確實有敵軍在集結(jié),但并不全是馬賊,更多的是異族開春后的例行集結(jié)。每年開春后異族都主動會來漢境進行所謂的打草谷,這次只不過是和馬賊糾集在了一起,動靜比往年大了一些,沒什么好大驚小怪,也不完全是為了針對我們。”
殿內(nèi)諸人皆是來自長安,對邊塞可謂是了解甚少,聽到與之理解不同的信息,全部豎起了耳朵,作專注傾聽狀。
“敵軍號稱十五萬,但也只是號稱而已,真實數(shù)量有待考究。根據(jù)我個人的猜測,西河附近的軍民已經(jīng)后撤,敵軍主要的打擊對象絕不會是這里,他們的目標應(yīng)該是雁門、代郡?!?br/>
“將軍是說,敵軍不會來攻?”
“不是不來,而是來的相對會比較少,不會超過三萬?!?br/>
“嘶……”
殿內(nèi)吸氣聲彼此起伏,就這些人的了解,以往一兩萬敵軍就能把邊塞的一個郡擾得四處烽煙,現(xiàn)在竟然有人說三萬很少,感到郁悶之余又覺得林斌有些托大了。
“將軍善戰(zhàn)吾等知曉,只是……,以五千對三萬,是否托大?”
林斌不悅地橫一眼那個跳出來的議曹,“不是五千,是包括北軍在內(nèi)的所有軍隊!”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林斌想說什么了,他明白告訴所有人:我要全部軍權(quán)!這樣我才能擊敗來犯的敵軍!
劉婧本來是面無表情,她是一位讓人猜不透的女性,不會因為咋呼之下的言論就選擇相信。她原以為林斌會盡量夸大敵軍的數(shù)量,以期從漢國獲得更多的支持,要是林斌真的夸大數(shù)量而牟利,那么她就將選擇壓制,不讓這股力量不受控制的壯大?,F(xiàn)在,她聽到林斌穩(wěn)重地講出了與自己猜測出入不大的情報,心里舒了口氣,認為林斌雖然已經(jīng)有所變化但還是她理解中的那個男人。
“斌君以為敵軍總數(shù)會有幾人之眾?”
“根據(jù)以往來推測,應(yīng)該有八萬上下,出入不會太大?!?br/>
“何人乃是主力?”
“匈奴的注意力轉(zhuǎn)到了西方,這次匈奴人不會出兵太多。我想,大概是鮮卑人和烏丸人(烏桓)出兵最多。我們之前多次擊敗羌人,羌人的人口銳減,他們自保都吃力這次應(yīng)該不會出兵。羯人和氐人大概也會渾水摸魚,其他就是糾集起來的馬賊了。”
“即已明了,斌君可有戰(zhàn)策?”
林斌這次沒馬上回答,他像極是在點名一般從北軍軍官身前一一走過,再一次用行動來告訴劉婧自己想說什么。眾所周知,林斌麾下如果不算上那些剛招撫的馬賊只有五千兵力,按照這時人們的直觀印象,一般都是以雙方兵力的數(shù)量對比來判定可不可戰(zhàn),如果劉婧看不出來林斌想要表達什么,那她也就不是劉婧。
良久……
“看公主殿下需要什么樣的戰(zhàn)策。是要自保一方,或是……連帶其它方向的敵軍全部擊潰?戰(zhàn)策不同,所需要的兵力和時間也都會不同?!?br/>
文官們聽得愣了,能在官場上混的沒一個是善茬,他們怎么能聽不出林斌話中的意思?
嫪雕翀猶豫了一下,再次代表文官集團發(fā)問。
“將軍有何良策在擊敗來襲之軍,而后支援它方?再則,將軍為何支援雁門、代郡?有所圖否?”
林斌豪氣萬丈:“以前只有一千人我就敢率軍在滿是異族的草原橫沖直撞,現(xiàn)在麾下有近一萬騎兵,有什么好怕!至于為什么支援其它郡縣,難道我們這支軍隊不是漢軍?不應(yīng)該在同胞即將受難時率軍相助?”
幾乎所有人都被問得噎住了一般在那邊“呃……呃……”個沒完。在座誰敢說這支軍隊不是漢軍?
劉婧低頭捏玩衣角,掩飾臉上的喜色,她就是喜歡看那個榆木腦袋一副豪情壯志的模樣,覺得那很有男子漢的氣概。她在心里愉悅的想:“生若為男,胸臥百萬甲,聽聞有戰(zhàn)事,不怯反而喜,方是大丈夫!”
一陣心下權(quán)衡得失,劉婧不知怎地,她真的相信區(qū)區(qū)三萬敵軍在他眼里不過三萬土雞瓦狗之輩。但是,她愉悅的同時又有點埋怨那榆木腦袋要軍權(quán)也要得太霸道了。
劉婧不解林斌為什么一直以來都對軍權(quán)那么重視,若不是知道林斌不善政治,她會不自覺地往奪權(quán)的方向去想,但偏偏她印象中的林斌就是一個政治白癡,下意識以為是為了作戰(zhàn)考量。以前她有拒絕的理由,那是因為受制于漢律,這才無法將北軍的軍權(quán)交出去,現(xiàn)在該來的人已經(jīng)來了,也已經(jīng)做了將近一個月的準備,也是時候把北軍交出去了。
“斌君且來?!眲㈡壕従徴玖⑵饋?,“殿后相談?!?br/>
文武皆楞,一雙雙眼睛在劉婧和林斌之間來回掃視,心中各有想法。
嫪雕翀更是把那雙近視的眼睛瞇成了線,暗地考慮是不是把這里關(guān)于南宮的情況發(fā)回長安,畢竟皇家事就是天下事。這會兒只要有點心眼的人都能看出南宮心喜那名叫林斌的武人。就他所知,天子對南宮公主十分信任,兩人的感情也自幼就十分好,而現(xiàn)在南宮是注定不能回到漢國了,是應(yīng)該為以后多做打算。
嫪雕翀不知道南宮是天子親自選定的人選,只記得天子幾次怒得差點親自提劍剁了匈奴來使,那副兇狠模樣令百官戰(zhàn)栗,后來在聽到南宮失蹤的消息,天子在很長時間里都是一副心神恍惚的狀態(tài),在聽到南宮有消息又是那副欣喜若狂的姿態(tài)。
林斌跟在劉婧身后進了殿后,還沒適應(yīng)光線呢,突聽一聲巾幗煞礫:“見過將軍!”
林斌定眼瞧去,看見劉奕翠一身戎裝作姿抱拳,這讓林斌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的怔了怔,他不解看似嬌弱的劉奕翠換上戎裝是要做什么?
“是否不解?”
林斌發(fā)怵,“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其實你們都是高手?”
“就喜歡胡鬧?!眲㈡阂荒樀膵舌?,“宗親歷來需學(xué)武藝,有甚子好奇怪?族姐雖是女兒之身,卻有一身好戰(zhàn)技,君若不信,可較量之!”
林斌心想也是,劉婧這婆娘就學(xué)得了一身厲害的防身術(shù),他幾次想占便宜沒占成還倒還挨了揍。
但見一貫舉止文雅、談吐斯文的劉奕翠,她那看似嬌弱的身軀套上戎裝之后竟也是如此英姿颯爽,以致讓林斌感覺落差太大,有那么點難以接受。
當然,林斌不是要進來和劉婧討論女人穿上戎裝后美麗與否的問題,他要的是劉婧的態(tài)度。
“婧知曉斌君不知常理。北軍乃需天子節(jié)令方可率領(lǐng),掌天子節(jié)令者需食秩俸兩千石以上之官員,族姐為翁主,秩俸三千石,可代持假節(jié)令為君權(quán)掌北軍。”
林斌明白了,劉婧是說以前不是不愿意將北軍的軍權(quán)下放,而是受于律法無法下放,現(xiàn)在是想讓劉奕翠率領(lǐng)北軍在自己麾下作戰(zhàn)。他當然知道這其中也有監(jiān)督的成份在內(nèi),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層規(guī)定的話,劉婧也算是耗費苦心在做安排了。
“你……”林斌看著還是抱拳姿態(tài)的劉奕翠,“你真的能上戰(zhàn)場搏殺?”
劉奕翠一改先前的嬌弱,鏗鏘答:“愿助將軍殺賊!”
林斌無語,他有點沒明白這個時候有沒有限制軍營不許女子出入的軍律,又見劉婧和劉奕翠態(tài)度堅決,為了權(quán)掌全軍也只有進行妥協(xié)。他暗自決定,“跟就跟了,作戰(zhàn)時把這婆娘留在中軍親自看顧也就是了?!?br/>
出了后殿,劉婧公布決定,而似乎殿中文武也沒有感到奇怪,這更加讓林斌肯定這個時代應(yīng)該經(jīng)常發(fā)生女子上陣的事情,至少是沒有限制女人不能上戰(zhàn)場,他心下也就默然了。
等待文武退出,林斌也要離開時,劉婧再一次把他叫住。
劉婧微笑將劉奕翠的手托著就要放在林斌的大手掌上,“君可敢受?”
“又來了!這瘋婆娘!”林斌的表情瞬間僵住,沒好氣,“你又在發(fā)瘋了?。看髴?zhàn)在即,老子軍務(wù)多著呢,沒事少添堵。”
劉婧笑得更開心了,“非是作態(tài),乃事實爾。美人在前,君若不受,非是丈夫。婧再問:君可敢受?”
林斌已經(jīng)得到了軍權(quán),既然目的已經(jīng)達到,不想繼續(xù)浪費時間,蠻橫地一把拉過劉奕翠,“我會照顧好她,不會讓她去和人拼刀片子。放心了吧?”又再不滿地‘哼哼’兩聲,這才幾乎是拽一般的拉著劉奕翠離開。
劉婧站于原地靜觀林斌與劉奕翠雙雙離去,那笑瞇瞇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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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順利得讓林斌和公孫宏等人有些納悶,這是一種拿不準別人心態(tài)的錯愕感,就好像憋了許久終于打出一記重拳,結(jié)果拳頭擊在了海綿上,欣喜拳頭沒受傷,但也不明白海綿凹進去后為什么會馬上恢復(fù)原狀,那還擊出那拳做什么?也就是說,他們都把事情想復(fù)雜了……
既從劉婧那里得到了北軍的指揮權(quán),也聽到了‘芽兒’主動蹦跶出來的消息,照理來說林斌應(yīng)該開心才是,但他卻開心不起來,悶悶地看著坐在左邊首座一身戎裝的劉奕翠,再看看麾下軍官臉上都是一副怪異的表情,他敲敲案幾,“都看過來?!?br/>
軍官們一臉笑意的轉(zhuǎn)頭看向林斌,只差沒狼嚎著恭賀自家大人抱得美人歸,都好像很是喜滋滋的模樣。
林斌手指劉奕翠,“以后翁主奕翠將統(tǒng)領(lǐng)北軍與你們共行兵事?!?br/>
軍官們霍地站立:“恭賀大人!”
林斌皺眉,“咋呼什么?嗯???都坐下!”
軍官們還是那副喜滋滋的模樣,依言應(yīng)“諾!”而坐,眼神總是往劉奕翠那里飄,很是羨慕的的樣子。
林斌看一眼端正而坐的劉奕翠,發(fā)現(xiàn)她的神態(tài)很自然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別人的想法。林斌特意看了一下劉奕翠握住劍柄的手勢,意外的發(fā)現(xiàn)她握劍的姿勢很標準,就像劉婧所講的那樣,她真的是一名熟悉戰(zhàn)技的巾幗。
“不能讓她上戰(zhàn)場,有些什么事情能讓她做?”林斌垂頭思考,“讓她像翠娘等等人那樣去照顧受傷的士卒?”這個想法馬上被推翻,就是劉奕翠自己愿意,讓翁主干粗活的消息傳到了長安,恐怕第一個要砍自己腦袋的就是劉奕翠的老父。
林斌沒有問起劉奕翠是哪個王爺?shù)呐畠?,劉婧也沒有說起過,而劉奕翠就更不可能談這些。
事實上,劉奕翠本來應(yīng)該叫劉奕,原是趙王劉遂之女。
發(fā)生在孝敬皇帝在位期間的‘吳楚之亂(也叫七王之亂)’,以七王兵敗結(jié)束,吳王濞、楚王戊、趙王遂、濟南王辟光、淄川王賢、膠西王印、膠東王雄渠,這七個王爺兵敗后爵位被削,封地被中央政權(quán)收回,七王子女的下場也不盡相同,自殺的自殺;被貶的被貶;好運氣的就還是做個混吃等死的小王。至于女子運氣明顯好了許多,全部保留了翁主的稱號,但也只是個封號而已了,家世的敗落伴隨的是坎坷的人生,這些個女人隨著家世的敗落以及叛名,社交基本斷絕之余連嫁出去都成了奢望,這也是為什么劉婧說劉奕翠命苦的原因。
漢朝雙名為賤,也就是說,名字取單字是象征著尊貴,名字有兩個字是賤名。所以一般人家取名都選擇單個字,只有在特定的時候,比如犯了大錯,或是不被宗親承認時才會強硬地要求改為兩個名字。
劉奕翠家世敗落,又被迫改成了兩個字的名,這就解釋她為什么貴為翁主,但是在面對林斌時總是顯得那么的謙卑,而劉婧為什么又敢以公主的身份說要將劉奕翠贈送給林斌。必須說明的是,雖然很奇怪,但是這個時候互贈親人也是一種拜托人照顧的請求。
以上種種,林斌這個不熟悉漢朝風(fēng)俗的人完全不知道,所以他聽到劉婧要把劉奕翠送給自己的時候才會顯得那么別扭……
一陣漫長的等待,直至林斌有點不耐煩,那些北軍軍官終于出現(xiàn)在了大門口。
北軍軍官入內(nèi),筆直而走,他們站定,齊喝:“參見將軍!”
林斌不滿的盯視一會,這才示意他們?nèi)胱?,點名:“林鷹,你說說情況?!?br/>
林鷹是斥候之長,這次招撫馬賊的行動大部份由他負責(zé),更是他的麾下探知有敵即將來襲的軍情。他應(yīng)“諾!”而出,將所知道的事情講述清楚,也好讓不知道情況的北軍了解個大概。
“既然都清楚了,那我也不再重復(fù)敘述。定囊、上郡、朔方、云中,這些方向的敵軍集結(jié)并到來至少需要一個月,現(xiàn)在我們所要做的事情是對周邊不肯歸順的馬賊進行肅清。在部署之前,你們先聽聽柳如是講附近馬賊的動向。”
柳如是,原是七股馬賊中的一部首領(lǐng),也是最先主動歸順的馬賊,身材頗為魁梧,足有一米七四身高。在歸順后被任命為屯長,柳如是率領(lǐng)的是一支新整編的騎兵,原本的那些兒郎則被拆散了分配到了各自不同的隊列,他也了解必然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從沒有抱怨。
“卑下見過各位大人、各位袍澤,卑下……”
林斌喝斷,“讓你介紹附近馬賊的動向,不是讓你出來逐個問候?!?br/>
柳如是不知道林斌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以為惹怒了林斌,額頭瞬間就澀出了冷汗,趕忙介紹起他所知道的一切。
隨著柳如是的介紹,諸人大概明白了附近至少還有十數(shù)支部眾不等的武裝,他們大多糾集在了一起潛伏于西河靠近朔方一側(cè),人數(shù)約有七千余人,種族結(jié)構(gòu)也是亂七八糟,唯一讓聽著感到有點舒心的是那些人之中只有近千的華夏人,大部份全是異族。
“卑下就知道這么多了,望各位大人、各位袍澤……”
這時,一直沒有插話的劉奕翠突然站起來,她很守本分地先是向林斌請示,這才朝柳如是問:“如此之多的賊眾,是如何進行集結(jié),又為何在集結(jié)之后才有所察覺?”
柳如是呆了一下,有點畏縮地看了林斌一眼,被林斌一瞪,很干脆應(yīng)了句:“卑下不知?!?br/>
劉奕翠若有所思的看著林斌,良久才無聲回到自己的座位。
林斌習(xí)慣性的摸摸下巴的胡渣,目光在諸多軍官身上掃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有根據(jù)地的人了,作戰(zhàn)不能像以前那樣傾巢而出,石堰城必須留下必要的防御兵力,這么做是在選擇出戰(zhàn)的軍官。
林斌既然已經(jīng)把石堰當作了根據(jù)地,也必須依靠石堰城來和內(nèi)地形成一個紐帶,那也就必須要有一條安全的運輸線,所以方圓百里之內(nèi)的武裝勢力必須全部肅清。還有,一支剛剛整編的軍隊,它的戰(zhàn)斗力需要進行考驗,無疑臨時糾集起來的馬賊會是一個不錯的作戰(zhàn)對象,這可謂是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
功名但在馬上?。罕粧咭暤降能姽俳允峭νπ靥疟硎咀约河泻軓姷那髴?zhàn)欲望,這里面除了陳義恐怕沒人愿意留下來當城衛(wèi),那幫北軍的軍官則是目光炯炯地看著林斌,也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夠出戰(zhàn)。
“呵呵……”
林斌不摸下巴的胡渣了,他一曲一蹲,像極原地彈起,一番點喝,被點到名的軍官自然一臉欣喜,而那些沒有被點到名字的則是露出了懊惱的神色。
情水趁林斌停頓下來的空隙,出列抱拳:“將軍為何不點北軍?是否瞧不起北軍戰(zhàn)力!?”
點將時出聲阻喝是對主將權(quán)威的挑戰(zhàn),馬上有人跳出來作勢拔刀……
林鷹一臉猙獰:“安敢對大人不敬!是看某家手中刀刃不利乎!”
立時又有數(shù)人跳將出來,擺出一副‘要你命’的架勢,但是沒得到允許,都是狂吐唾沫不敢拔刀。情水等北軍軍官絲毫不懼,亦是擺出一副‘你來啊’的架勢,但也不敢拔刀。兩幫人就這么隔離數(shù)步吼叫起來,攀比誰比較善戰(zhàn)。
漢軍有律:議事拔刀者——斬!
“哈哈哈?。?!”
林斌放聲狂笑,震雷一般的笑聲回蕩于室內(nèi),他連喊了三聲“好”,喝退了那些出列叫囂的部曲,露出欣慰表情:“將不怯戰(zhàn),國家必興!”
這是很多人第一次從林斌那里聽到一句符合這個時代的話,情水等人聽見如此貼切的備戰(zhàn)軍號更是露出了強烈的求戰(zhàn)欲望。
公孫宏和甲賀相視一眼,同時出列:“請大人下令!”
包括北軍軍官在內(nèi)的所有人有樣學(xué)樣,皆是出列大喝:“我等敢戰(zhàn),請大人(將軍)下令!”
林斌手握刀柄,步向橫掛地圖的墻壁,開始了他早就計劃好的戰(zhàn)術(shù)。他或許對政治真的不在行,但是行軍作戰(zhàn)卻是老本行,把本來就合計好的作戰(zhàn)計劃布置下去,諸人皆是心服應(yīng)諾。
“打時間差,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解決掉最近的敵軍,然后布局奔襲遠來的諸部聯(lián)軍?!绷直蠡厣?,目光銳利:“公孫宏、甲賀,你們的任務(wù)尤其重,晚一刻、早一刻都關(guān)乎成敗?!?br/>
“宏(賀)必不辜負大人信任!”
又是一陣細細的交代……
隔天,公孫宏、甲賀各領(lǐng)一千豹騎率先出城,在日近中午,得到斥候回報“準備妥當”信息的林斌也率領(lǐng)主力,在劉婧等留守將士的目送中出了石堰城。
“身許汗青事……,眾將士,隨我殺賊!”
“諾?。。 ?br/>
城樓之上,劉婧重復(fù)呢喃:“身許汗青事,男兒長不歸。”,她抬頭看天,“他又要去征戰(zh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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