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云澈的心思
“哦?”秦?zé)o憂再次怔了一下,因?yàn)樵瞥旱倪@番話,根本不應(yīng)該是出自一個十六歲少年之口。而更像是從一個飽經(jīng)風(fēng)月滄桑的中年,甚至老年人口中說出。
“你就這么相信我……不,應(yīng)該說,你就這么相信自己的感覺?”秦?zé)o憂越發(fā)感覺到云澈的非同尋常。
“基本上吧。”云澈笑了一笑道。只是,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了解這抹笑的真正含義。曾經(jīng),要?dú)⑺娜颂嗵啵榧傲巳箨懀四莻€他愧對一生的女孩,他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為殺他而出現(xiàn)。
遭遇了一個、兩個、十個、百個、千個、萬個……之后,他只需看一眼對方的眼睛,就知道這個人是不是要?dú)⑺只蛘呤钦鎸?shí)還是虛偽,是善良還是罪惡,這是一種不知要經(jīng)歷多少次生死邊緣才能練就的眼力。這其中所蘊(yùn)含的一切,根本無法用語言去詮釋,也根本無法為他人所理解。
這也是為什么蕭洛城心里決定要?dú)У羲瑓s當(dāng)場遭遇了云澈最殘忍的報(bào)復(fù)……因?yàn)樗歉偕睿膊m不過云澈那雙能直穿人心的眼睛。
“再說,就算府主大人的性格并不像我預(yù)料的那樣。我終究還是新月玄府的弟子,府主大人再怎么樣,也不會允許別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傷害自己的弟子吧?”云澈笑著道。
秦?zé)o憂板起臉,道:“你是今天才加入到新月玄府,作為一個新進(jìn)弟子,縱然再感性,也不可能對這新月玄府有多大的歸屬感。但你從一開始,卻一次次的以新月玄府弟子自稱,一共說了有十幾遍,更是多次提及是為了新月玄府的不被欺凌而戰(zhàn),我當(dāng)時一直覺得很奇怪。直到你一次次將七宗門的弟子勝的顏面無存,一次次挑釁對方底線,張狂無度,冷嘲熱諷,不惜將他們?nèi)康米铮也琶靼祝悄遣粩嘧苑Q的‘新月玄府弟子’,完全就是在提醒我。”
云澈也不否認(rèn),很坦然的點(diǎn)頭道:“不愧是府主大人,晚輩的心思果然不可能瞞得過府主。”
“哼,你壓根就沒想瞞過我。”秦?zé)o憂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只是我完全想不明白,你刻意做這些舉動是為了什么?招惹他們的記恨對你有什么好處?不要告訴我你只是在單純的耀武揚(yáng)威。唉,這些也還罷了,你最后甚至不惜出重手廢了蕭洛城,你知道這是闖下了多大的禍嗎?今天是在新月玄府的地盤上,我的確可以保的了你一時,但蕭宗的報(bào)復(fù),雖然只是個外宗,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擋的下的。”
不是那么容易擋得下,言外之意,也就是能擋得下,只是要多費(fèi)點(diǎn)力氣而已。這倒讓云澈心中一陣驚訝。蕭宗在新月城何等勢力,這個新任府主居然在面對蕭宗時說出這樣的話,可想而知他背后的力量也相當(dāng)之不簡單。
這樣一個人,卻來這新月城任府主,倒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晚輩的確有自己的目的。只是蕭洛城這件事,卻并不在我初衷之內(nèi)。相信府主大人如此慧眼,也應(yīng)該察覺的到,蕭洛城之所以站出來,是想毀了我。”
秦?zé)o憂沒有說話,以眼神默認(rèn)。
云澈沉眉道:“對于一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卻想惡意毀了我的人,我完全沒理由對他客氣。能讓他死就讓他死,不能讓他死就讓他廢掉,管他是誰,絕不手軟……這是我處事的基本原則之一。”
云澈的話,讓秦?zé)o憂的脊梁上竟升騰起縷縷寒氣。他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看不透這個少年,更是不知道要經(jīng)歷過什么,才會讓一個才十六歲的少年擁有這樣的眼神和性格。默默吸了一口氣,他避開蕭洛城這件事,問道:“那你故意招惹七宗門,又是為了什么?”
“我需要三件東西。”云澈道。
“三件東西?”
云澈字字清晰道:“一、可以讓我的玄力修為得以快速提升的人和地方;二、足夠歷練我的敵人和壓力;三、一個可以讓我在面臨第二件東西時,依然可以擁有第一件東西的人。”
云澈的這番話,讓秦?zé)o憂一陣凝眉,他細(xì)細(xì)思索一會兒,疑問道:“我還是沒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很簡單。”云澈道:“我想在三年之內(nèi),達(dá)到地玄境!”
“什么!”秦?zé)o憂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三年?地玄境?開什么玩笑!”
云澈:“……”
“你該不會是認(rèn)真的吧?”看著云澈的臉色,秦?zé)o憂的心中一片驚然。自己身前站著的,居然是一個聲稱想要在三年之內(nèi)從入玄境踏入地玄境的少年!而且看他的眼神和神情,分明還是在很認(rèn)真的說出這些話。
“當(dāng)然是認(rèn)真的。”云澈點(diǎn)頭:“我有必須在三年之內(nèi)達(dá)到地玄境界的理由。”
秦?zé)o憂一時沉默,看了云澈好一會兒后,忽然說道:“云澈,你知道我,是多少歲進(jìn)入地玄境的嗎?”
云澈:“……”
“在我十六歲,和你這么大的時候,我的玄力是入玄境五級,也算得上我 算得上我那家族當(dāng)時的絕頂天才。當(dāng)然,雖然我那時勝你小半個境界,卻應(yīng)該完全不是現(xiàn)在的你的對手。后來,我十九歲踏足真玄,二十八歲踏進(jìn)靈玄境,三十八歲達(dá)到靈玄境巔峰,并在這個瓶頸上卡了整整六年,直到四十四歲,才真正步入地玄境。而縱然如此,四十四歲踏足地玄,我在這整個蒼風(fēng)帝國,也可稱得上是萬里挑一的天才。自進(jìn)入地玄境后,已經(jīng)十五年過去,如今總算到了地玄境六級……只是,這一生,應(yīng)該都無資格奢望天玄境了。”
“而三年從入玄境到地玄境,”秦?zé)o憂搖了搖頭:“至少在我知道的人和畢生的聽聞中,從來沒有人可以做到。甚至,從來沒有人敢這么想過。而別說地玄境,三年時間從入玄境一級到真玄境,能做到的,也是鳳毛麟角。”
“別人都做不到,并不代表我做不到。就如今天,你想過我能以入玄境一級的力量廢了蕭洛城嗎?”云澈灑然道,
秦?zé)o憂神色一僵,搖頭失笑:“看來,你的確是認(rèn)真的。唉,年輕真好,無論定下多大龐大和艱難的目標(biāo),都只會讓我們這些人生已定型的人羨慕,并渴望看到它的實(shí)現(xiàn)。不過,你和我說了這么多,連你這三年的人生目標(biāo)都告訴我了,就不怕我根本就不幫你嗎?說起來,我似乎也并沒有幫你的理由。畢竟,我與你只是第一天相識。你擁有什么樣的目標(biāo),又和我又什么關(guān)系呢?”
“這就要看府主大人自己的選擇了。”云澈直視著秦?zé)o憂的眼睛,道:“我剛才的話,如果沒有任何鋪墊的和府主大人說起,相信府主大人只會當(dāng)笑話聽。而今天這場宴會,以我不遺余力的表現(xiàn),府主大人應(yīng)該有一分相信,九十九分不信。但哪怕就只有一分的相信……你就不希望,一個將來可能打破歷史,震動大陸,二十歲之前就踏入地玄境的絕世天才,是在你的庇護(hù)和指導(dǎo)之下才成長起來的嗎?”
這句話,頓時讓秦?zé)o憂一陣動容。但馬上,他又笑了笑道:“這一點(diǎn),你說錯了。對于你的目標(biāo),我很贊賞,也相信你有這樣的野心和毅力。只是,你畢竟還年輕,如今也只處在入玄境而已,并不知道修玄一途后面的路有多難,這其中的很多曲折、瓶頸,根本不是單純的天賦、絕心、努力和毅力就能克服的。而我,卻已在修玄之路上走了近五十年,我比你了解的要透徹十倍,所以,三年之內(nèi)從入玄境到真玄境,我會相信,但踏足地玄境,我完全不相信,也不會有人相信。”
“不過,今天的事,我還是會竭盡全力為你抗下。畢竟,你是新月玄府的弟子,而我是府主。府主保護(hù)弟子,天經(jīng)地義。更何況,經(jīng)過今天這一場宴會,你的名聲將響徹新月城,甚至方圓千里,我新月玄府也將因此聲名大噪。你將來若是能有一天踏足地玄甚至天玄之境,新月玄府也將以你為榮。而你這樣的弟子,新月玄府已是上百年沒有出過,所以,無論如何,我也會將你保下。這當(dāng)然,也是為了新月玄府和我自己。”
“不過,我可以為你抗下的,只有明面上的。蕭宗針對你暗處的報(bào)復(fù)也一定會有,而我不可能時時做的周全,若真有我顧及不到的情況,就要看你自己了。”
秦?zé)o憂的話,讓云澈多少有些失望,不過雖然不是最好的結(jié)果,但也總算還在他的期望之內(nèi)。當(dāng)下,他禮貌的拱手道:“感謝府主大人的允諾。初進(jìn)玄府,就給玄府惹了這么一個巨大的麻煩,晚輩也心中有愧。但請府主放心,今天的事,我也會盡可能自己解決,不會讓府主大人太為難。”
“呵呵,你也不需要太介懷。”秦?zé)o憂微笑:“他們是為了給我一個下馬威而來,而你卻幫我把耳光扇了回去。拋開府主這個身份,我也的確該護(hù)著你,說聲感謝也是應(yīng)該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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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zé)o憂交談完畢,云澈拖著有些虛弱的身體走出主殿,一路沉默。
“看起來,你似乎有點(diǎn)失望。”茉莉嬌冷的說道。
“是啊。”云澈無奈的搖搖頭:“我本來想用自己的那個‘偉大目標(biāo)’唬住秦?zé)o憂,再加上今天的表現(xiàn),讓他在意動之下收我為親傳弟子,如此一來,新月玄府的各種玄技、資源,都會盡可能的給予我方便。不過看起來,我果然想的太過天真了。”
“哼!第一天相見,連你的底細(xì)都不清楚,又怎么可能會魯莽的做出這種決定。”茉莉很不屑的道:“而且,你的表現(xiàn)過于犀利,遠(yuǎn)超你現(xiàn)在的年齡,這讓他在欽佩你,感覺看不透你的同時,會本能的產(chǎn)生一種警惕甚至危險感,又怎么可能會如你所愿。”
云澈的腳步一頓,心中一片恍然:“你說的對,我表現(xiàn)的也的確有些過了。”
“接下來你準(zhǔn)備怎么做?你廢了蕭洛城這件事,蕭宗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直接殺了你,都是輕的!”
“這個其實(shí)很好辦。”云澈卻是很輕松的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些許的詭異:“這件事本來就是蕭洛城自找的,我若不是有底牌,現(xiàn)在被廢的就是我,而不是他。如果這件事,他們就這么認(rèn)了,我也就算了。如果他們真的找上我……我有的是方法將他整個宗門雞飛狗跳!”
“對秦?zé)o憂所說‘庇護(hù)’,有則最好,沒有,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