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天牢
,昏君[重生] !
蕭君燁這一晚上過得極其滋潤。
翌日一早醒來,他支著手臂,看著床上酣睡的心上人,就忍不住開始唇角上揚。
看!
這就是他喜歡的人!
縱然他們中間有著重重阻礙,但是,他們彼此傾心,無論如何,都會攜手一輩子的。
蕭君燁還在這般想著,就見床上人眼睫毛輕輕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
一雙桃花目睡眼朦朧,看起來格外的勾人。
蕭君燁見了,就忍不住用手臂撐著身體,對著那故意“勾.引”他的人,使勁親了起來。
蕭無塵被啃了這好幾下,才真正清醒過來。
他小聲的笑了一聲,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好像有些發(fā)啞。
怎么會突然啞了?
蕭無塵只困惑了一瞬,就想起來他的嗓子為何會變成真了。
而蕭君燁聽了,立時停下了想要繼續(xù)的動作,心疼的道:“是皇叔的不是,早知道昨晚就該在床邊放了蜂蜜水的。塵兒做那等事時,素來是愛叫出聲的,這等事情最傷嗓子,是皇叔昨日一沖動,就忘了此事了,塵兒安心,待下次皇叔定會……”做足了準(zhǔn)備。
蕭君燁的后半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蕭無塵惡狠狠地一巴掌捂住了嘴。
“甚么叫朕喜歡叫出聲?分明、分明是皇叔你逼著朕叫那些不堪入耳的話,還逼朕那樣喚你……”蕭無塵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紅了耳朵尖。
蕭君燁看著越發(fā)的心生憐愛,落下蕭無塵的手,笑道:“好罷,就算塵兒是不愛叫喚的,但昨夜塵兒可是哭了許久呢。”他再一次傾身,親了親蕭無塵的眼角,道,“哭也是費嗓子的,如何不該好好補補?”
蕭無塵:“……”
他這位皇叔,竟是越發(fā)的口無遮攔了。
之前只在床上他們行那等翻云覆雨之事時,才會說出那些讓他覺得羞窘的話,現(xiàn)下好了,竟是在二人甚么都沒有做的時候,皇叔都會說這些話了……
當(dāng)真是越發(fā)的不成體統(tǒng)了。
蕭無塵心里這般想著,面上卻只板了一小會兒臉,待到二人用了早膳之后,一同上朝時,他便不再板著臉了。
等到蕭君燁一直都在討好他,凡事親力親為后,蕭無塵倒也當(dāng)真就懶得計較這些事情了。
君臣二人仿佛和好如初,朝中眾臣一派嘩然。
然而不少人還是很快發(fā)現(xiàn),雖然攝政王蕭君燁看起來是當(dāng)真以新帝為主,但是,這種“為主”,也僅僅是面子上的事情而已,事實上,朝中種種政務(wù),終究還是攝政王處置的。那最后的決定,也是攝政王來定下的。
所謂的以新帝為主……其實也就是攝政王定下主意之后,新帝開口說個“好”字而已。
所以,這朝中做主的人,依舊還是攝政王,不是么?
而這位新帝之所以被放出來了,大約也根本不是因為攝政王想通了,打算歸還朝政給新帝了,而是攝政王大約和這位年輕面嫩身體還不好的新帝“商議”好了,攝政王給予新帝一定的臉面,然后新帝乖乖的做攝政王的“傀儡”。
如是而已。
不少臣子這般想著,越發(fā)的開始看不起這位年輕的新帝起來。
雖然這位新帝在做太子的時候,盡管身體不好,但為人精明能干,頗有仁帝風(fēng)范。不少想要在朝中大展拳腳,報效大興朝,為百姓效力的臣子,原本在經(jīng)歷了承光帝荒唐的晚年之后,都一心等著新帝登基,好讓他們一展拳腳,結(jié)果卻沒想到……他們等來的,竟然是個傀儡皇帝。
如此這番,雖然很多臣子掩飾的極好,但到底有幾個年輕不知事的,在發(fā)現(xiàn)了這個真相之后,就連退朝之后,竟也是先朝著攝政王的方向微微躬身之后,才朝著蕭無塵的方向躬身行禮。
蕭君燁面色登時變了。
蕭無塵臉上的笑容卻一直沒有變。
他早就預(yù)料到這一日了。
天無二主,既然他的皇叔全心全意的要奪他的權(quán)力,那么,一些知情識趣的人,自然是要開始對執(zhí)掌大權(quán)的皇叔,比對他要敬重的多。
這只是人心而已。
蕭無塵靜靜的看著,唇角淡淡地扯起了一抹笑容。
蕭君燁頗有些擔(dān)心的抬頭看了蕭無塵一眼,卻根本看不出來蕭無塵的那個笑容,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
二人早朝之后,蕭君燁要繼續(xù)處理政事,代新帝批閱奏折,而蕭無塵則是閑來無事,打算去甘泉宮再補個覺。
蕭君燁見他要走,下意識的就伸手拉住了蕭無塵的手。
蕭無塵回頭看他,雙目含笑:“皇叔,有事?”
蕭君燁一頓,卻是松了手,道:“待會讓人去給塵兒量一下.身量,多做幾身衣裳。塵兒回去打打養(yǎng)生的拳法醒醒神,莫要忘了這事兒,更莫要立時睡下。若當(dāng)真困了,也要用過午膳,百步走后,再行午睡。”
蕭君燁一開口,就突然開始嘮叨了起來,一下子囑咐了許多的話。
蕭無塵心中微微失望,面上卻仍舊帶笑,道:“好,皇叔說的,朕都知道了。朕現(xiàn)在身邊有阿藥那個管家公看著呢,朕不會一閑下來了,就白日里睡覺,晚上則瞪著眼睛看一晚上月亮啦!”
蕭無塵說罷,擺擺手,就干脆利落的走人了。
蕭君燁心中無奈,然而,他心底深處,到底是暫時還無法放下心讓蕭無塵來真正處理政事……所以,他既不能全然放下心來,那么,他就無法真正想法子讓蕭無塵恢復(fù)笑顏。
更何況,今日之事處理好了,待到明日時……
蕭君燁微微瞇了瞇眼,說起來,待到明日,也就是那位廢太子的三日之約了。
他今日除了處理這些政務(wù)之外,就是在下午時候,去見一見那幾個所謂的“血脈至親”了。
蕭君燁想到這里,雙手緊攥成拳。
只是打算把自己生下來當(dāng)做棋子的人而已,怎么就能這么理直氣壯的以為自己就會愿意認(rèn)了他們做至親?怎么就會以為只要說幾句好話,糊弄過去,自己就會像他們那樣,將他們認(rèn)定的“主子”當(dāng)做“主子”?
蕭君燁緩緩坐了下來,一面批閱奏折,一面將心頭的那些怒火漸漸壓了下去。
無論如何,他都要盡快把那些事情處理完,待到他將那些前朝血脈的事情處理完了,待到他將廢太子真正處死了,待到他把前世的仇人提前處置了,也就到了他能放心將他的無塵迎出甘泉宮,夫夫二人一起來處理朝中事務(wù)的時候了。
蕭君燁心中如此打算好了,這才安下心來,靜心處理眼前的事情。
而蕭無塵則是往甘泉宮中慢慢走去了。
他懶得回甘泉宮里繼續(xù)被關(guān)著,雖然他也知道雖然他的皇叔很快就會放出他來,但這個很快,到底是幾日呢?
蕭無塵心中原以為只要等幾日就好了,可是現(xiàn)在看來……
蕭無塵路過一道小湖,走在湖上的橋上,站住就停下了,一直往橋下的湖水中看。
倒不是這沒甚盛開的花兒的湖水有多好看,只是蕭無塵心中覺得無趣,就多看了這湖水幾眼,如此也好能晚些回甘泉宮去。
卻沒想到就是如此這般,他都碰上了他不想碰上的人。
“我道是誰能將這無趣的湖水,都能看得這般認(rèn)真,原來是被皇叔父給關(guān)起來許久的皇兄啊。倒也是,譬如牢中的犯人,被關(guān)得久了,一出了大牢,就是見著路邊的野花野草,都會覺得格外新鮮。想來皇兄此刻,就如同那等犯人一般的心思?”
蕭君燁微微抬眸,就看到了從橋的一端走過來的安王。
安王小小的個頭,身后卻帶了不少人,和他們碰了個頭對頭。
而湖水不大,小橋也不寬敞,只能容三四個人同時通過。
而蕭無塵身為帝王也好,安王身為藩王也好,身后所帶的人自然不止三四個。
于是安王一上橋,和蕭無塵的人就立刻對上了。
他們兩方之中,今日必須要有一方后退避讓。
而蕭無塵是君,自然不該由他避讓,可是安王今日卻不知是吃錯了藥還是如何,竟然會這樣沖上來和蕭無塵對峙!
安王還在一步一步朝著蕭無塵走來,而他身后的宮人,亦是“嘩啦啦”的上來了一大堆,顯見是當(dāng)真打算要和蕭無塵對峙到底了。
蕭無塵只瞧了他一眼,就繼續(xù)低頭,看湖水中被養(yǎng)的肥肥的錦鯉了。
心中還不忘可惜,錦鯉好看,卻不美味,果然世間事,十有八.九都難以兩全。
……
蕭無塵身邊自然大部分都是蕭君燁安排的人,因此蕭無塵這邊剛剛鬧出事來,就立刻有人跑去告訴給蕭君燁了。
畢竟,對這些宮人來說,蕭君燁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而蕭君燁雖然看起來對小皇帝不錯,但是,宮人心中更加知道的是,攝政王關(guān)了小皇帝很久,偶爾才會拉出來放風(fēng),并且還是被一堆人圍著的防風(fēng);而攝政王對待那位安王,則是有一段時間直接帶在了身邊,像是教導(dǎo)儲君一般的悉心教導(dǎo),并且還常常夸贊,而安王年紀(jì)雖小,在宮中和朝中的聲望卻越來越高。
到底孰輕孰重,誰該來讓道,這顯然不是他們小小宮人能憑借眼力就看出來的。所以,可不就立刻去通報給攝政王去了么?
蕭君燁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面色鐵青。
“這等事情,何須回報于本王?陛下是天子,乃是大興第一等尊貴之人,在他面前,任何人都該退讓!安王?安王又算甚么東西?也敢如此威逼陛下?還不快去,將安王綁起來,杖打五十!”
那來傳話的宮人一個哆嗦,正要走,又聽攝政王似是嘆了口氣,忽而又道:“罷了,他到底還小,打上十板子,送去太后那里罷。”
那宮人自是再次按規(guī)矩磕頭離開。
而那座狹窄的橋上,安王仍舊在堅持和蕭無塵對峙。
蕭無塵自是依舊不搭理他。
對蕭無塵來說,他之所以之前沒有殺蕭無壇,不過是因著蕭無壇如今才只有六七歲大小,的的確確是個幼童。哪怕這個幼童前世長成人后,就開始背叛他,并直接害他致死,哪怕這個幼童年紀(jì)雖小,卻已經(jīng)心思毒辣到不惜害了自己還在母親肚子里的弟弟或妹妹來爭寵,可是,蕭無壇如今終究是年紀(jì)還小。
小到蕭無塵頗有些沒法子立刻殺了他。
也正因此,蕭無塵才會一直留著蕭無壇的性命,打算等到蕭無壇長大到十五歲之后,在蕭無壇生辰那日,再一舉殺了他——他不愿意去殺一個孩童,但是,殺一個束發(fā)的男人,蕭無塵心中自是沒有任何障礙的。
至于他那位好姨母沈氏,蕭無塵原是要讓她嘗過喪子之痛后再死,不過現(xiàn)在么……蕭無塵得了蕭君燁的主意,倒是覺得如此讓蕭無壇活到束發(fā)之年,也的確太過善待蕭無壇,所以,他才會等著蕭君燁出手,讓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容貌的蕭無壇干脆流落民間去做戲子唱戲,將來若是蕭無壇努力,說不得還能做一個戲臺子上的皇帝……
這個主意的確夠損,蕭無塵幾乎是一聽到這個主意,就立時答應(yīng)了下來。
但是按照他的皇叔的計劃,是打算在這個月月底狩獵時候,才會對蕭無壇動手的。
而如今的蕭無壇,顯然還不知自己的命運,竟是還在蕭無塵的面前耀武揚威。
蕭無塵看著湖中的錦鯉,微微蹙眉。他倒不是在埋怨蕭君燁的計劃太遲,畢竟,按照他原先的計劃,讓蕭無壇得到教訓(xùn)的時候會更晚,而是在默默地想著,果然傀儡皇帝,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來的。
他也絕對做不得一輩子的傀儡皇帝。
蕭無塵正在漫不經(jīng)心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見那個偷偷跑出去的宮人,又從未央宮跑了出來,身邊還帶著攝政王身邊貼身伺候的人,親自傳了攝政王的話,道是安王不敬陛下,當(dāng)杖十。
蕭無塵微微挑眉。
安王蕭無壇小臉微微一白,隨即點頭應(yīng)是,只是,“皇叔父說甚么就是甚么,本王是皇叔父的嫡親侄兒,皇叔父猶如本王父皇一般教導(dǎo)疼愛本王,皇叔父要打,本王自是要聽。只不過……”
蕭無壇看向蕭無塵。
蕭無塵也終于挪出一分心思,給了蕭無壇,一雙桃花目不甚在意的看向他。
蕭無壇雖年少聰慧,但到底年紀(jì)太小,被蕭無塵這樣輕飄飄的一瞧,就忍不住心生怒氣,握拳壓了半晌怒火,才開口笑道:“只不過,我有一句話要說與皇兄聽,只不知,皇兄敢不敢聽?”
蕭無塵:“……”蕭無壇年紀(jì)小又無甚功夫,這有甚么敢不敢聽的?
于是他還當(dāng)真任由蕭無壇走到了他身邊一步遠的地方,聽蕭無壇四下瞧了一眼,終于微微遮著自己的唇型,緩緩開口。
“皇兄素來過目不忘,自當(dāng)聽過那句話,‘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皇兄原也是聰明人,現(xiàn)下竟是想不明白,即便皇兄以帝王至尊,侍奉皇叔父,皇叔父或許不想要你的性命,可是,權(quán)力面前,想來皇叔父也由不得皇兄你過得像如今這般自在。”
蕭無塵雙目驀地凌厲起來。
蕭無壇卻是不怕,他繼續(xù)說道,聲音里還帶著笑意:“皇兄不信?倒也是,皇兄的皇位都是靠皇叔奪來的,怎會信這些話?不過……就算皇兄不信,我卻不能丁點手足之情都不顧忌,不告訴皇兄那個秘密。”
“天牢之中,皇叔父特特讓人收拾出了一間干凈的關(guān)押死刑犯的牢房,據(jù)說還送了琴棋書畫到里頭去,皇兄猜,那間牢房,是皇叔父為誰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