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李稷如之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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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南潯距離我五步遠,李斟距離我七步遠,左寒在外顛,就連游一游二,都距離我有兩步之遠。
而李稷如的指甲,距離我僅有兩手之長。
“李佳淳,一起下地獄吧,我們是姐妹,十幾年前就不分離,現(xiàn)在,也不分離吧。”她猙獰的沖我叫著,十指猶如鬼爪索命,一只奔著我的臉,一只奔著我的咽喉。
也許,只需要兩個呼吸,我就要被抓花臉,我就要被割破喉嚨。
我就會死掉。
我很驚恐,因為誰都救不了我。
可是在這最關(guān)鍵的時刻,我竟然走神了。
我忽然想起,十五年前,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李稷如惱恨的抓花了我的臉,那種痛楚,那種知道容貌被抓花之后的傷悲。
不,我不能在經(jīng)受一次這樣的傷悲和痛楚。
一剎那,不知哪里來的力量,我猛地對著旁邊一撲,身體更是學(xué)著小竹在地上一滾,化解了那驟然撲過去時對身體帶來的損傷。
最關(guān)鍵的是,我躲開了李稷如猶如鬼爪一般的十指。
此時,聶南潯已經(jīng)快速趕來,一把拉起我,將我推到他的身后。
游一游二也恰在此時一躍而起,將李稷如再次狠狠地踹在了地上。
彎曲的十指被深深的插進泥土里,保養(yǎng)的還算得宜的面孔上,被迫啃了一嘴的泥。
“只差一眨眼的功夫,就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啊。”李稷如痛哭著捶地,“為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舒了舒緊張的心臟,長吐了一口氣之后,從聶南潯的背后走了出來,“你不甘心?我當(dāng)年又何曾甘心?李稷如,你知不知道,為這一刻,我究竟等了多久。”
“等什么,賜本宮毒酒么?”李稷如忽然又鎮(zhèn)定了下來,即使她現(xiàn)在被毫無形象的按爬在地上,即使她艷麗的面容上一片狼狽,但她依舊擺出了閑適的表情,好像此時此刻就像坐在鳳椅上喝茶一般。
我定定的望了她片刻,最后忍不住“噗嗤”一笑。
李稷如被我笑的眼底一緊,面上卻不改絲毫,只冷言冷語道,“李佳淳,即使你賜給了本宮毒酒,也依舊掩蓋不了,本宮比你多坐了這皇后之位十幾年的事實,現(xiàn)在,天下誰人還記得元皇后姓甚名誰,天下人只記得我,記得本宮。”
“記得你臭名昭著,謀害帝王?”我冷笑了起來,“李稷如,不要跟我耍心眼了,你想逼我直接賜給你毒酒,一了百了對嗎?那你可真的要失望了。”
我咧嘴笑,瞥了一眼始終站在一旁的大太監(jiān),緩聲道,“勞煩公公,給換一杯干凈的酒。”
“這……”那大太監(jiān)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內(nèi)寢殿,許是想著了我的身份,他一咬牙,轉(zhuǎn)身去了外殿。
等再回來的時候,手里的酒杯便換了。
“賜你鶴頂紅毒酒,一了百了多沒意思。”我蹲下身體,輕輕抬起李稷如的下巴,森然冷笑。
李稷如立刻紅了雙眼,她往下一低頭,就想咬掉我的手指,但押著她胳膊的游一游二不過微一用力,她那合到一半的嘴,就又被迫的張開了。
“李佳淳,你要做什么?你這個毒婦,圣旨上寫的是賜毒酒,你想違抗圣旨嗎?”李稷如像是知道了我要做什么,頓時凄厲的大叫了起來。
我沒有理會她,徑直從地上站了起來,把荷包里小竹交給我的小瓶瓶拿出來,拔了瓶塞,倒了一些進那酒杯里。
無色無味的白色粉末,掉進液體里很快就融掉了。
我端起那酒杯,扭過身,在李稷如驚恐的面容里,用力地捏著她的下巴,將那酒硬生生的給她灌了下去。
為了防止她吐出來,我甚至猛地往上仰了一仰她的腦袋。
看這她喉結(jié)發(fā)出了咽東西時的滾動,我滿意的笑了起來。
站起身,把酒杯丟到李稷如跟前,我擦了擦手,漫不經(jīng)心的笑道,“這也是毒酒啊,只不過毒,被我從鶴頂紅,換成了別的東西而已。”
游一游二機靈的松開了李稷如,任她因為失重,毫無形象的的摔在地上。
“你換什么了什么,你換成了什么?”李稷如掐著自己的脖子,努力的想要把方才喝進去的毒酒給吐出來。
然而怎么都是徒勞。
“到底是什么……”約莫十幾個呼吸之后,李稷如還是沒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有什么異常,她愈發(fā)的驚恐了起來。
我始終站在原地,冷笑著。
“啊……”李稷如開始尖叫了起來,卻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是因為精神的恐懼,和害怕。
她躺在地上,毫無形象的翻滾著,嘴里反反覆覆就那一句話,“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其實我也不知道那藥是什么,小竹并沒有言說,我便也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等待著接下來的場景。
約莫又過了半盞茶時間過后,小竹忽然一臉害羞的跑到了我的身邊,附在我耳邊,低語了一番。
我抬起頭,有些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她,良久都說不出來話。
誰能想到,那粉末就是普通的白薯干磨成的粉罷了,根本沒有任何毒性和功效,就是普普通通的粉末。
而偏偏這普普通通的粉末,對李稷如的傷害,比真正的毒藥來的還要大。
我瞧了一眼精神已幾斤癲狂的李稷如,眼底掠過一抹好笑。
“罷了,罷了。”我搖了搖頭,指著地上那瘋了一般的李稷如,沉聲道,“將她抬起來,綁在架子上。”
游三扛來了地牢里那種十分結(jié)實的十字木樁,又在乾清宮的院子里挖了一個巨大的坑,將十字木樁插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
游一和游二則用力地抓起李稷如,不由分說的將她給綁在了十字架上,又用了粗粗的繩索將她固定在其上。
如此一番折騰下來,李稷如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她睜著一雙曾經(jīng)波光瀲滟的雙眼,先是呆滯的瞧了我片刻,隨后才慢吞吞的道,“你騙我……”
騙她,那是毒酒。
其實就是一杯普普通通的酒而已,但她卻以為是毒酒,驚恐在地上翻滾了有一炷香的時間。
眾目睽睽之下,即使早就知道自己逃不了一死,可李稷如還是感受到了屈辱。
“李佳淳,你這個賤人……”她用一種恨不能殺死我的眼神盯著我,“你不得好死,你騙我,你不得好死。”
“不給你喝毒酒,還得罪你了,李稷如,你這種人才是真正的賤。”我漫不經(jīng)心的冷笑,“而且嘴特別賤,我很討厭你的嘴,所以……游一,把她的舌頭割下來。”
此語一出,包括小竹在內(nèi)的許多人都驚愣了。
唯獨游家十人,眼也不眨的走到李稷如跟前,伸手一掐她脖子,迫得她伸出舌頭,而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鋒利的匕首,在那粉紅的小舌上輕輕地一劃。
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了李稷如驟然放大的瞳孔,以及絕望。
“不……”我聽到了她一聲模模糊糊的嘶吼。
不過下一刻,這嘶吼就被她滿嘴的鮮血給嗆進了胸腔內(nèi),變成了囫圇不清的嗚咽。
“將她的手骨敲斷。”我依舊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冷聲吩咐。
游一又舉起李稷如的雙手,游二十分機靈的捧來了一塊厚厚的鐵板,和一個大石錘。
游一舉起那石錘,將李稷如的雙手放在鐵板上,一個又一個的砸了下去。
每一個手骨斷裂,我都能聽到李稷如的撕心裂肺的哭嚎。
“痛嗎?”我睜大眼睛,將眼位勾起的弧度拉開,嫵媚頓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少年人的單純和干凈。
然而這種干凈,在這種血腥又殘忍的時刻,看起來比狠毒還要讓人恐懼。
“你個賤人……”李稷如模模糊糊的怒罵我。
我咯咯的笑了起來,“謝謝你告訴我我母親怎么死的,現(xiàn)在,我要把你當(dāng)年賜予她的痛苦,全全的賜回到你的身上,李稷如,撐住啊,這還只是個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