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五國部 (三)
    ,我的帝國無雙 !
    回到行在,卻見賢妃已經(jīng)醒來,且洗漱過了,顯然身體強(qiáng)健,和其她女子不同,但饒是如此,行動間,動作很不自然。
    見陸寧一邊品茶,一邊打量自己起身時略顯蹣跚的雙腿,折賽花立時俏臉通紅,扭頭不敢看這家伙,昨日被這家伙欺負(fù)的情形漸漸浮現(xiàn),真是,羞死人了,這家伙,簡直就是頭牛,自己可是,說了好多求饒的話。
    咳嗽一聲,陸寧道:“愛妃啊,你可有私房錢,有沒有藏些金子呢?”
    折賽花一怔,說:“沒有,怎么了?”一問一答,先前的尷尬倒是去了。
    陸寧嘆口氣,“本來想去榷場看有沒有什么好玩的,買來哄哄你開心,結(jié)果,卻遇到個北國蠻子,和我賭誰金子多,約好了,十天后在榷場賭金?!?br/>
    折賽花立時有些無奈,主君以前嗜賭,到現(xiàn)今,可還沒改,不過,倒是百賭百勝,從來沒吃過虧就是了。
    不過,現(xiàn)今自然要先幫主君贏了這賭局,微微蹙眉,折賽花道:“十天時間,太緊了,要從最近的通州調(diào)金,令通州所有臣民先獻(xiàn)出家中金飾金品,也需要時日,再一來一回,十天可不夠。,何況從敦化到通道的驛道,剛剛開始開路,以前之路,很難行,雖然主君用神行之神通可以親身來往,但在通州酬金,怕十日便不夠?!?br/>
    陸寧早想過這點(diǎn),可聽到折賽花說自己有“神行”的神通,不由莞爾。
    想了想道,“這事兒,也沒什么,我想辦法吧?!贝蟛涣?,半路上將三小渾敞的金子截了。
    看向折賽花,說道:“等你歇息幾日后,莫去西北了,回京幫幫永寧,她身子骨,最近不太好?!?br/>
    此次來遼北前就感覺到了,永寧自從有了監(jiān)國重?fù)?dān),心情好像很愉悅,找到了什么動力一般,但身子卻熬得有些差,前不久,更有密報,說皇后曾經(jīng)暈倒。
    偌大的國家,自己卻是一種游戲人間心態(tài),一切事物都愛推脫出去,只管大局,旁人看來不可思議,自己卻是覺得,被雷劈重生,便是最后輸個精光,這輩子也不虧。
    當(dāng)然,也是因?yàn)?,自己見識過各種朝代各種制度更迭,看事務(wù),抓矛盾點(diǎn),和這些古人截然不同,心里多少有些底。
    但千頭萬緒的諸多國事,對永寧就截然不同了,哪怕內(nèi)閣制度,已經(jīng)大大減輕其工作量。
    但自己如此信任她,令她“監(jiān)國”,她感激之余,更無端端給自己加了很多壓力吧,便是任何一件微不足道小事,也擔(dān)心處理的不是那么完美。
    對各地一些截然不同的制度,如中原道州府制度,塞外皇莊制度等等,這些問題,對一般人看來,就眼花繚亂抓不到頭緒,而永寧,就必須跟著自己思路,理解這些制度,到底是為什么,又如何令這些不同制度的土地,實(shí)行無縫銜接,令龐大帝國運(yùn)轉(zhuǎn)的天衣無縫。
    如此累心,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也違背了自己本來委她監(jiān)國的本意。
    而要說分擔(dān)她壓力,貴妃和德妃是指望不上的,沒有這個才具,性格也不適合,貴兒和五娘,管管內(nèi)府還行,國政就是在勉為其難了。
    倒是賢妃,這七八年一直在外奔走,見識廣博,多少懂自己,幫永寧分擔(dān),是最適合的人選。
    這樣,也免得賢妃在外奔波勞累,何況,很多事都很難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賢妃有個閃失,落在異族手里,那自己后悔死都沒用。
    想想歷史上,有一位統(tǒng)兵的皇后,被敵人抓住后,令其投降納入后宮不成,便赤身裸體砍了頭顱來羞辱她,簡直令人不寒而栗。
    “到時若覺得悶,可到處走走看看,塞外,就不要去了。”陸寧輕輕握了握折賽花纖手。
    折賽花輕頷螓首,“好?!?br/>
    了了一樁心事,陸寧端起茶杯喝茶,又琢磨賭金一事,這等小事也懶得再動腦筋,干脆,便搶了這三小渾敞的金子便是,只是,如何使得此事成為逼迫五國部歸順的契機(jī),倒是要想一想。
    “金子的事,主君不必?zé)n,妾幫你想辦法就是。”折賽花顯然知道陸寧在琢磨什么。
    陸寧笑笑點(diǎn)頭。
    “圣君,娘娘,賭金之事,賤奴有一言?!迸詡?cè)端著茶盤的金氏突然小心翼翼說。
    陸寧看向她,笑道:“貞姬有私房錢?”
    金氏賠笑道:“也談不上私房錢,只是備不時之需,貴人所有,自然便全是圣君的,共有三十錠,每錠五兩?!?br/>
    陸寧心里嘿了一聲,帶的私房錢不少,自然是準(zhǔn)備用來收買宮中女官甚至結(jié)交權(quán)臣的,一百五十兩金,將近十斤,官方價值的話,一兩金便是十萬錢,也就是十貫,一百五十兩金,便是一千五百貫錢。
    “好,夠用了?!弊聊ブ狈胶U,也沒多少金子。
    看了金氏一眼,陸寧笑道:“我便用十倍的紙幣回報,到了京城,紙幣花用,比金銅方便多了?!?br/>
    金氏嚇一跳,忙跪下,“圣君,貴人自然不敢收用,為圣君,貴人心肝都可以獻(xiàn)給圣君,何況這腌臜物?”
    看著這貴婦嫵媚氣息卻偏偏穿著女仆裙分外有味道的麗人,陸寧微微一笑,“如此,貞姬這份心,我便領(lǐng)了。”
    知道,既然要獻(xiàn)出私房錢,這金氏說得,必然就是全部所有了,若不然,日后被發(fā)現(xiàn)其還有金錠,那可就是大大的弄巧成拙。
    金氏大喜,輕輕叩首,“謝圣君!”
    ……
    本來,陸寧是希望賢妃看過賭金后再回汴京,但三日后,折賽花覺得自己行動無礙,便即動身。
    陸寧有些無奈,可能多少和自己夜夜都回行在休息有關(guān),和她同床共枕,說說情話,有時候情濃,輕輕擁抱她親吻她,又不能真的親熱,有點(diǎn)尬同床的意思,折賽花這才急著走。
    送別了賢妃,回到行在,在天井柳蔭下的石桌石凳旁品茶,不由輕輕嘆口氣,這幾日,還不見五國部使者來請求內(nèi)附,難道,真要令松花江上,染滿鮮血?
    這五國部,最東的便是越里吉,再往西,沿著松花江兩岸,依次是其余各部。
    松花江和黑龍江匯聚入烏蘇里江,五部國最西的剖阿里,更在烏蘇里江畔。
    現(xiàn)今,松花江、烏蘇里江,都被稱為混同江,而流經(jīng)敦化榷場的牡丹江,已經(jīng)被自己正名,牡丹江,又是松花江的支流。
    其實(shí),有水軍的話,順流而下,可以直接攻擊五國部腹地。
    但榷場附近,雖然有了船塢,也陸續(xù)來了匠人,也不過是制造小船漁船,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有大規(guī)模船隊(duì)搭載士卒。
    陸寧正琢磨之際,卻見西廂第二個房間,有一條靚影走到簾子前,看到自己坐在院中,便又退回去,陸寧看得分明,正是耶律罨撒葛的皇后夷懶,當(dāng)然,她現(xiàn)今已經(jīng)被冊為了自己最低等的嬪妃——寶林。
    “夷懶,來,和朕說說話?!标憣巻玖寺?。
    過了好一會兒,門簾一挑,夷懶才走了出來。
    蕭氏三姐妹容貌應(yīng)該都不是絕色,至少長姐夷懶,和小妹蕭燕燕,都不是大美人,二妹胡輦,亂軍中失蹤,現(xiàn)今也不知道在哪里,倒是沒見到過。
    不過,夷懶一襲遼國皇后常服,絡(luò)縫紅袍,懸玉佩和雙同心帕,紅色蠻靴,確實(shí)雍容華貴,北國皇后,別有一番風(fēng)情。
    夷懶桀驁不馴,陸寧倒無所謂,但被女官密報到了永寧處,和蕭皇后不同,夷懶既然被冊了寶林,最低等嬪妃,如此桀驁,永寧大怒,特意派了女官來傳令,令夷懶穿舊國皇后服裝,若不然,便將她帶回汴京內(nèi)宮扒光行杖刑。
    永寧是皇后,統(tǒng)御內(nèi)宮,處置低等嬪妃也是她權(quán)力,陸寧自不好干預(yù)。
    這夷懶也不吃眼前虧,真的穿起了曾經(jīng)的契丹皇后服飾,但她好像早想通了,也不覺得這是對她的折辱一般。
    不過陸寧倒覺得,用穿什么契丹皇后服飾來處置夷懶,多半便有五娘那家伙進(jìn)言,那家伙惡趣味最多。
    此時夷懶默默行來,萬福見禮,看陸寧手勢,便輕輕坐在了石凳上。
    “五國部的情形,還有大致的輿圖你都看到了,你說說,若要征這五部,有什么事半功倍之法?”
    陸寧前幾日,便令將相關(guān)資料送去了夷懶廂房。
    “大汗,妾無良策?!币膽忻鏌o表情。
    陸寧皺眉看著她,“明日起,你和金氏、善花一般,著內(nèi)寢裙?!闭f的,便是女仆裝。
    “是,妾領(lǐng)旨?!币膽羞€是無所謂的樣子。
    陸寧能感覺到,自己便是強(qiáng)自寵幸她,她也必然不會反抗,真是會當(dāng)被狗咬一般。
    但她,也會想盡辦法活下去,所以,才不愿意違拗永寧被遣回京受杖刑,那個力道把握不好,真是會死人的。
    她應(yīng)該會希望,能活著看到自己失敗吧。
    這三姐妹,天賦都很不一般,歷史上,二妹胡輦和三妹蕭燕燕,都證明了自己。
    一個領(lǐng)軍西征漠南漠北,為契丹拓地數(shù)千里,一個則以皇后、太后的身份處理軍政,令契丹興盛無比。
    只有這大姐夷懶,因?yàn)榧薜囊恢辈辉趺春茫瑳]有什么傳奇故事留下來。
    但今世,夷懶成為契丹皇后,在幽州保衛(wèi)戰(zhàn),展現(xiàn)了非同一般的統(tǒng)帥才能。
    不過,顯然,夷懶打定主意,不會給自己獻(xiàn)一計一策。
    看著她冷冰冰面孔和行尸走肉一般的行止,陸寧無奈擺擺手:“去吧去吧?!蓖蝗坏溃骸坝幸皇?,你三妹蕭燕燕,已經(jīng)被尋到,送去了招遠(yuǎn)?!?br/>
    本來,也沒想令她知道,契丹親情淡漠,這蕭氏三姐妹,更不是什么念親情的人。
    蕭燕燕死前頭一年,可是同時毒殺了自己這兩個姐姐,以絕后患。
    便是那是三人都掌握權(quán)柄后的事,現(xiàn)今三人情感肯定和各自有經(jīng)歷后不同,但靠親情打動這夷懶,或用蕭燕燕威脅她,想來也是癡人說夢。
    果然,夷懶神情不見一絲波動,腳步都沒停,徑自進(jìn)房。
    看著她背影,陸寧咬咬牙,越是如此,越是有一天,非要你自己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