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歡迎來到深淵
二層平臺之上,看著下方的廝殺,幾個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已經(jīng)拿出一些小巧的金屬盒子,送到這些賓客的面前。</br> 賓客們紛紛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枚手指大小的圓形藥丸。</br> 錢達爾介紹道:</br> “諸位,大家可以看到,這就是最終的量產(chǎn)型可控母蟲,只要讓這里面的生命母蟲寄宿在體內(nèi),就可以通過子蟲吸取供體體內(nèi)的能量。”</br> 西歐某國的王室公主眉頭一皺,不無擔心地說道:</br> “這東西會一直在我的體內(nèi)嗎?如何移除?”</br> 錢達爾輕笑一下,說道:</br> “公主殿下,請您放心,生命母蟲只會在你的體內(nèi)待到完成合同項目,就會自動出來。這種生命母蟲是十分寶貴的,很難培養(yǎng),如果你真的想租借它,一直擁有它,那必須要加錢的。”</br> 此言一出,周圍的眾人不由紛紛笑出聲來,在一種愉快的氛圍中,賓客們拿起包裹生命母蟲的藥丸送入口中,用溫水或是香檳送服。</br> 僅僅是幾秒鐘,他們就感覺到腹中的異樣,仿佛是有一股暖流涌入血液之中,同時向著他們的脊柱和大腦涌去。</br> 甚至,他們感受到就連空氣都變得更加清新,讓人呼吸一下,就變得神采奕奕。</br> 錢達爾笑著介紹道:</br> “大家是不是已經(jīng)感受到了身體的輕盈?那是你們體內(nèi)的母蟲正在吸收游離在空氣中的來自供體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當我們的儀式徹底展開之后,你們將盡情享用這上萬名供體,放心,我不會限制大家所吸收的能量,這也算是登仙項目第一批貴賓的特惠。”</br> 一眾貴賓此時感覺容光煥發(fā),感受著身體的細微變化,又將目光投向平臺下的場景。</br> 在他們的感受中,自己和下面那些低端人類是截然不同的。</br> 完全在兩個不同的層面。</br> 他們是高高在上的權(quán)貴精英,而普通人,不過是資源。</br> 一種可消耗的資源。</br> 不過令人擔憂的,是那個叫做守夜人的家伙,實在是太強了……</br> 下方的戰(zhàn)斗此時正變得異常慘烈,那些接受了生命蠕蟲的覺醒者們一個個四分五裂,根本沒有守夜人的一合之敵。</br> 好在這些覺醒者們也早就已經(jīng)接種了生命蠕蟲母蟲,連同體內(nèi)的蟲群,可以不斷拼合自己的肢體繼續(xù)戰(zhàn)斗,才堪堪攔住對方。</br> 感受到眾人的擔憂,錢達爾眼睛一瞇,繼續(xù)說道:</br> “諸位可能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共一會三廚霍雷先生已經(jīng)死于這個守夜人之手,實在是令人遺憾……好在我在霍雷先生沒有白白死去,起碼他讓我在他身上學到了一樣東西,就是夜長夢多,有什么底牌和計劃,一定要盡早使用……”</br> 說話間,他突然發(fā)出一陣狂笑,隨后眼睛里鉆出一只手指粗細蠶一樣的生命母蟲!</br> 如此巨大的生命母蟲簡直前所未見,這生命母蟲爬到錢達爾的額頭上,發(fā)出蛇一樣的嘶鳴。</br> 立刻,下方正在不斷繞圈的一頭頭撕裂者仿佛在迅速融化一般,身體表面也冒出一叢叢的生命蠕蟲,開始相互交融。</br> 很快這些撕裂者已經(jīng)相互融合,成了一個高達五六米,長著數(shù)十條細長足肢的怪物。</br> 仿佛是放大版的生命蠕蟲!</br> 在眾人的驚呼中,這怪物發(fā)出凄厲的嘶吼,仿佛成為了整個儀式的核心,引導從那數(shù)萬人身上飄散而來的生命能量和精神力向著中央?yún)R聚,匯聚到一個奇點之上,想要撕裂空間打開什么!</br> 那巨型生命蠕蟲的頭部,此時同樣鉆出了一張臉,向平臺上的一眾賓客說道:</br> “各位貴賓,一起恭迎生命起源之地的降臨吧!”</br> 這同樣是錢達爾的一個替身!</br> 話音剛落,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立刻在所有人心頭升起。</br> 奇點被擊破了。</br> 以草坪中央為原點,奇異的氣息向著周圍逐漸蔓延,如同一道漣漪,涌向四周。</br> 所過之處,仿佛一切都在褪色,原本的草地變成了枯黃焦黑,一切都變得破敗不堪。</br> 如同末日。</br> 最接近原點的某公司總裁和另一名西裝革履的富商最先被那漣漪拽入其中,兩人先是不解的一愣,隨后發(fā)出驚恐的嘶喊,如同發(fā)瘋了一樣看著周圍拼命喊叫。</br> 像是看到了什么最為可怕的存在一樣。</br> 緊接著兩人突然用手指刺進自己的眼睛,把眼珠活生生摳了出來!</br> 只是這根本沒用,兩人的身體都開始迅速變得蒼老,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皮膚布滿了皺紋和老年斑!</br> 隨后他們臉上帶著驚恐,徹底死去!</br> 而他們的死去,也讓那怪異漣漪擴散的速度提升了幾分。</br> 看到這恐怖的一幕,被關(guān)在草坪囚籠中的那些本地富商權(quán)貴和特別調(diào)查組的組員們,也顧不上頭痛,紛紛掙扎著向邊緣爬去。</br> 遠處的楊桿此時傷勢還未恢復,大聲喊道:</br> “快爬,爬到欄桿邊緣!”</br> 一群調(diào)查組的組員們此時也顧不得其他,迅速爬到欄桿邊緣,并且努力相互扶持,想要從三四米高的欄桿頂爬出去。</br> 只是現(xiàn)在生命蠕蟲的影響更加強烈,讓他們根本使不上力氣。</br> 就算爬出去也沒什么用,外面就是那上百頭撕裂者組成的巨型蠕蟲!</br> 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調(diào)查員們卻誰都沒有向守夜人求救。</br> 他們已經(jīng)看到,守夜人同樣陷入了苦戰(zhàn)之中,不能讓他分心,影響到他的戰(zhàn)斗!</br> 轉(zhuǎn)眼間,那怪異的死亡漣漪已經(jīng)蔓延到了他們身前數(shù)米處,就要徹底將他們籠罩。</br> 就在一眾調(diào)查員絕望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br> “互相抓緊。”</br> 眾人抬頭看去,就見全身絢爛花紋和鮮血的守夜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金屬柵欄的頂端,手中還拎著一串東西。</br> 仔細一看,那竟然是一串頭顱,被一根長長的金屬桿串在一起,此時仍然在睜眼張口,不時有生命蠕蟲從創(chuàng)口中落下。</br> 這些頭顱之中,赫然還有柳紅橘,正是剛才那些覺醒者的頭顱!</br> 就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李凡數(shù)次被這些不死身軀阻攔,直接斬下了他們的頭顱,全部用金屬桿串到了一起。</br> 這金屬桿,正是其中一名覺醒者的武器。</br> 遠處,十幾具無頭身軀正在生命蠕蟲的控制下,朝李凡撲過來,想要搶回他們的腦袋。</br> 眼看這些無頭身軀已經(jīng)撲了過來,李凡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金屬桿猛然一甩,十幾顆頭顱立刻被甩出很遠,墜入下方的水庫之中。</br> 那些無頭身軀顧不得其他,紛紛朝著自己的頭顱撲去。</br> 李凡將金屬桿向下一探,說道:</br> “抓緊。”</br> 下方的調(diào)查員們立刻用力抓住長長的金屬桿,同時相互拽住身體。</br> 李凡手上用力,兩條巨蟒精神體同樣脫出,裹住下方的十幾名調(diào)查員,把他們猛地拽出那獻祭囚籠,拋向楊桿的方向。</br> 囚籠之中,被剩下的那些權(quán)貴富商紛紛喊道:</br> “救我,快救我們出去!”</br> “我是馬德水主任,我和你們趙局長很熟的!”</br> “我是管人事的,救我出去,我提拔你當領(lǐng)導!”</br> “救命,救命!你不能對我們?nèi)罕娨娝啦痪劝。 ?lt;/br> 他們此時已經(jīng)全都擠在了囚籠的一角,整個囚籠之中絕大部分地方都已經(jīng)變成了枯黃焦黑末日一般的場景,那詭異的漣漪終于徹底籠罩了他們!</br> 凄厲的慘叫聲傳來,帶著恐懼的喊叫和瘋狂的咒罵,他們已經(jīng)被獻祭!</br> 李凡根本沒有看他們一眼,錢達爾的巨型蠕蟲替身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面前。</br> 那詭異的漣漪也徹底將他籠罩,拽入其中。</br> 此時李凡終于看到了馬德水他們所看到的東西。</br> 放眼望去,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破敗不堪,仿佛變成了荒蕪的地獄一般。</br> 地面并不是地面,而是一個個頭顱,一張張慘白的臉,密密麻麻,神色木然,看著天空,偶爾還會眨眼。</br> 天空之中,沒有星星,而是一顆顆血紅色的眼睛,瞪視著大地,不時眨動。</br> 任何一個矗立于這種場景中的人類,都會感覺自己像是螞蟻和灰塵般渺小,這違背常理只有噩夢中才會出現(xiàn)的一切,令人懷疑自己是否真實存在。</br> 這一切定然會讓一個普通人的心智跌穿瘋狂的邊緣。</br> 只是李凡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br> 除了頭顱鋪就的地面和密布著眼睛的天空,其他的場景,和他使用鎮(zhèn)獄打火機的時候照出來的,基本一模一樣!</br> 錢達爾的巨型蠕蟲替身森然道:</br> “可憐的凡人,歡迎來到深淵……”</br> ~</br> (感謝今夜星空璀璨、澪雪嵐兩位朋友的盟主,這兩天抽時間給兩位大佬加更!求【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