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李凡就是守夜人
聽到普陀僧的話,李凡心中瞬間明白,對方應該也是看出了點問題。</br> 畢竟整個異常總局的高層基本上被那些舊神給一鍋端了,哪怕這些舊神在扮演自己的角色,但以他們一直以來的內(nèi)心之中那屬于所謂神明的高傲,也很難做到面面俱到。</br> 從五通神和李凡之前接觸過的那些舊神的狂妄來說,他們并不是做不到徹底的模仿和隱藏,主要是不屑于這么做。</br> 能夠偽裝一個小小的凡人,已經(jīng)是他們紆尊降貴,算是對凡人的恩賜了,怎么可能在性格和行為模式方面,完全模仿凡人那些惡心的特點?</br> 能夠做到八成就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br> 雖然現(xiàn)在這些所謂的天庭舊神一直在隱忍,為了所謂更大的圖謀,但是對于很多舊神的個體來說,這種隱忍令他們心中惱怒,并不是完全甘愿如此。</br> 就算是被凡人給看穿了,也沒有甚么。</br> 對于普陀僧這種頂尖覺醒者來說,能夠看出一些端倪來,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br> 李凡心中一喜,瞬間明白自己之前所想的有所著落了。</br> 想要點醒其他的覺醒者作為幫手,普陀僧是少不了的,最好是直接把他推出來做主事者,到時候真立了功,也是普陀僧的功勞,和他李局長沒有關(guān)系。</br> 當下低聲對普陀僧說道:</br> “普陀大師,最近的這個什么傳統(tǒng)文化政策你覺得如何?我怎么老感覺有些問題?”</br> 普陀僧眼睛一瞇,說道:</br> “李局長也察覺到了不妥之處?讓小僧來說,這絕對是大大的不妥!什么舊神,什么傳統(tǒng)文化,都是胡說八道!不就是一群異常感染源嗎?以前咱們處理的難道還少了?怎么現(xiàn)在就以傳統(tǒng)文化保護的名義,讓這些舊神如此猖狂?我看他們表面上安分守己,私下里必然有所圖謀!自古以來,還從未聽說過神愿意屈尊于人下的。”</br> “我去找古澤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沒想到他顧左右而言他,擺出一副局長的架子,簡直就像是和這些舊神一家子一樣……”</br> 隨后普陀僧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猛然雙眼瞪圓,看向李凡說道:</br> “難道古澤已經(jīng)被……”</br> 李凡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緩緩點頭道:</br> “我也有這方面的猜測……普陀大師,不管真相如何,我覺得我們要有所準備了……您在咱們系統(tǒng)德高望重,人脈廣泛,絕地是一呼百應,我看就有您出面聯(lián)系一下其他地方局的頂尖戰(zhàn)力如何?”</br> 普陀僧此時也已經(jīng)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當下將碗中的豆腐腦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肅然道:</br> “我慈悲,此事小僧義不容辭……既然這樣,李局長,你們西南局這邊就由你來聯(lián)系,其他地方局的頂尖戰(zhàn)力我挨個兒去提醒一下……如果一切只是我們妄加猜測,影響了總局的辦公秩序,那一切責任小僧一力承擔。”</br> 李凡此時同樣義正言辭地點點頭說道:</br> “大師心懷天下,一切以群眾安危為先,實在是我輩楷模!”</br> 是個好和尚,那回頭把功勞送給你正好。</br> 兩人又低聲聊了幾句,同時找西北局的小軍、東北局的出馬仙等各地方局的頂級戰(zhàn)力碰頭聊了幾句。</br> 幾名頂尖戰(zhàn)力立刻都表示,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總局之中古怪的地方,而且都對最近推行的那個什么傳統(tǒng)文化政策嗤之以鼻,十分不理解。</br> 幾人敲定了以</br> 李凡這才拿了一盒酸奶,回到楊桿和洪濤他們這些西南局覺醒者的就餐區(qū)。</br> 一群覺醒者調(diào)查員也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李局長剛才好像在和普陀僧他們商量什么,當下悄聲詢問。</br> 李凡當下告訴眾人在會議上小心一些,注意他的命令之類,并沒有說太多。</br> 畢竟現(xiàn)在總局高層的這些舊神還有復蘇玉帝的計劃,在玉帝沒有復蘇之前,想來雙方也不會撕破臉。</br> 自己就是給普陀僧打個預防針,后面還是要將這些舊神各個擊破。</br> 李凡心中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吃完早餐,混在人流之中來到了會場。</br> 此時的主席臺上,古澤等一眾高層已經(jīng)到來,趙逸峰他們這些各個地方局的主要負責人也都坐在了前排。</br> 高泉和呂誠,同樣在其中。</br> 看著在主席臺上坐定,煞有介事的相互謙讓座位,同時端起保溫杯喝茶的古澤等人,李凡心中不由有些忍俊不禁。</br> 這幫所謂的舊神倒也沉得住氣。</br>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坐在前面,正是柯珂和柯蘭姐妹。</br> 此時柯蘭轉(zhuǎn)頭掃視全場,正好和李凡的目光對視,李凡不由微微一笑,準備打招呼。</br> 柯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動,神情有些掙扎,隨后猛然咧嘴現(xiàn)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和李凡打了個招呼,又轉(zhuǎn)過身去。</br> 柯珂此時同樣轉(zhuǎn)身笑著向李凡點點頭,顯得落落大方,隨后轉(zhuǎn)過身去。</br> 李凡和兩女同樣打了招呼,臉上帶著笑容,只是隨著二人轉(zhuǎn)身,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面色猛地陰沉下來。</br> 很不對勁。</br> 按照姐妹二人的性格,柯珂應該會顯得十分羞澀,柯蘭則會直接當場高聲和他打招呼。</br> 現(xiàn)在……太過平淡了。</br> 看樣子柯珂姐妹也出問題了……</br> 李凡心中已經(jīng)瞬間做好了計劃,接下來各個擊破的話,首先就從柯珂姐妹開始。</br> 此時已經(jīng)到了開會時間,會場之中坐滿了人,古澤清了清嗓子,宣布這次的全系統(tǒng)覺醒者工作推進會正式開始。</br> 坐在前面的普陀僧轉(zhuǎn)頭和李凡交換了一個顏色,示意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的差不多了。</br> 異常總局局長古澤此時拿出一摞厚厚的講話稿,照著稿子上的內(nèi)容開始念了起來。</br> 他的講話內(nèi)容雖然還是車轱轆話八股文,不過內(nèi)容在李凡聽來倒是十分新穎,主要講的是所謂“保護傳統(tǒng)文化”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以及曾經(jīng)的神仙體系對于現(xiàn)代社會的重要性。</br> 基本上從盤古開天辟地一直到現(xiàn)代的舊神復蘇,一路講過來,把所謂的天庭神靈說成了拯救萬民于水火的偉大存在,同時將這種所謂的“神仙文化”當做整個中州最重要的精神文化體系來宣揚云云。</br> 在場的一眾年輕的覺醒者調(diào)查員聽得直皺眉頭,畢竟現(xiàn)在古澤所講的這些,看似十分高大上,但是和他們一直以來在工作之中接觸到的,還有在各種前期培訓之中學習到的,完全都是相悖的。</br> 從最開始,異常局的宗旨就是堅決否定封建迷信,用科學的眼光去研究異常,聽古澤這么講,這不是開歷史倒車了嗎?</br> 有不少頂尖覺醒者調(diào)查員都已經(jīng)得到了普陀僧和李凡的吹風,此時心中同樣滿是不解和疑惑,不明白總局高層這是怎么了。</br> 突然開始搞這些封建迷信的宣傳,那他們異常局和其他的那些信奉各路神明的覺醒者犯罪組織還有什么區(qū)別?</br> 不過現(xiàn)在還沒到自由討論時間,也不好直接出言反駁古澤。</br> 一上午的時間快要過去,古澤的長篇大論終于講的差不多了,在場的一眾參會人員大部分都是昏昏欲睡,有一些則在交頭接耳偷偷罵娘,對總局的官僚主義十分不滿。</br> 眾人都沒有察覺到,隨著整個講話稿逐漸念完,整個會場之中開始隱約出現(xiàn)了一種古怪而獨特的氛圍。</br> 仿佛周圍的一切都逐漸蒙上了一層灰塵,又或者是黃昏的光芒,變得有些不真實而迷離。</br> 古澤將手中的稿子放下,笑著掃視了一圈兒在場眾人,主席臺上的其他高層面無表情。</br> 就在這時,會場之中突然響起了運動員進行曲的調(diào)子。</br> 就見古澤清了清嗓子,面帶微笑地說道:</br> “我宣布,會議進入下一項,為我局功勛先鋒模范頒發(fā)獎章,首先就是西南局副局長李凡同志!大家掌聲歡迎李凡局長!”</br> 李凡眉毛一挑,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br> 此時熱烈的掌聲響起,眾人全都轉(zhuǎn)頭看向他。</br> 李凡微微一笑,向大家擺擺手走了上去。</br> 大庭廣眾面前,晾這些舊神也不敢做什么,更不用說他們之中還有自己的臥底。</br> 此時在場的一眾覺醒者調(diào)查員,連同主席臺上的高層,還有坐在前排的各地方局高層,全都朝他看了過來。</br> 高泉和呂誠的目光之中還隱約帶著討好和敬畏的神情,至于其他的一眾舊神,則是神色各異。</br> 等到李凡來到主席臺上,古澤站起身來面帶微笑,走過來拍拍李凡的肩膀,朝著臺下眾人說道:</br> “大家可能還不知道,李局長孤身一人深入龍?zhí)痘⒀ǎ瑘?zhí)行我局最高級別的秘密任務‘六耳項目’,潛伏于收藏家身邊,歷盡艱難,最終圓滿完成任務歸來,實在是令人敬佩。”</br> 聽到這話,在場的一眾覺醒者調(diào)查員不由紛紛雙目瞪圓,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傳來。</br> 李凡同樣心中一凜,不知道這個侵占古澤身體的舊神為什么要將六耳計劃公之于眾,心中警惕。</br> 緊接著,就聽古澤繼續(xù)笑著說道:</br> “當然,什么六耳項目,對于李局長的真實身份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李局長的真實身份,其實就是我們中州的守夜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