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我替釣友謝謝你
明明是同一個人,但是現(xiàn)實中的卻比照片上的年輕了二十多歲。</br> 在場眾人看著眼前的尸體,又看看照片,不由全都感覺后背有些發(fā)涼。</br> “這是什么情況?難道是時空穿梭?我記得有個德國劇叫《暗黑》,講的就是這種時空穿梭的故事,會不會……”</br> 一名調(diào)查員皺眉說道。</br> 另一人說道:</br> “時空穿梭有些扯了,我覺得也可能是克隆體什么的,他們這些富豪不都對科技有些狂熱,喜歡玩兒這些花的嗎?”</br> 這話一出,很多人立刻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腦補。</br> 很快,一個富豪培養(yǎng)自己的克隆體作為器官農(nóng)場,克隆體覺醒自我意識逃離,最終溺水而亡的故事,已經(jīng)被腦補了出來。</br> 宋良在一旁插言道:</br> “這不都是二十年前的電影橋段嗎?”</br>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眾人怒目而視。</br> 李凡朝他投去一個贊許的目光,宋良立刻低下了頭。</br> 很好,就是要保持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傻逼性格,期待你再次背刺我的時候。</br> 眼看其他人都對自己很不友好,只有李凡副組長還給他鼓勵的目光,宋良低頭看著地面,心中的愧疚更深了。</br> 見眾人一時沒了頭緒,李凡眉頭一皺。</br> 目前看來這具尸體雖然本身的活性極為古怪,但也沒有太多的線索了,整個案子很可能要轉(zhuǎn)給調(diào)查部去調(diào)查。m.</br> 畢竟調(diào)查部才是專業(yè)的。</br> 他們這個特別調(diào)查組的本職工作仍然是調(diào)查守夜人。</br> 這樣顯然不行。</br> 還是要繼續(xù)推動一下眼前的案件,轉(zhuǎn)移一下對守夜人的調(diào)查方向。</br> 想到之前遇到的那種鳥頭怪古怪的頜骨,上前用力掰開了尸體的下頜朝里面看去。</br> 不由“咦”的一聲。</br> “怎么了?”楊桿連忙問道,同時趴過來仔細看著。</br> 就見尸體的口腔之中此時全是各種創(chuàng)口,已經(jīng)被銳器給劃爛了。</br> 這就是死因。</br> 不過詭異的是,口腔之中卻沒有多少淤血。</br> 眾人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br> 畢竟現(xiàn)在的案件更接近兇殺案,讓他們處理異常還行,普通辦案尸檢還不如解剖處有經(jīng)驗。</br> 就在這時,張紅兵剛剛上完廁所換了一身防護服,抽著煙過來瞅了一眼,說道:</br> “他這是想開顱……我以前解剖過一個神經(jīng)病,愣說自己腦子里有東西,顱骨太硬,就用剪刀從鼻腔和口腔往里戳,嘖嘖……”</br> 李凡點點頭,立刻向楊桿問道:</br> “楊組長,解剖還沒完成,還有最后一步的開顱,是否需要收尾?”</br> 楊桿點頭道:“那就麻煩李組長了。”</br> 李凡立刻拎起手鋸,上前一步,招呼幾人按住尸體,開始開顱。</br> 其他部門的調(diào)查員雖然也都見識過一些異常事件,但大部分都沒有見過開顱的場景,紛紛圍了過來。</br> 電鋸的轟鳴聲中,一個平滑的口子在尸體的顱骨上出現(xiàn)。</br> 李凡的動作頗得張紅兵的真?zhèn)鳎旨氈隆?lt;/br> 很快,顱骨上方已經(jīng)被切開了一圈兒切口,右手手鋸,左手托盤,手鋸輕輕一抖。</br> 被切開的顱骨已經(jīng)“啪”的一聲掉在托盤里,露出里面的大腦。</br> 眾人立刻伸著腦袋看過去。</br> 一只只芝麻大小的半透明的白色蠕蟲在顱腔中擠成一團,原本的大腦已經(jīng)被鉆得千瘡百孔,變成了果凍狀。</br> 而原本應該是腦垂體的地方,此時比原來大了好幾倍,已經(jīng)變成了蜂窩狀,里面密密麻麻擠滿了這種白色蠕蟲。</br> 幾個來自研究部和政工部的調(diào)查員立刻“哇”的聲就在防護服里吐了出來,黃的綠的嘔吐物噴滿了面罩。</br> 隨后拔腿就往外面跑去。</br> 剩下的人雖然沒有這么不堪,卻也都面色煞白,紛紛后退了幾步。</br> 就連楊桿都打了個哆嗦:</br> “我滴媽,密恐都給我嚇出來了!”</br> 按著尸體的手都猛地一松。</br> 一旁的張紅兵熟練補位,取出幾個收容盒,給李凡做輔助。</br> 在解剖處熏陶了這么多天,李凡現(xiàn)在倒是練出來了。</br> 直接用鉗子夾住腦垂體,拿起手術刀直接切斷,將這碩大的腦垂體挖出來,連同里面的蠕蟲一起,放在了一個收容盒里。</br> 隨后又取了一部分腦部內(nèi)容物和一些蠕蟲,放在了第二個盒子里。</br> 李凡和張紅兵配合之下,很快將整個顱腔挖空,那些蠕蟲也都一只不剩的封存進了盒子里。</br> 此時那些吐在防護服里的調(diào)查員剛剛換了衣服回來,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由一臉敬佩。</br> 紛紛為李組長熟練的業(yè)務能力點贊叫好。</br> 李凡笑道:</br> “大家過獎了,這都是在繁忙的工作中練出來的,我也就適合干解剖,而且也是真的喜歡這份工作,這輩子就準備扎根解剖處了。”</br> 我這輩子就準備茍在這里了。</br> 楊桿看了看那些在透明收容盒中翻騰扭曲的蠕蟲,打了個哆嗦,甩了甩身上的雞皮疙瘩,對宋良說道:</br> “宋良,這些東西就拜托你送到研究部了,有什么后續(xù)信息一定盡快通知組里。”</br> 宋良身子一顫,隨后咬咬牙將那些收容盒抱在懷里,看了李凡一眼,說道:</br> “保證完成任務!”</br> 說著轉(zhuǎn)身朝研究部跑去。</br> 在場的其他人心中瞬間跟明鏡似的。</br> 顯然楊組長也不喜歡宋良。</br> 眼看宋良離開,楊桿嘆一口氣說道:</br> “估計還是要等研究部的檢驗數(shù)據(jù)出來,才能有新線索,咱們特別調(diào)查組還是繼續(xù)對守夜人的調(diào)查……”</br> 李凡面色一肅說道:</br> “楊組,這哪行,我們雖然是守夜人特別調(diào)查組,但本身也是要弘揚守夜人的精神,群眾的生命安全仍然受到威脅,我們豈能棄之不理?那六名慘死的釣魚人的正義,誰來為他們伸張?”</br> 楊桿本身也是想繼續(xù)調(diào)查浮尸案,只是他身為特別調(diào)查組組長,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實在不好開口。</br> 聽到李凡的話,不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說道:</br> “這樣不好吧……畢竟沒有太多的線索……而且按照局里的指令,咱們的主要任務還是調(diào)查守夜人。”</br> 之前說是讓他們?nèi)珯嘭撠煟侵皇钦f初期調(diào)查,一旦進入正式流程,還是得調(diào)查部。</br> 李凡擺手道:</br> “怎么會沒有線索?現(xiàn)在就有兩條重要線索,一條是趙陽的家人,一條是麻山水庫。我提議,由組里的兄弟們分工合作,一部分做技術支撐,剩下的分成兩隊,一隊前往調(diào)查趙陽的家人,一隊前往麻山水庫摸排。”</br> 隨后朝眾人說道:</br> “這是剛才大家來之前,楊組長和我一起商量的一個方案,兄弟們有沒有什么不同的建議?”</br> 這樣既轉(zhuǎn)移了特別調(diào)查組的調(diào)查方向,又違反了局里的規(guī)定,給了宋良舉報的可乘之機。</br> 妥妥的一石二鳥。</br> 眾人轟然答道:</br> “當然沒有!”</br> “就按這個計劃來吧。”</br> “不愧是楊組,原來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規(guī)劃。”</br> 楊桿朝李凡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說道:</br> “好,接下來開始分配人員,進行正式調(diào)查!”</br> 好兄弟,我替釣友們謝謝你啊!</br> 特別調(diào)查組的眾人很快就分配好任務,麻山水庫占地很廣,大部分人都去那邊,楊桿和李凡這兩個正副組長負責前去趙陽家中調(diào)查。</br> 很快十幾人一哄而散,離開了解剖處,前去調(diào)查。</br> 等到他們都走光了,吳謙的腦袋從旁邊的解剖室里探出來。</br> 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了,立刻喊道:</br> “可以了同志們,下班了。”</br> 解剖室里的一眾解剖師立刻熟練地把剖了好幾遍的古代尸骸放回停尸柜,換了便裝,回到各自的辦公室拿包拿鑰匙。</br> 看看表,剛八點。</br> 早上八點。</br>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下午也沒啥事兒,可以不用過來了。”吳謙打著哈欠說道。</br> 張紅兵夾著剛織了一半的毛衣唏噓道:</br> “就是苦了凡啊。”</br> 一個人撐起了全處的工作。</br> 劉大龍說道:</br> “吳處這不想讓他鍍鍍金嘛,年輕人還是得鍛煉一下子。”</br> 解剖處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然后回家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