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與大牧首和解的第一步
只剩一半身體的瘋蛆此時顫抖著道:</br> “偉大的冕下,我是從一處無意之中發(fā)現(xiàn)的深淵裂縫而來,那片裂縫由現(xiàn)實中無數(shù)瀕死之人的哀嚎構(gòu)成,在這片土地之上凝結(jié),貫通了深淵……”</br> “深淵與現(xiàn)實之間的裂痕由來已久,只是從未像近來這樣多,不過這種細小的裂痕,最多也只有我們這些淵獸才能通過,領(lǐng)主級別的存在,甚至無法靠近這些裂痕,它們自身強大的力量會讓這些裂痕自動愈合……”</br> 李凡面帶微笑地聽著,已經(jīng)迅速從中捕捉到了大量信息。</br> 現(xiàn)在深淵和現(xiàn)實之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大量的裂縫,足以讓深淵之中的低等生物們通過!</br> 這點他之前倒是有所了解,否則的話,現(xiàn)實中那些異常感染源從哪里來?</br> 大部分都是從深淵滲透過來的低等生物。</br> 無論是中州異常局還是其他國家的官方異常處理機構(gòu),平時做的最多的都是這方面的工作。</br> 好在,深淵領(lǐng)主和以上級別的存在,因為自身太過強大,無法通過這些裂縫進入現(xiàn)實。</br> 否則的話現(xiàn)實必然已經(jīng)變成一片地獄了。</br> 哪怕是他這個鎮(zhèn)獄之主,也無力阻止這種事情的發(fā)生。</br> 同時,現(xiàn)實之中人類的群體性痛苦、精神體破碎所產(chǎn)生的詭異力量,足以撕開現(xiàn)實和深淵之間的壁障,產(chǎn)生這些通道裂縫!</br> 土霍羅斯坦本身就是一個苦難之地,由于新陸軍隊的入侵,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非命。</br> 這些冤死的魂靈、這些破碎的精神體,顯然產(chǎn)生了巨大的能量沖擊,才形成了足以讓瘋蛆穿過的通道裂縫。</br> 這件事情,倒是和那些深淵領(lǐng)主和至尊主宰們在現(xiàn)實中的信徒們所進行的獻祭,有著異曲同工之妙。</br> 人類的個體雖然弱小,但是精神體之中顯然蘊含著莫大的力量。</br> 一種人類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力量。</br> 瘋蛆繼續(xù)道:</br> “偉大的冕下,和我一同找到這個裂縫的,應(yīng)該有五頭淵獸……或者,是五名獸將……”</br> “獸將?”李凡茫然道。</br> 一邊的克蘇爾連忙解釋道:</br> “冕下,您是至高無上的鎮(zhèn)獄之主,想來不會關(guān)注深淵的角落和陰影,領(lǐng)主以下,根本沒有資格讓您記住,不知道這個也是正常……領(lǐng)主之下,就是淵獸,淵獸之中同樣按照強弱有所劃分,擁有智慧的強大淵獸,是淵獸的頂點,在深淵之中被稱為獸將,在此之下,就是低等淵獸,最底層的,就是那些卑微的活尸。”</br> 李凡微微點頭。</br> 深淵之中這些生物的劃分,倒是簡潔明了。</br> 不過也正常,深淵本來就是一個相互廝殺的地獄一樣的地方,這里面的生物只認強弱,什么花哨的名字,根本沒有任何意義。</br> 瘋蛆用蚊子一樣的聲音低聲自語道:</br> “其實……其實還有更詳細的劃分的……”</br> 不過他也明白,眼前的無論是鎮(zhèn)獄之主還是克蘇爾,都不可能對這些感興趣。</br> 當下繼續(xù)道:</br> “我們……我們五名獸將來到現(xiàn)實之后,就分別四散而去……我也不知道他們的下落,不過……不過我可以根據(jù)氣味找到他們的蹤跡!”</br> 著,瘋蛆剩下的一半身體像是狗一樣抬頭看著眼前的鎮(zhèn)獄之主,眼神之中充滿了渴望。</br> 只要他對于鎮(zhèn)獄之主還有用,那他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br> 他之前曾經(jīng)聽,鎮(zhèn)獄之主下令,不許讓深淵領(lǐng)主和至尊主宰們私自進入現(xiàn)實之中,現(xiàn)在看來,獄主冕下很可能要追殺其他的淵獸。</br> 是個機會!</br> 李凡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仍然面帶微笑看著眼前的瘋蛆。</br> 瘋蛆全身顫抖,不知道鎮(zhèn)獄之主到底在想什么,不知道他自己的小命是否能夠保全,隨后連忙接著道:</br> “偉大的冕下,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向您匯報,我在現(xiàn)實之中和一群人類締結(jié)了契約,滿足他們的一些要求,而他們也給我足夠的祭品,我才能夠在現(xiàn)實中不斷成長,但是……但是我已經(jīng)逐步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陰謀,他們正在和外神勾結(jié)!”</br> 聽到這話,一旁的克蘇爾全身的觸手瞬間在黑霧之中舞動,現(xiàn)出暴怒的神色,朝著瘋蛆怒吼道:</br> “瘋蛆,你竟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這是對深淵的背叛,這是對獄主冕下的背叛!”</br> 同時偷眼看看下面的鎮(zhèn)獄之主,生怕自己表現(xiàn)得不夠憤怒。</br> 李凡此時仍然面帶微笑,在聽到瘋蛆的話的時候,甚至沒有絲毫情緒上的波動。</br> 只是他越是這樣,克蘇爾和瘋蛆就表現(xiàn)得越是恐懼,甚至連身體都在顫抖。</br> 李凡微笑著看著瘋蛆,心中已經(jīng)開始瘋狂吐槽。</br> 我尼瑪什么叫外神!?</br> 怎么又有新的知識點!?</br> 舊神,外神,有什么不同嗎?</br> 這次離開異常局之后,一定要好好惡補一下關(guān)于深淵的知識了,否則的話容易露怯啊!</br> 瘋蛆此時瘋狂解釋道:</br> “我之前并不知道外神的事情,是在和這些人類合作的時候,通過吞噬祭品的精神體,才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所以我才一直潛伏在這里,只為找出這些人類到底在搞什么鬼,好回到深淵之中向冕下匯報……那些人類現(xiàn)在就在一個洞窟之中,那是外神的洞窟……”</br> 谷尯</br> 只是他自己也明白他的話沒有什么服力,著著整個兒再次萎縮了一些。</br> 李凡明白,這些和瘋蛆合作的人類,應(yīng)該就是尤利所的rg集團。</br> 當下淡淡道:</br> “帶我去見他們。”</br> 聽到眼前鎮(zhèn)獄之主的話,瘋蛆終于松了一口氣。</br> 暫時不用死了。</br> 此時他最后悔的就是自己的狂妄自大,好好在深淵里面待著不好嗎,非得出來作死。</br> 接下來必須在鎮(zhèn)獄之主的面前好好補救,給自己尋得一線生機。</br> 當下連忙點頭道:</br> “是,偉大的冕下!不瞞您,我對于那些可惡的外神深惡痛絕,只苦于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為深淵,為冕下,肅清那些污染現(xiàn)實的東西……好在,您來了!冕下蒞臨現(xiàn)實,就是籠罩光明的那一團黑暗!相信那些所謂的外神,還有那些敢于覬覦神位的人類,都將被徹底粉碎!”</br> 李凡看了瘋蛆一眼,突然感覺深淵簡直就是一個馬屁院。</br> 里面的那些智慧存在,似乎每一個都深諳馬屁之道,簡直是一群從馬屁院博士位畢業(yè)的英才。</br> 也不知道跟誰的。</br> 此時也懶得理會瘋蛆的馬屁,朝一旁的尤利指了指,道:</br> “你暫時就用這具身軀吧。”</br> 瘋蛆如蒙大赦,連忙道:</br> “感謝獄主冕下的賞賜!”</br> 他也知道自己直接以原本的形態(tài)出現(xiàn)不太妥,傳言中好像舊神也在準備對鎮(zhèn)獄之主下手,如果他要做獄主的狗,那最好是做一只低調(diào)的狗。</br> 而且這具人類的身體,對于他蘊養(yǎng)自己受傷的身軀也有很好的效果。</br> 當下,瘋蛆扭動只剩一半的身體,向眼前的尤利爬去。</br> 看到那向著自己爬來的怪異存在,尤利全身顫抖,瘋狂大喊道:</br> “莫得利斯!偉大的莫得利斯!請寬恕我,請寬恕我!”</br> 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讓他近乎崩潰的邊緣。</br> 他從未想過,那個讓他作為依仗的莫得利斯,在收藏家的面前,竟然卑微得像個面對黑人搶劫犯的亞裔!</br> 瘋蛆此時露出滿口的獠牙,朝尤利森然道:</br> “吾之名為瘋蛆,在獄主冕下的面前,不配擁有真名!”</br> 話間,他那一條條臍帶已經(jīng)像是觸手一樣扎進尤利的體內(nèi),隨后拉著他的身體向上爬去。</br> 尤利身體表面的那些觸手此時正逐漸消融褪去,只是他卻明白,自己雖然離開了克蘇爾的掌控,卻又落入了另一個更可怕的魔掌之中!</br> 當下轉(zhuǎn)頭看向收藏家,狂喊道:</br> “偉大的收藏家大人,懇求您的寬恕,求求您,求……”</br> 瘋蛆剩下的身體已經(jīng)扒開了尤利的嘴,開始向他的體內(nèi)鉆去,讓他口中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無法再喊叫。</br> 李凡面露不忍之色,看著正在“吞”入瘋蛆的尤利道:</br> “沒辦法,我正準備向大牧首尋求和解,為了向他示弱,只能委屈你作為我送給大牧首的禮物了,畢竟,一個牧區(qū)的牧者,算是一個不錯的開始……”</br> 尤利雙目瞪圓,在聽到李凡的話之后喉嚨里發(fā)出更多的聲音,只是很快瘋蛆已經(jīng)徹底鉆進他的體內(nèi),只剩下最后一條條長長的臍帶,尤利的雙目變成了淡淡的金色,徹底失去了原本的神采。</br> 他已經(jīng)被瘋蛆附體控制了。</br> 他的大腦,此時已經(jīng)被一根根吸管一樣的臍帶從體內(nèi)鉆入,直接像是吸果凍一樣吸干了。</br> 瘋蛆此時開始扭動這新得的身體,逐漸適應(yīng)這個人類身軀。</br> 他必須盡快適應(yīng),并且陪獄主冕下的化身做他愿意做的一切事情。</br> 干掉了尤利,李凡心情大好,他已經(jīng)想好了,回頭這邊的事情了了,就把尤利的腦袋砍下來,給大牧首送過去,算是雙方和解的開始。</br> 正想著,尤利的手機猛然響了。</br> 李凡隨手撿起來,按下接聽鍵,道:</br> “你好,哪位?尤利已經(jīng)死了。”</br> 對面是一片寂靜,沒有絲毫聲音傳來,緊接著是一片忙音。</br> 李凡聳聳肩,把手機丟給化作尤利的瘋蛆:“打錯了估計是。”</br> 與此同時,中新陸的古代文明金字塔遺跡之下,清潔協(xié)會總部地下建筑之中。</br> 大牧首面色陰沉,看著眼前屏幕上的土霍羅斯坦地圖,將手中的通訊器丟下,望著眼前陰影之中的幾個人影淡淡地道:</br> “收藏家已經(jīng)識破了尤利的身份,下面就看rg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