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這魔頭不想裝了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整個布城的街道變得空無一人,除了綠區(qū)之外,其他的地方似乎都是房門緊閉。</br> 眼見李凡隨手掛斷電話,面帶淡漠的神情繼續(xù)在布城的夜色之中前進(jìn),滿車的小熊玩偶也都在到處亂爬東看西看,茍道人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br> 這次來到土霍羅斯坦之后,他已經(jīng)有了一種極為強烈的感覺。</br> 眼前這個魔頭……他不裝了!</br> 或者說,他有些懶得裝了!</br> 如果是之前的時候,這個魔頭定然會極為小心謹(jǐn)慎,絲毫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br> 他茍伐柯甚至還要好好配合魔頭演下去,幫他遮蔽一下。</br> 只是剛才在基地之中發(fā)生的那些事情,這個魔頭明顯是暴露了他自己身上的不少信息。</br> 在普陀僧面前直接使用催眠能力,就是其中之一。</br> 同時在這種大晚上的時候外出,雖然理由是什么來自總局的信息,卻也足以令人起疑。</br> 更不用說之前攔下那個準(zhǔn)備自爆的女人了。</br>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br> 這個魔頭已經(jīng)不耐煩了嗎?</br> 想到這里,茍道人小心翼翼地說道:</br> “主上……您今天……很容易暴露身份啊……”</br> 李凡淡淡地說道:</br> “無妨。”</br> 聽到這個回答,茍道人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得到印證。</br> 正準(zhǔn)備再說什么,就見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片車燈,幾輛新陸軍方的巡邏車出現(xiàn),看到李凡的皮卡,立刻鳴槍示意停車。</br> 李凡將車停下,立刻有幾名全副武裝的新陸士兵端著帶有戰(zhàn)術(shù)手電的自動步槍沖了過來,槍口自始至終對準(zhǔn)了李凡的皮卡,帶頭的一人用新陸語喊道:</br> “下車!立刻下車!你們已經(jīng)違反了宵禁!”</br> 巡邏車上的那挺重機槍此時也對準(zhǔn)了李凡的皮卡,另有幾名士兵同樣沒有下車,而是警戒四周。</br> 布城正在進(jìn)行戰(zhàn)時宵禁。</br> 當(dāng)然,這種宵禁僅僅針對布城除綠區(qū)以外的地方,綠區(qū)的新陸軍隊駐地之內(nèi),照樣夜夜笙歌,土霍羅斯坦的帶路黨們也都通行無阻。</br> 此時幾名新陸士兵已經(jīng)來到車門前,拉開車門,用戰(zhàn)術(shù)手電將皮卡內(nèi)照得透亮,看清了李凡和茍道人的臉。</br> “長官,這兩個人和當(dāng)?shù)厝碎L得不太一樣!是黃皮猴子!”</br> “讓他們滾出來!”</br> “雙手抱頭,下車,否則立刻開槍了!”</br> 幾名兇神惡煞的新路士兵看著車?yán)锏膬蓚€亞洲人和隨處扔著的幾個小熊玩偶,雖然仍然處于緊張狀態(tài),卻已經(jīng)現(xiàn)出譏諷之色。</br> 李凡面帶微笑,雙手抱住頭,看向前方的巡邏車隊,說道:</br> “倒是忘了宵禁的事情,好在有人把車送來了……下車吧。”</br> 說著,邁步下車。</br> 一名新陸士兵立刻用槍指著他的頭喝道:</br> “跪下!立刻跪下!”</br> 剩下幾人則是開始搜索皮卡。</br> 他們找到了空空的背包和幾個小熊玩偶。</br> 將幾個小熊玩偶粗暴地丟在車前,士兵高聲喊道:</br> “沒有炸彈和武器,只有幾個毛絨小熊,這兩個人是他媽的變態(tài)!長官,怎么辦?”</br> 一群士兵此時也稍稍放松了下來。</br> 此時帶隊軍官這才從裝甲巡邏車上下來,走到李凡面前,上下打量一下,現(xiàn)出輕蔑的笑容,說道:</br> “真不錯,他們是中州人,我們抓到了中州和學(xué)軍暗中聯(lián)手的證據(jù)!”</br> 手下不由一愣,說道:</br> “長官,他們的車是中州建工的車輛,車?yán)镆矝]有武器……”</br> 帶隊軍官搖搖頭說道:</br> “誰說沒有武器?這些玩偶里面都塞著炸彈呢……而且他們剛剛拉了滿滿一車的武器送給學(xué)軍,這不是還剩下一柄。”</br> 說著,從車?yán)锪嗥鹨槐茡p的AK自動步槍,丟進(jìn)了皮卡的車斗之中。</br> 在場的一眾新陸士兵全都恍然大悟,現(xiàn)出戲謔的笑容。</br> 一名離得比較近的士兵摸出一面殘破的學(xué)軍旗幟,隨意丟進(jìn)皮卡的車斗之中,說道:</br> “不錯,不光有武器,還有旗幟,嘖嘖,這些中州人實在可惡,竟然在背后偷偷支持孔布分子……”</br> 帶隊軍官名叫大衛(wèi),此時笑著點頭說道:</br> “中州人是最狡猾的,這就是為什么五角大樓下令讓我們關(guān)注中州和學(xué)軍暗中勾結(jié)的原因,嘖嘖,一定不要重蹈伊國的覆轍,我們把伊國打下來,中州人重建發(fā)大財,上帝都不能原諒這件事……”</br> 茍道人雖然聽不懂新陸語,卻也從對方的動作和神態(tài)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怒道:</br> “你們這些洋鬼子,這么多年了,還敢欺負(fù)我們中州人!?道爺今天就教教你們死字是怎么寫的!”</br> 帶隊軍官大衛(wèi)哈哈一笑,拔出手槍對準(zhǔn)李凡和茍道人,戲謔笑道:</br> “中州人還敢武裝反抗,可惜在反抗過程中被打死了。”</br> 只有死人,才無法開口反駁他,這樣也就能坐實了中州和學(xué)軍之間的勾結(jié),新陸在國際上將占領(lǐng)道德制高點,先發(fā)制人。</br> 顯然,這些人對于殺良冒功栽贓陷害這件事已經(jīng)無比熟練。</br> “變態(tài)的黃皮猴子,和你的玩偶下地獄去吧!”</br> 就在這時,被丟到地上的幾個小熊玩偶突然站起身來,口中用普什圖語咒罵道:</br> “該死的新陸人,你們將落入火獄!”</br> “你們可以不尊敬土霍羅斯坦,不尊敬我們,但不能不尊敬主人!”</br> “神要給你們應(yīng)有的懲罰!”</br> 說話間,十個小熊玩偶已經(jīng)或是探出爪子撲向眼前的巡邏隊,或是直接作出手勢當(dāng)場作法。</br> 大衛(wèi)等一眾新陸士兵先是一愣,隨后大驚失色,連忙抬槍朝著眼前的小熊玩偶瞄準(zhǔn)。</br> 只是已經(jīng)遲了!</br> 就聽“嘭”的一聲,剛才往車?yán)飦G旗幟的士兵的頭顱已經(jīng)瞬間爆碎,炸成一團血霧,另外兩名士兵則難以控制自己的手臂,猛然調(diào)轉(zhuǎn)槍口對準(zhǔn)了身邊的戰(zhàn)友扣動了扳機,將對方射了個對穿。</br> 整個小隊總共十幾個人,此時剩下的幾人連同車上的重機槍手正準(zhǔn)備開槍,卻發(fā)現(xiàn)耳邊傳來一陣如同念經(jīng)低語的聲音,自己的身體此時同樣變得不受控!</br> 就見站在最前面的一個小熊玩偶縱身一躍跳到了裝甲車的車頂上,高舉著雙手,口中用普什圖語呼喊道:</br> “迷途者,你們已經(jīng)見到了神,你們的身體和靈魂,都將屬于神!”</br> 詭異的精神力場籠罩了整個小隊,新陸軍官大衛(wèi)此時明白,他們遇到了覺醒者!</br> 他想要呼喊,卻根本喊不出來,整個人只能和心存的小隊成員一起,將手中的槍放下,隨后匍匐在地拜倒在塵埃之中,向眼前的中州男人行禮。</br> 地上的塵土沾了滿身,大衛(wèi)卻只能任由自己變得灰頭土臉。</br> 不受控制的站起身來,他從剩下的幾人臉上都看到了驚恐之色。</br> 土霍羅斯坦的新陸駐軍每天都消耗著來自新陸的天量軍費撥款,殺良冒功都是騙取軍費和榮譽的日常操作,否則的話誰會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常駐?</br> 之前類似的事情他們沒少做,本來以為今天能夠釣到一條大魚,而且也能夠迎合白色宮殿和五角大樓對中州的外交政策,卻沒想到踢到了鐵板!</br> 就見眼前那個年輕的中州男子閑庭信步的走到一輛巡邏裝甲車前,那個年老的中州人立刻恭敬地幫他拉開門。</br> 男子坐在副駕駛上,仿佛坐在了自己的座駕之中,淡淡說道:</br> “收拾一下,繼續(xù)出發(fā)。”</br> 一群小熊玩偶連蹦帶跳上了軍車,被控制的新陸士兵抬起三具同伴的尸體,丟進(jìn)軍車之中,那輛中州建工的皮卡則被丟到了路邊。</br> 新陸駐軍的巡邏車隊再次發(fā)動,在黑夜之中呼嘯而去。</br> 只是此時已經(jīng)和來時完全不同!</br> 本身就是新陸的巡邏車隊,這一路之上自然不會有人盤查,要擔(dān)心的反而是布城本地的反抗軍和路邊炸彈。</br> 很快,車隊已經(jīng)來到了布城的一片低矮建筑居民區(qū),鎖定了一棟比較顯眼的兩層小樓。</br> 和周圍破敗的建筑相比,這個主人明顯要富裕不少。</br> 甚至還有一輛車停在小樓下面的空地上。</br> 一群新陸海軍陸戰(zhàn)隊士兵此時心中惶恐,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行動,憑借著肌肉記憶,在那些小熊玩偶的操控之下展現(xiàn)出極高的戰(zhàn)術(shù)素養(yǎng),迅速端著槍沖進(jìn)了眼前的兩層小樓。</br> 李凡坐在裝甲巡邏車中,靜靜抽著煙,望著眼前的黑暗。</br> 兩層小樓之中立刻傳來一陣驚呼聲,隨后還有零星的槍聲。</br> 槍聲很快平息,一群新陸士兵迅速押著一個身穿長袍留著胡子的年輕男子走出來,到了車前,反剪著雙手將他按在地上。</br> 那男子此時滿臉震驚,等到看到車?yán)锏睦罘仓螅乾F(xiàn)出訝然之色。</br> 李凡看著眼前的男子,淡淡問道:</br> “是誰讓你派出阿迪萊前去襲擊中州建工?”</br> 能夠派出婦女和兒童做人體炸彈的,是絕對的人渣。</br> 眼前的男子面對槍口眼神之中現(xiàn)出掙扎之色,咬牙說道:</br> “我可以說,不過……你們必須答應(yīng)我,安排我去新陸!”</br> 李凡點頭道:</br> “可以。”</br> 男人深吸一口氣,立刻說道:</br> “是薩克旅旅長阿布,阿布直接下令執(zhí)行的任務(wù)……他現(xiàn)在在布城郊區(qū)的桑吉村……”</br> 隨后他飛快報出一個地址。</br> 李凡點點頭,做了個手勢。</br> 被控制的新陸巡邏隊隊長大衛(wèi)立刻摸出一柄匕首,割斷了男人的喉嚨。</br> 男人猛然捂住脖子里的傷口,一副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李凡,臉上滿是受到欺騙的神情。</br> 生命的最后時間,他聽到眼前的男人用普什圖語說道:</br> “把他的尸體火化,明天把骨灰送到新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