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我將與異常局決裂
聽到這個聲音,宮一軍不由眼前一亮。收藏家身邊的臥底,這不是有個現(xiàn)成的?只是隨后他又泛起嘀咕。</br> 主要是李凡本身在中州異常局內(nèi)部也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副局長,在這次收拾桑國咒術(shù)廳的過程中又立下了功勞。</br> 更不用說他的威望也高,人脈又強,甚至不聲不響帶出了十幾個覺醒者,在整個異常局內(nèi)部可以說是極有前途。</br> 東北局的老田準備內(nèi)退,提出的一個要求就是讓李凡去東北局做局長。</br> 而且現(xiàn)在西南局的趙逸峰生死未卜,如果老趙最終真的犧牲了,那么最后西南局局長的位置,說不得還是要落到李凡的身上。</br> 體制內(nèi)部重要職位的任免,很多時候根本不在于最后的打票,而在于平時的培養(yǎng)。</br> 功夫都在平時。</br> 李凡現(xiàn)在不管怎么說,都有可能擔任一個地方大局的局長,這種情況下異常局內(nèi)部都舍不得再讓他執(zhí)行布谷鳥計劃了。</br> 總局那邊早就已經(jīng)傳來消息,布谷鳥計劃的執(zhí)行者已經(jīng)準備換人。</br> 李凡是絕對不能再進行這個任務(wù)的……估計他自己本人也不會愿意。</br> 腦海中念頭電轉(zhuǎn),宮一軍朝一旁的守夜人看了一眼,見守夜人微微頷首,顯然并不介意出現(xiàn)在別人面前,這才將門打開。</br> “李局長,什么事?”</br> 李凡走進房間,看向一旁身穿黑色作戰(zhàn)服的守夜人,臉上現(xiàn)出震驚的神色,說道:</br> “甄局長?您也在這里?我正準備找您呢……”</br> 隨后轉(zhuǎn)頭看向?qū)m一軍,說道:</br> “宮局,是清……的消息。”</br> 說著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旁邊的守夜人。</br> 宮一軍瞬間明白李凡說的是清潔協(xié)會的消息,點頭道:</br> “在甄局長面前本來就沒有什么秘密,你說吧。”</br> 他明白李凡既然準備好前往土霍羅斯坦執(zhí)行任務(wù),那必然會和清潔協(xié)會這邊交接一下。</br> 對于清潔協(xié)會來說,中州異常局的重大行動都是重要情報。</br> 李凡神色鄭重地說道:</br> “昨晚整個東都的三千七百萬人超大型異常感染,是清潔協(xié)會收藏家的手筆!”</br> 聽到這話,宮一軍并沒有露出震驚之色,而是贊許地點點頭,說道:</br> “你做得很好!這個消息,甄局長同樣也已經(jīng)掌握。”</br> 一旁的守夜人點頭道:</br> “不錯。”</br> 李凡此時現(xiàn)出訝然之色,說道:</br> “不愧是甄局長,我們的守夜神!沒想到您早就經(jīng)掌握了其中的情況……”</br> 隨后他苦笑一下,說道:</br> “還有一個情況,需要向兩位領(lǐng)導(dǎo)匯報,布谷鳥計劃,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一個關(guān)鍵的節(jié)點……要出問題了……”</br> 宮一軍神色一肅,說道:</br> “清潔協(xié)會懷疑你了?立刻終止行動,撤回中州,這次土霍羅斯坦你也不要去了……”</br> 說著,轉(zhuǎn)頭看向守夜人。</br> 意思不言而喻,是想要守夜人保護一下李凡。</br> 做臥底被收藏家識破,接下來必然會面臨清潔協(xié)會極為瘋狂的報復(fù)。</br> 對于李凡這種拿命為國家做事的人,異常局必須保下來!</br> 李凡連忙說道:</br> “不是,宮局,我雖然極少和收藏家直接見面,不過他現(xiàn)在反而越來越信任我了,特別是我將甄局長和須佐之神戰(zhàn)斗的情況和他說了不少,讓他很滿意……”</br> 宮一軍現(xiàn)出疑惑的神色。</br> 那能出什么問題?</br> 李凡接著現(xiàn)出一絲苦笑,解釋道:</br> “還記得之前清潔協(xié)會發(fā)送高崎的視頻,在國際交流會上爆料我是收藏家嗎?其實是他的一種試探,試探我的忠誠……現(xiàn)在收藏家交給了我一個任務(wù),要求我假扮收藏家,做他的替身!”</br> 李凡接著解釋道:</br> “現(xiàn)在清潔協(xié)會內(nèi)部面臨大分裂,大牧首的派系勢力和收藏家的派系勢力之間很可能會有一次決戰(zhàn),所以收藏家為自己找了很多替身,他最看中的反而是我。”</br> 李凡的眼神之中現(xiàn)出一絲悲壯,看著眼前的宮一軍和守夜人,一字一頓地說道:</br> “收藏家要我在外界頂替他的身份,和異常局決裂,布下迷局,迷惑清潔協(xié)會大牧首!而他也將收縮勢力回到新陸,與大牧首決戰(zhàn)!”</br> “他甚至找到了一個辦法,能夠讓我在短時間內(nèi)擁有覺醒的力量,掌握和他類似的能力……”</br> “所以,接下來我需要和異常局徹底決裂,并且由局里對我發(fā)起通緝,坐實我收藏家的身份。”</br> 宮一軍此時瞬間明白了李凡的意思。</br> 這個收藏家,實在是太狡猾!</br> 如此陰損的招數(shù),他竟然都能想出來。</br> 一旦李凡頂替收藏家的身份,并且在中州異常局之中泄露“真實身份”,那么必然會引來中州異常局的通緝。</br> 這也就坐實了他的“收藏家”身份,使包括大牧首在內(nèi)的眾多仇家產(chǎn)生戰(zhàn)略誤判。</br> 到時候真正的收藏家只需要藏在暗處,等待那些仇家找上李凡這個替身,就能夠坐收漁利!</br> 而且,如果李凡真的表面上和異常局決裂,以“收藏家”的身份出走,絕對能受到真正收藏家的重用,成為心腹中的心腹。</br> 守夜人剛才所說的計劃,反而同樣能夠成功!</br> 瞬間想明白這些,宮一軍卻并沒有答應(yīng),而且強忍著轉(zhuǎn)頭去看守夜人的沖動,面色肅然地對李凡說道:</br> “我不同意!你的生還幾率實在是太低太低!布谷鳥計劃應(yīng)該立刻終止,李局,你也應(yīng)該歸隊了!”</br> 這個臥底計劃,實在是太兇險了!</br> 且不說以收藏家本人狡詐多疑的性格,到底會不會真正信任李凡,還是將他當成了一個靶子,單說藏在暗處的收藏家的仇家,必然將火力集中到李凡身上。</br> 特別是清潔協(xié)會的大牧首!</br> 到那個時候,李凡這個替身絕對是九死一生。</br> 這個任務(wù)的生還幾率,實在是太低太低了……</br> 他宮一軍不忍心看一個一心為國默默奉獻的干部,就這么走上絕路。</br> 哪怕真的把收藏家繩之以法,甚至讓守夜人把收藏家干掉又怎么樣?</br> 誰知道呢?或許在臥底開始的第一天,李凡這個替身就會死無葬身之地!</br> 他對于李凡的情況可太了解了。</br> 本身家境優(yōu)渥,卻敢闖敢拼,一直以來立下了各種功勞,雖然不是覺醒者,卻絕對是一個將材,假以時日,說不定就是一個領(lǐng)袖級別的人物。</br> 在大國博弈之中,一個優(yōu)秀的指揮官,比一個強大的覺醒者,還要重要!</br> 李凡嘆一口氣說道:</br> “宮局,我明白你的擔心,不過這種事情上不能感情用事……為了異常局,為了中州十幾億民眾,我必須去做!”</br> 他的神情肅然,說出的話擲地有聲,一時間讓宮一軍心中震動不已,整個人都有些激動。</br> 這個李凡,和年輕時的他,實在是太像了。</br> 當年他在軍中闖出“一人成軍”宮一軍的威名之時,也是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br> 現(xiàn)在進入了異常局,他也同樣愿意隨時將自己的一把老骨頭交出去。</br> 為了中州!</br> 他也明白,中州正是因為有李凡這樣的年輕人不斷涌現(xiàn),才能在這異常頻發(fā)的大世之中,依然保持一片平安繁華。</br> 宮一軍深吸一口氣,說道:</br> “這件事太過重大,需要總局班子一起開會研究才能決定,不過如果你真的要去的話,甄局長也同樣有個計劃。”</br> 當下朝守夜人看了一眼,隨后將守夜人剛才所說的計劃和盤托出。</br> 聽到守夜人說隨時準備除掉收藏家,李凡大喜過望道:</br> “有甄局長出馬,那我絕對沒有任何危險!”</br> 守夜人微微搖頭說道:</br> “收藏家的狡詐,相信你也明白,李局長,如果計劃真的要執(zhí)行,那么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證你個人的安全,唯有在徹底安全的情況下,你才能將收藏家的消息通報給我……”</br> “不過你也放心,我同樣會在暗中保護你,既然這是一個和布谷鳥計劃平行的行動,那么代號就叫做……‘六耳’吧。”</br> 宮一軍微微頷首。</br> 六耳,六耳獼猴,真假美猴王,不過無論如何,定然逃不出守夜人這個如來佛的手掌心!</br> 初步敲定計劃之后,李凡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物品準備行動。</br> 與此同時,中州異常局也同樣不再等待民航客機,直接敲定了一架專機,當天直飛土霍羅斯坦的布城。</br> 本來宮一軍也準備同去,卻因為東都灣發(fā)生了一場千人級別的異常感染事件,必須坐鎮(zhèn)東都,配合桑國咒術(shù)廳進行處理。</br> 好在,守夜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將會暗中調(diào)查并營救趙逸峰等人。</br> 當天傍晚,由李凡作為指揮的救援隊伍,抵達土霍羅斯坦首都布城!</br> ~</br> (大家晚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