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待我主宰現(xiàn)實,就是爾等自由之日
光滑的金屬門像是一面鏡子。</br> 蒼白笑臉,血色紋飾,黑火冠冕,倒影其中。</br> 一點火星明滅。</br> “呼……”</br> 李凡坐在地上靠著對面的門,叼著一支煙,狠狠吸一口,噴出一股煙氣。</br> 同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角,還有面龐。</br> 再看看修長得不像話的手指。</br> 搞什么啊……</br> 我成異常了?</br> 現(xiàn)在他終于知道,為什么之前那些被關押的異常看到自己之后,會如此的恐懼。</br> 他現(xiàn)在這幅模樣,應該就是曾經(jīng)的鎮(zhèn)獄主人的外形。</br> 摸摸眼睛,純黑色的眼睛上面附著了一層透明的硬殼,可以永遠不眨眼。</br> 當然,也根本沒有眼瞼。</br> 上次來的時候太匆忙,根本沒想到這點,這次見蛛足怪和八首一見面就認出了他獄主的身份,李凡才想到了這茬。</br> 萬萬沒想到在鎮(zhèn)獄之中,自己是如此恐怖的外形。</br> 這個長相,基本上是完美利用了恐怖谷效應,比八首還瘆人。</br> 不過他現(xiàn)在空有一個外殼,完全沒有曾經(jīng)那個鎮(zhèn)獄之主的力量。</br> 李凡嘆一口氣。</br> 難道我的天職應該是演員嗎?</br> 這次一定要更加努力的表演了,否則萬一被八首之類的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冒牌貨,不知道會死得多慘。</br> 可能比死還要慘。</br> 那可是被關了十幾萬年還沒死的怪物。</br> 這怨氣得多恐怖?</br> 好在鎮(zhèn)獄之中好像除了八首之外,只有寥寥幾個活著的怪物,畢竟這么久的時間,就算是異常也無法存活。</br> 不過換句話說,能活下來的都是極強的存在……</br> 李凡正想著,鎮(zhèn)獄遠處的黑暗之中突然傳來陣凌亂的腳步聲,在空曠的鎮(zhèn)獄之中回蕩。</br> 有人來了!</br> 他立刻一個激靈站起身來,把煙頭丟在地上踩滅。</br> 站在一扇門前,看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準備情況不對隨時開溜。</br> 一陣熒光閃爍,李凡看清了來者的模樣。</br> 最前面的,是身上洞穿鎖鏈的八首。</br> 在他身旁一團散發(fā)著熒光的霧氣,其中隱隱有男男女女的慘叫聲傳來。</br> 身后還跟著一個四肢著地爬行,長得像浮尸巨人觀的玩意兒,走過的地方弄得滿地尸液。</br> 八首竟然又從牢房里出來了,而且還帶來了兩個不知道什么玩意兒!</br> 簡直是嚇死爹了!</br> 見李凡靜靜地站在那里不說話,八首和他帶來的兩個古怪東西立刻匍匐在地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嚇得不敢再上前一步。</br> “……獄主,冕下,請您原諒我們的魯莽……只是您已經(jīng)十幾萬年未歸,我們怕您再次離開,只想懇請您給我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一個換取自由的機會……”</br> 八首顫顫巍巍地說道:</br> “十幾萬年了,獄中之囚,已經(jīng)只剩……只剩我們?nèi)撸皇O挛摇⒁卟∫约懊允Я恕?lt;/br> 你們不是挺自由的嗎?這不門隨便開,街隨便逛嗎!?</br> 李凡心中瘋狂吐槽,表面不動聲色地說道:</br> “吾從極淵歸來,已打通了前往現(xiàn)實的虛徑,當吾成為現(xiàn)實的主宰,夢之領地將與現(xiàn)實徹底連通。”</br> 這種超級大人物,而且還是古代大人物,說話是用吾吧?</br> 不過大家交流似乎是直接靠意識解讀,語言好像不重要。</br> 聽到李凡的話,八首大喜,連忙將身子匍匐得更低,說道:</br> “我等愿做獄主的前驅!只求贖罪!”</br> 李凡心中明了,這三個家伙是在鎮(zhèn)獄里面關得太久了,瘋狂渴望自由,想要靠給鎮(zhèn)獄之主干活的方式換取自由。</br> 當下沒有答應對方,而是陰測測地說道:</br> “既然可以自由出入,為何不逃?”</br> 眼前的三個怪物全身一顫,伏得更低。</br> 八首顫聲道:</br> “八首不敢,八首不敢,獄不在腳下,而在心里,既然入了鎮(zhèn)獄,沒有獄主的許可,我等就永是囚徒。”</br> 他倒是想逃,但是能逃出牢房有什么用?根本出不了鎮(zhèn)獄。</br> 而且誰不知道鎮(zhèn)獄之主最喜歡的就是玩弄戲耍殘虐囚犯,這一定是獄主為了折磨他們留下的陷阱。</br> 頓了一頓,八首繼續(xù)一臉忠誠地說道:</br> “鎮(zhèn)獄的牢門年久失修,還請獄主加固一下,避免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囚徒逃離。”</br> 李凡森然一笑:</br> “很好。既然心誠,吾就答應你們,當吾主宰現(xiàn)實之時,就是你們自由之日,現(xiàn)在,滾回你們的囚所。”</br> 八首等三個異常大喜,連忙再次向李凡行禮,隨后迅速回到了自己的牢房之中,把門關好。</br> 連窺窗都關得牢牢的,一副三好囚犯的模樣,只留出自己身上的一節(jié)鎖鏈在外面,方便獄主大人虐待。</br> 李凡把玩著火機,默默走到三個緊閉的牢房面前,心中緊張。</br> 加固……這怎么加固?</br> 也沒材料啊……</br> 突然,他猛然想起,第一次進入鎮(zhèn)獄的時候,曾經(jīng)在石碑下?lián)斓揭焕K子,連忙從兜里掏了出來。</br> 黑色的繩子輕而軟,用力拽了拽,果然很結實。</br> 拿火機燒出三段,挨個兒把門鎖綁緊,李凡這才長舒了一口氣。</br> 同時暗自后怕。</br> 太特么嚇人了。</br> 自己竟然長這樣!</br> 而且還有三個活了十幾萬年的恐怖異常,差點就被他們識破了!</br> 至于那個什么成為現(xiàn)實主宰的諾言,本來就是扯淡唬人的。</br> 這些異常都活了十幾萬年,自己在現(xiàn)實中能活個一百歲就燒香了。</br> 等回頭他混吃等死在異常局待到退休,整個人兒孫滿堂自然死亡之后,對這些異常來說可能都是一瞬間的事兒。</br> 當然,這鎮(zhèn)獄以后還是盡量少來,也不知道那繩子結不結實,萬一里面的異常再出來,發(fā)現(xiàn)了真相,那就徹底完了。</br> 都特么怪共一會!</br> 如果不是共一會,自己也不用巴巴的再進鎮(zhèn)獄調(diào)查蛇妃的源頭,就不會遇到八首和那兩個玩意兒了。</br> 帶著滿腔怒火,李凡抓住一扇門猛地打開,掌心的鑰匙紋身閃爍,轉身走了進去。</br> 眼前出現(xiàn)了柔和的燈光,李凡從洗手間走出,回到了休息室里。</br> 柯珂和其他幾人都已經(jīng)完成了手上的解剖工作,正在休息室里休息。</br> 見到李凡出來,張紅兵打趣道:</br> “怎么上個廁所那么久,我都沒尋思著里面有人。”</br> 李凡連忙轉頭照了一眼鏡子,看到里面正常的人類形態(tài)之后松了一口氣,笑道:</br> “晚上跑得太狠了,有點鬧肚子。”</br> 隨后走出休息室,來到辦公樓外。</br> 遠處調(diào)查部的大樓前,似乎有不少人在集結,不知道是去執(zhí)行什么任務。</br> 看著外面燈火通明的異常局,李凡摸出手機,撥通了父親的號碼。</br> 對面很快就接了,只是似乎沒想到李凡會直接打電話,呼吸都有些急促。</br> 李凡用平常的語調(diào)說道:</br> “今晚銀輝影城上映《滇王傳奇》,據(jù)說挺好看的,帶家里人都去看看吧,如果有客人的話,讓他們一定盡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