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給他做做監(jiān)前培訓(xùn)
兩個小熊玩偶站在一起,正看著眼前的一幕竊竊私語。</br> 左邊一個,正是剛剛被割了腦袋煉制成干縮人頭的巴揚。</br> 正所謂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讓巴揚更快的明白主人的強大,之前進(jìn)入鬼皇秘境的時候,巴頌就已經(jīng)暗中將巴揚的頭顱煉化,也讓他成為主人藏品的一部分了。</br> 最開始剛剛被煉制并且醒來的時候,巴揚是很反抗的。</br> 只是當(dāng)看到父親和叔伯們口中的主人,吊打強大的魔神,展現(xiàn)出超乎人類的強大實力之后,巴揚終于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br> 主人的強大,甚至超出了父親他們所描述的范疇,已經(jīng)完全是不可名狀、難以描述的存在!</br> 降臨會一直以來所崇拜的各種魔神,不就是為了找到一個可以追隨的超自然強大生物嗎?</br> 眼前的主人,正是他們所苦苦追尋的神!</br> 那還猶豫什么?</br> 從小在降臨會長大、品學(xué)兼優(yōu)的巴揚,一直都很好的繼承了降臨會的慕強傳統(tǒng),因此迅速擺正心態(tài),接受了現(xiàn)實。</br> 不管怎么說,他都是降臨會十大孝子之首,不能讓長輩傷心的。</br> 再說現(xiàn)在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比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在外面要強得多。</br> 看著被縫進(jìn)小雞玩偶中的宋濂,巴揚小熊低聲說道:</br> “父親,我觀這位主上,實在是雄才大略,當(dāng)世之杰,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你所說的鎮(zhèn)獄之主又是什么?”</br> 巴頌抬起熊爪,慈愛地?fù)崦艘幌聝鹤訄A圓的腦袋,低聲感慨道:</br> “深淵的存在,本身就是各個組織高層的秘密,因為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過恐怖和詭異,甚至足以讓很多知道深淵存在的人發(fā)瘋,所以我從未和你提起……你只需要知道,深淵是一個比地獄還要恐怖百倍的地方,世人所崇拜的兇惡主宰,大多來自深淵。”</br> “至于鎮(zhèn)獄的存在,我也只是在一卷古籍殘卷之中,看到過一段殘缺不全的描述,只說深淵曾與人間相通,人間曾經(jīng)是一片地獄之境,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一位強者,將這些妖魔鬼怪統(tǒng)統(tǒng)封禁,或是打入深淵之中。”</br> “同時這位大能更是以自身為囚,在無序的深淵之中建了一座監(jiān)獄,用來懲罰那些不守規(guī)矩的魔神,也就是鎮(zhèn)獄!”</br> 聽到這話,一旁的巴揚小熊猛然一顫,轉(zhuǎn)過身來,亮晶晶的眼睛盯著自己的父親,用震驚而又壓抑的聲音顫聲問道:</br> “父親,這段傳說難道是……是真實存在的歷史?我們所追隨的這位就是……”</br> 如果巴頌所說的這段殘卷之中的描述是真的,那么他們所追隨的就是神上之神,真正的主宰!</br> 巴頌點點頭,緩緩說道:</br> “不錯,這也是我最近剛剛想明白的一件事……”</br> 這一切實在是太過令人震驚,巴揚小熊此時直接抬起熊爪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自己喊出來。</br> 他瞪大眼睛看著不遠(yuǎn)處正坐在床邊和那個縫衣服老頭兒拉家常的主人,無論如何也很難將這個看起來平凡的男子,和恐怖的鎮(zhèn)獄之主畫上等號。</br> 只是這也變相說明了對方到底有多么恐怖。</br> 已經(jīng)做到了無論是力量和精神層面,都能夠舉重若輕的程度。</br> 無愧為真正的魔神!</br> 此時一旁的隆猜小熊也湊過來,拍拍巴揚小熊的肩頭,笑著說道:</br> “巴揚,你父親還有叔叔伯伯們,都是為了你好,慢慢你就明白了,好了,快看看前面有趣的東西吧。”</br> 說話間,李凡已經(jīng)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瞬間籠罩了被裝在小雞玩偶中的宋濂。</br> 干縮頭顱之中封存的精神體,此時開始迅速醒來。</br> 宋濂在一片黑暗和混沌之中醒來,猛然睜開眼睛,立刻看到了眼前的一群小熊玩偶,正三三兩兩站在那里,一邊好奇地看著他,一邊竊竊私語。</br> 宋濂的記憶瞬間有些混亂的閃回。</br> 小熊玩偶?</br> 操偶師?</br> 我還在報德善寺?</br> 不,不對……</br> 我……我已經(jīng)死了!</br> 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涌來,宋濂立刻想起了這一次失去知覺之前發(fā)生的一切。</br> 收藏家戰(zhàn)勝了強大的呼魔鬼皇,他被收藏家斬下了頭顱!</br> 他成為了收藏家的藏品!</br> 一陣悲涼和絕望從心底涌起,宋濂面如死灰。</br> 視角怎么這么低?</br> 我的頭顱被丟在地上了?</br> 宋濂正想著,就聽眼前的一個小熊玩偶朝他做了個手勢,說道:</br> “哎,起來走兩步,看看縫合的怎么樣。”</br> 宋濂心中疑惑:</br> “走?我只剩下一個腦袋怎么走?難道收藏家大發(fā)善心幫他裝上了身體?”</br>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絲希望,下意識的邁開腿,立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向前走了兩步。</br> 頭顱移動了。</br> 他有自己的身體了!</br> 狂喜之下,宋濂立刻低頭看去,卻沒有看到自己的身體,只看到了一雙雞爪子。</br> 用布包邊,用海綿填充的黃色雞爪。</br> 他試著抬起手來,卻只有用布條做成的翅膀,耷拉在身體兩側(cè)。</br> 宋濂只感覺如墜冰窖,轉(zhuǎn)頭看看四周,甩開兩個雞爪狂奔進(jìn)了洗手間,蹦上洗手臺之后,他終于看到了鏡中的自己。</br> 他變成了一只雞!</br> 確切地說,甚至都不是一只真正的雞,而是一只卡通雞。</br> 只有一個圓圓的像是球一樣的身子,連腦袋都是以線條的形式簡單地縫在這身子上。</br> 根本沒有手,連翅膀都是粗制濫造像是拖把條一樣的東西。</br> 確切地說,他更像是一個雞球!</br> “啊————啊——————”</br> 宋濂實在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br> 就在這時,幾個小熊玩偶已經(jīng)帶著一臉促狹看熱鬧的笑容出現(xiàn)在洗手間門口,其中一個說道:</br> “兄弟,雞不是這么叫的,雞應(yīng)該是咯咯噠那種,你練錯了。”</br> 對于這些小熊玩偶來說,如果有什么現(xiàn)在最讓他們興奮,那當(dāng)然是拉人下水了。</br> 這就像傳銷組織里面被徹底洗腦的倒霉蛋一樣,自己倒霉之后看到別人倒霉那真是分外開心。</br> 更別提宋濂這種雞玩偶明顯不如他們的小熊玩偶,已經(jīng)算是處于頭顱藏品鄙視鏈的最底層了。</br> 幸福感都是比出來的。</br> 宋濂此時如喪考妣,站在洗手池上,顫抖著說道:</br> “殺了我……殺了我……”</br> 巴頌小熊搖搖頭說道:</br> “既然成了主人的雞,生與死都不是你自己能夠決定的,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做好一只雞粑。”</br> 就在這時,李凡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lt;/br> “走了。”</br> 一群小熊玩偶立刻爬上洗手池,不顧宋濂的掙扎,七手八腳把他給拖下來,拖到了李凡面前。</br> 此時李凡正站在臥室門前,鎮(zhèn)獄之匙的力量發(fā)動,輕輕打開了那扇門。</br> 下一個瞬間,恐怖而陰冷,還帶著一絲霉味兒的氣息撲面而來,現(xiàn)出了門的另一側(cè)昏紅的光芒。</br> 茍道人此時全身顫抖,不敢直視這扇門。</br> 他明白這魔頭是要回到自己的巢穴了。</br> 好在對方還算是可憐他這把老骨頭,并沒有要求他跟著去。</br> 與此同時,隆猜小熊手疾眼快,悄悄拿起桌子上的一包煙和半盒火柴,忽閃著呆萌的眼睛,朝李凡舉了舉,說道:</br> “主人,可以嗎?”</br> 熊熊煙癮犯了。</br> 李凡點頭道:</br> “隨意。”</br> 說著,帶頭邁步走進(jìn)了鎮(zhèn)獄之門。</br> 在他身后,一群小熊玩偶押著一只小雞玩偶魚貫而入,走進(jìn)了那血色光芒的門內(nèi)。</br> 茍道人看著那外溢的血色光芒,立刻感覺自己腦海中仿佛響起了無數(shù)哀怨和嚎叫的聲音。</br> 直到所有的小熊玩偶都走進(jìn)了那扇門,那扇門徹底關(guān)閉,茍道人才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br> 一直以來他都十分好奇,那門中到底是怎樣的一副光景?</br> 只是實在沒有膽量向主上提起。</br> 算了,還是等以后再說吧……</br> ……</br> 鎮(zhèn)獄的回廊之中,宋濂小雞被一群降臨會的小熊玩偶們押送著,走在這看似無盡的黑暗走廊之上,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br> 哪怕是以人類的視角來看,這地方都是如此的恐怖而無常,到處都充滿了詭異的低語聲,如同來自大腦的深處。</br> 更何況,現(xiàn)在宋濂本身不是人類身體,而僅僅是一個玩偶的視角。</br> 原本以為被摘下頭顱已經(jīng)是最大的折磨,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僅僅是一個開始。</br> 他此時已經(jīng)接近瘋狂和崩潰的邊緣,只感覺雙腿無力,直接癱在地上。</br> 幾個小熊玩偶不管那些,拖著宋濂向鎮(zhèn)獄書房走去。</br> 李凡走在他們身后,此時對鎮(zhèn)獄的掌控已經(jīng)讓他看到了監(jiān)區(qū)的一幕:</br> 被關(guān)在牢房之中的呼魔鬼皇此時抱著膝蓋坐在地上,靠著墻將頭埋起來,正在瑟瑟發(fā)抖。</br> 旁邊的牢房里面,生命三巨人、八首、克蘇爾、噩夢這些鎮(zhèn)獄囚徒,正在瘋狂呼喊,辱罵著呼魔鬼皇。</br> 一場典型的監(jiān)獄霸凌正在發(fā)生。</br> 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管這些的時候。</br> 很快,一群小熊玩偶已經(jīng)押著宋濂來到了書房門口。</br> 還沒走進(jìn)去,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嚡偪竦暮艉昂凸蛱蚵暎?lt;/br> “偉大的冕下,您回來了!”</br> “您最謙卑的玩具們正等待著您的到來……”</br> “請讓我用舌頭幫您清理鞋底,一切污垢都不能沾染您。”</br> “哦,您就是我們的光!”</br> 李凡在門外朝巴頌小熊做了個手勢,說道:</br> “你們先進(jìn)去,給他做做監(jiān)前培訓(xùn)。”</br> 宋濂現(xiàn)在還有些搞不清狀況,就讓這些頭顱幫他認(rèn)清現(xiàn)實,再問話就簡單得多了。</br> 宋濂此時在門前拼命掙扎,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喊道:</br> “放開我!我不想進(jìn)去!這是什么鬼地方!?放開我!”</br> 巴頌小熊點點頭,一腳將書房的門踹開,和幾個小熊玩偶一起拖著那只雞走了進(jìn)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