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新世界的貴族
隨著記者的一聲驚呼,那天坑之中冒出陣陣黑綠色的氣體,惡臭難當,讓周圍警戒和圍觀的人紛紛作嘔。</br> 隨著這些沼氣一樣的氣體一起出現的,則是地下天坑之中鉆出的一個由無數人類尸體融合組成的巨大怪物,這怪物足足有數百米長,粗達十幾米,甚至能夠看到一條條伸展的手臂和肢體,還有一張張帶著痛苦表情的人臉。</br> 當這怪物從天坑中開始向外攀爬的時候,那些黑綠色的氣體也向著周圍蔓延開來,所有被氣體籠罩的人都感覺自己的皮膚一陣刺痛,仿佛開始融化一般!</br> 那怪物低沉的嘶吼聲如同一種呼喚,讓他們想要撲過去投身其中!</br>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旁邊的一座天坑邊緣的建筑開始轟然倒塌,墜入天坑之中。</br> 現場響起了一片驚呼和哀嘆,甚至都忘了那天坑中的怪物。</br> 盧浮宮!</br> 盧浮宮塌了!</br> 就在盧浮宮徹底墜入天坑中的瞬間,原本的磚石建筑迅速碎裂,緊接著又在半空中迅速重組,竟然轉眼變成了一座怪異的金字塔的形狀。</br> 狂暴的風沙從這座金字塔中涌出,向著四面八方吹拂而去,將那些惡臭的氣息吹散,就連那個從地底鉆出的尸體融合之后的怪物,都暫時被阻攔在了天坑之中。</br> 那金字塔就這么在天坑中載沉載浮,看起來十分詭異。</br> “這是……法蘭西的歷代先賢顯靈了!天吶,盧浮宮中漂浮而出的金字塔攔住了那怪物!大家可以看到這神奇的景象,先賢顯靈!這是法蘭西的歷代……什么?我臉上有東西?什么東西?”一副高華模樣的記者正在吹噓盧浮宮的神跡,突然被攝影師的聲音打斷,隨后朝自己臉上摸去。</br> 緊接著電視畫面中記者的臉上竟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黑點,似乎是剛才的風沙中吹來的沙點。</br> 只是這些“沙點”此時正在不斷蠕動,越長越大,朝著他的皮膚里鉆去!</br> 攝像機拉近鏡頭,立刻看清這些小黑點竟然是一個個綠豆大小的蜣螂!</br> 轉眼間記者已經成了蟲巢,發(fā)出凄厲的慘叫,攝影師的慘叫聲同樣傳來,手中的攝像機跌落在地上。</br> 最后的直播鏡頭,是無數在大街上狂奔呼喊或是渾身是血凄慘倒地的民眾,以及不遠處騰起的火焰和煙柱。</br> 那是巴黎圣母院的方向,似乎已經燃起了大火!</br> 與此同時,還有一些身穿類似于異常輻射防護服的人,正手持各種儀器,迅速接近這里,同時有幾個身穿中世紀鎧甲的身影十分顯眼。</br> 電視直播信號猛地中斷,切回了演播室,身經百戰(zhàn)的主播此時也是目瞪口呆,一臉震驚,已經全然不知道該說什么。</br> 麻將室里,正在看電視直播的幾人同樣面露震驚之色,面面相覷。</br> 不過穆九和山家姐妹以及何勇的眼神,顯得要鎮(zhèn)定許多,似乎早就明白會出現這種情況,只不過是或早或晚罷了。</br> 反倒是李凡眉頭緊鎖,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br> 穆九不動聲色地看了李凡一眼,說道:</br> “嘖嘖,沒想到巴黎竟然會出現這種災難,這可比普通的自然災害要猛多了,這個世界,正在迅速變化啊……”</br> 李凡點點頭,看著電視神色凝重地說道:</br> “對……剛才那些突然出現的蜣螂,很像是古埃及傳說中的所謂圣甲蟲,說白了就是一種神圣屎殼郎,那個由盧浮宮重組而成的金字塔,應該和古埃及的神靈有關,和那個從地下天坑中鉆出的怪物不是一伙兒的……”</br> 頓了一頓,李凡繼續(xù)說道:</br> “至于那個由尸體組成的尸怪,很像是流傳了幾百年的那個都市傳說,巴黎地下萬尸洞里的那個尸怪……只是這些玩意兒原本都是傳說和神話中的東西,怎么會突然在現實中出現?”</br> 聽到李凡的話,穆九和山家姐妹不由點點頭。</br> 想不到這個李凡還是稍稍懂點業(yè)務的,并不是像這幾天表現出來的那么吊兒郎當完全草包。</br> 想想也是,他本身是因為作風問題和自己的上級領導產生了沖突才被發(fā)配到麗城異常局來的,本身其實還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官僚,知道這些業(yè)務知識倒是正常的。</br> 幾人正準備討論,就見電視畫面又是一變,開始插播另一條新聞。</br> 這次卻是位于南美洲某國的某個小鎮(zhèn),突然出現了一些專門割人頭顱的詭異人影,整個小鎮(zhèn)都被屠戮一空,擺成了金字塔形狀,似乎是一個獻祭儀式。</br> 而且作案者還在這個小鎮(zhèn)中央的廣場上刻下了巨大的羽蛇神圖案,搭建了專門用來砍頭的祭壇。</br> 在當地警方和軍方抵達這個小鎮(zhèn)的時候,看到的只有祭壇之上堆積成金字塔的頭顱,還有祭壇下堆積如山的尸體。</br> 根據調查,目前鎖定了幾個販獨集團和斜教組織,只是沒有組織或個人出來認領這起案件,反而是當地的某個印加遺跡開始半夜往外滲血……</br> 緊接著是第三個緊急新聞,非洲某處的一個數萬人的大型部落,在一夜之間所有人全部消失,只在部落的地面和房屋墻壁上留下了一些焦黑的人影。</br> 根據檢測,這些人影炭灰之中含有人類的DNA,仿佛是有巨型云爆彈在整個部落之中爆炸,將所有人都瞬間氣化糊在了地面和墻壁上。</br> 只是部落里的房屋和各種交通工具卻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甚至家畜都好端端的活著,仿佛這種爆炸之針對部落里的人類一樣。</br> 據當地相鄰部落的一個酋長所說,這個消失的部落所遭遇的一切,特別像是他們流傳了千百年的“火神審判”的傳說。</br> 三個新聞結束,電視畫面再次回到了原本的電視劇。</br> 這是一個當下比較火的諜戰(zhàn)劇,原本何勇看得津津有味,此時卻徹底看不下去了。</br> 他看了看穆九等人,又抬頭和李凡對視一眼,神色十分復雜。</br> “諸位,世界在變化,整個世界都在異常化,未來是屬于我們的!我們將是新時代的貴族!”</br> 穆九的表情此時變得十分狂熱,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大聲說道,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個精彩的未來。</br> 山淼淼和山潤潤雖然沒有說什么,卻同樣瞪大了眼睛看著電視,心潮起伏。</br>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br> “電視看完了,離著十萬八千里呢,我說,咱們繼續(xù)?”</br> 卻是李凡已經坐回了麻將桌前。</br> 穆九三人對視一眼,無聲輕笑,回到桌前繼續(xù)打麻將,只是看向李凡的眼神中的輕視,已經隱隱有些掩藏不住了。</br> 他們的心態(tài),因為剛才的新聞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br> 李凡也不管這些,繼續(xù)埋頭苦贏,一下午很快過去,很快到了飯點兒,幾人的牌局結束,李凡竟然贏了二十多萬。</br> 輸錢的三人也不生氣,似乎這些錢只是暫放在李凡手中。</br> 一起吃了個便飯,李凡拎起裝錢的背包,笑著和三名牌友道別,跟著何勇離開了房間。</br> 臨走還沒忘了沖山淼淼和山潤潤擠了擠眼睛,逗得姐妹倆笑得花枝亂顫。</br> 等到進了vip專屬電梯,只剩下他們兩人,何勇低聲說道:</br> “那位大清潔師已經到了,就在三樓的會客廳,我現在就帶你過去,他指名要立刻見你。”</br> 李凡面色肅然,點了點頭。</br> 沒想到那個什么大清潔師就在穆家的酒店里見他,也足以說明清潔協會在麗城和穆家的綁定很深了。</br> 很快到了三樓的會客廳門口,就見這里已經有十幾名全副武裝的黑西裝把守,戒備森嚴。</br> 看到何勇出現,這些保鏢立刻行禮,顯然都是清潔協會的成員。</br> 何勇這個清潔師冷峻的點頭回禮,隨后接過李凡的背包,指了指前面的會客廳,朝他做了個進去的手勢。</br> 李凡會意,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后立刻推門而入。</br> 會客廳之中的燈光有些昏暗,隱約可以看到前面有一個白袍人影正背對著他站立,一旁還有閃爍火光的壁爐,火光將那人的身影照得忽明忽暗,投射到墻壁上,仿佛張牙舞爪的怪物。</br> 打量了一下會客廳的裝飾和氛圍,李凡不由皺了皺眉頭。</br> 這貨……好像在學他啊……</br> 這種背對著人的搞法,還有忽明忽暗的火焰,以及一上來不說話給人壓迫感的方式,基本和他接見牧區(qū)那些清潔師和骨干的時候類似。</br> 不過眼前這人學得似是而非,逼格差遠了,根本沒有地下世界教父的感覺,沒有那種肅殺,給人的感覺并不像是蠱惑人心令人戰(zhàn)栗的清潔協會大清潔師,倒像個搞傳銷的。</br> 邁步朝那身影走去,就在他距離對方還有七八米的時候,那一動不動的身影突然響起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br> “異常局麗城分局局長李凡……你為何崇信深淵之主?”</br> 聽到這話,李凡不由翻了翻白眼。</br> 你業(yè)務行不行啊?</br> 是這么問的嗎?</br> 逼格一下子就掉沒了。</br> 這個時候應該直接講清潔協會的理念,然后立刻講待遇,搞這些虛頭巴腦的干啥,就好像誰真是崇信深淵之主才加入清潔協會似的。</br> 回頭就給你開除了!</br> 當下沉聲說道:</br> “深淵是現實的基底,是現實的潛流,深淵之主主宰深淵,也即是執(zhí)掌真實,主宰真理,人類應當崇信真理,也即崇信深淵之主!”</br> 此話一出,顯然讓眼前的大清潔師深受震動,沒想到這個從異常局叛變過來的叛徒,竟然對深淵之主,對清潔協會的理念有如此深的理解。</br> 當下,那身影轉過身來,卻是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白襯衫,白褲子,留著絡腮胡,頗有氣度的中年男子,隱隱有些學者的氣息,朝李凡笑道:</br> “不錯,不愧是異常局的精英,年紀輕輕就獨當一面,執(zhí)掌一局,果然厲害!李局長,歡迎你投入深淵之主的懷抱,一切為了深淵之主的降臨。”</br> 李凡心中腹誹,這一身白,知道的明白你是清潔協會大清潔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給全家戴孝呢!</br> 西南牧區(qū)就這審美水平?盡給我丟人。</br> 當下諂笑道:</br> “感謝大清潔師大人的接納,一切為了深淵之主的降臨!”</br> ~</br> (大家晚安~~求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